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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第164章 換一頭驢子

  陸羽在腦海中推演過幾百次,李景略這位真正的大人物會怎麼跟自己談,但李景略跟他說得第一句話就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涼亭內,就只剩下陸羽跟李景略兩個人,李景略遞了一瓶百歲山給陸羽,陸羽打開瓶蓋,還沒來得及喝,李景略就說道:「我知道你跟吳天南的矛盾,你一直在尋找一個助力,讓你有跟吳天南站在一個水平線搏殺的機會。依依向我推薦了你,但我不是你以為的助力,其實吳天南背後站著的那個人就是我。」 

  陸羽大概沉默了三十秒,淡聲道:「李先生,這個確實完全超出我的預料。那您今天來見我……到底是幾個意思?」 

  「喜歡聽故事么?」李景略問。 

  「一般。」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李景略笑了笑,「我養了一頭驢,讓他幫我推磨。剛開始還好,只需要給這頭驢幾口乾糧,它就會兢兢業業地一直推磨。後來這頭驢子發現我離不開他,沒有他幫我推磨,我就得餓死。所以他胃口越來越大,磨出來的糧食,他甚至想要吃的跟我一樣多。於是我就有了一個想法。」 

  李景略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眼神玩味地看著陸羽。 

  「李先生是想要卸磨殺驢?」陸羽問。 

  「真的要卸磨殺驢那就用不著你了,我是想殺驢,但驢子可以死,磨還得繼續推下去。」李景略淡聲道。 

  「所以李先生是想換一頭驢子?」陸羽笑問。 

  李景略點點頭,「聰明的年輕人。我不會逼你做決定,有沒有這個想法?」 

  陸羽想都不想,直接說道:「有,當然有。多少人撞破了腦袋都尋不出來的機會,我為什麼會不願意。」 

  「不怕將來你也會是另外一頭我想殺掉的驢子?」李景略問道。 

  「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我只爭朝夕。」陸羽回道。 

  「好一個只爭朝夕。你跟我年輕時候很像。不對——其實比我年輕時候要生猛一些,我那時候可打不出一桿進洞,也一隻手掀翻不了幾個大漢。」 

  李景略笑了笑,繼續說道:「等著吧。最多兩個月,吳天南就會在江海呆不下去。我會放他一條活路離開江海。因為我不想跟他魚死網破。跟他合作了這麼多年,他手裡有些東西,也是我比較忌憚的。但我又不是真的想讓他繼續活著,你懂我的意思吧?」 

  陸羽點點頭。 

  李景略將吳天南逼離江海,陸羽再追上去,殺掉他,取回李景略想要的東西。 

  很簡單的一個交易。 

  各取所需。 

  這場談話比陸羽想象的要一針見血,也比他想象的要結束的快。 

  告別李景略,依然是陸羽開車,江依依坐在副駕駛,兩人都保持著默契,沒有誰先開口。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江依依淺笑道。 

  「問你幹嘛,我覺得你江大小姐這事兒辦的挺漂亮,要我誇你幾句吧,我又不怎麼說得出口。給點獎勵吧,我還真沒什麼東西可以給你。」陸羽淺笑道。 

  江依依這事兒,確實辦的極為漂亮。 

  找李景略這個吳天南的上家合作,比找任何人效果都要好。 

  基本上可以預見,吳天南這條老狗,蹦躂不了幾天了。 

  「我還是問問你吧,有信心沒?這事兒算是給李景略的一個投名狀吧,你必須得辦的乾淨利落,不能給吳天南任何機會。」江依依正色道。 

  「當然,這個你可以放心。別的活計我可能不擅長,但我一直以來都是最厲害的獵人。我盯上的畜生,沒哪個真能從我手底下逃掉。」 

  「這樣最好。」 

  江依依看了看錶,下午六點過,她想了想,笑道:「陸羽,咱這也算是開了個好頭了,去喝一杯?」 

  陸羽眼神玩味地看著她。 

  「喂,喝一杯罷了,你還擔心我吃了你?」江依依白了他一眼,「都說結了婚的男人比較慫,你這還沒結婚呢,怎麼也那麼慫。陪我喝一次酒,你不會還要給你老婆打個電話請示過後才敢答應吧?」 

  「低級的激將法。」陸羽聳聳肩,「你還別說,小爺就真慫給你看。」 

  他把車停在路邊,撥通了蘇傾城的電話,開了免提,咋咋呼呼道:「老婆,江依依那婆娘說要跟我喝酒,我嚴重懷疑她是想把我灌醉了占我便宜,覬覦我鮮活的肉體,你說我該去不該去?」 

  蘇傾城回道:「去呀,幹嘛不去,自己警惕些就好。喝酒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動。」 

  「那萬一她真想占我便宜怎麼辦?」 

  蘇傾城想了想,正色道:「那你就報警。」 

  「老婆,你真聰明。」 

  「那是。」 

  掛了電話,陸羽看著江依依。 

  江依依表情極為古怪,捏著拳頭,咬牙切齒。 

  這傢伙……還真以為她江大小姐是女流氓? 

  還覬覦他鮮活的肉體。老娘覬覦你大爺! 

  「說吧,我們去哪兒?」陸羽問。 

  「去你妹。不去了。」她沒好氣道。 

  「那感情好。」陸羽嘿嘿一笑,「喂,我油不多了,我看你也沒有幫我加油的想法,我看這裡計程車挺多的,要不你就在這裡下車吧?」他試探著說。 

  出門在外,能省一分是一分,老婆教的,勤儉光榮節約有理,陸羽深以為然。 

  江依依完全受不了了,怒聲道:「去Babyface,喝酒!姑奶奶挑最貴的喝,不喝你幾十萬我就不姓江!」 

  陸羽咋舌。 

  「大姐,講道理呀……」 

  「本小姐不想跟你講道理,你要是不答應,後果自負。」江依依冷聲道。 

  陸羽閉嘴了。 

  突然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額……我是說,咱倆都還沒吃飯,喝酒多傷胃呀。要不還是算了吧,哈——」 

  江依依眼珠轉了轉,「那就先去吃飯,一品膳堂,我點一桌滿漢全席,你要是付不起就準備在那裡刷一輩子碗。」 

  陸羽腦袋一縮,不敢再反駁。 

  他是真怕了。 

  照這個節奏發展下去,李嘉誠來了指不定都得破產。 

  只能說女人的心思,你真別猜。 

  天知道這位大小姐是怎麼突然就這麼生氣變得蠻不講理的。 

  ………… 

  ………… 

  江依依真把陸羽帶到了一品膳堂,滿漢全席不至於,但也大魚大肉的整了一大桌。 

  搞得拿著菜單的服務生都蒙圈了,說小姐你們只有兩個人,哪兒吃得了這麼多呀? 

  江依依卻是一把拉著陸羽胳膊,眼眸流轉,悄然流媚:「要你管喲,這傢伙說他要包養我,我得試試他到底養不養得起我呀。」 

  把服務生搞得一愣一愣,眼神玩兒味的看了兩人一眼,拿著菜單送去廚房了。 

  陸羽狂翻白眼:「瘋婆子。」 

  心裡那個寂寞如雪。 

  想他陸羽風一般的男子,從來只有他找女青年騙吃騙喝,今天居然被女青年騙吃騙喝,只能說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 

  不一會兒菜就上桌了,兩米見方的大圓桌,擺了滿滿一大桌,陸羽一邊肉疼自己的錢,一邊風捲殘雲胡吃海喝,看那架勢還真有把這一大桌子菜吃完的想法。 

  江依依哪有他那胃口,吃了點也就不吃了,端著下巴大眼睛眨也不眨看著他吃,大概看了得有半個小時,這傢伙都開始打飽嗝了還沒有停筷子的想法,沒好氣道:「喂,你也不怕撐死了。」 

  陸羽捂著圓鼓鼓的肚皮,眼神那個恨呀,罵道:「你大爺,你這個萬惡的走資派,不知道勤儉光榮浪費可恥?也就是現在了,放五十年前太祖時代,你丫就是被人民****的對象。」 

  「我就走資派了怎麼滴吧。」江依依揚起恰到好處的尖削下巴,拉著他的胳膊,「好啦,快去買單嘛,撐死了你也吃不完呀。」 

  陸羽氣鼓鼓看著她。 

  江依依極為認真地拍了拍他的腦袋:「乖嘛,快去!」 

  陸羽敗退。 

  跑去刷了夏晚秋給他的那張信用卡,足足六萬多的消費,何止是肉疼,連***都疼了。 

  然而某位大小姐並沒有見好就收的想法,吃完東西拉著陸羽就往babyface跑,卡座,點了幾瓶酒,全是洋酒,不是拉菲就是人頭馬,又是幾萬塊沒了,硬是要陸羽跟她喝了兩瓶,接著就拽著陸羽往舞池中走,要他陪著跳舞。 

  燈光炫目,音樂嘈雜,群魔亂舞。 

  江依依拖著陸羽跳舞,看得出來她有舞蹈功底,那腰肢,那小屁股,妖嬈,性感,奪人眼目。 

  「喂,我不會呀。」陸羽正色道。 

  他有個屁的酒量,兩瓶啤酒下肚,其實已經有些輕飄飄了。 

  「我教你。」 

  江依依正色道。 

  臉蛋紅撲撲,好似熟透的蘋果,極為誘人。 

  陸羽哦了一聲,到了舞池,江依依很快就貼了上來,要他跟著自己的節奏一起扭。 

  扭著扭著,陸羽也就不怎麼尷尬了。 

  因為他發現在這種環境,不會也沒關係,跟著扭就好,明白了這一點,他就變得極有天賦。 

  扭著扭著,氛圍就變得有些香艷了。 

  江依依這婆娘長得很好看,身材也挺棒,因為要跳舞,她脫了外套,香肩白生生晃眼,臉蛋兒透露出兩抹暗香浮動的嬌媚。 

  上半身曲線若隱若現,謀殺了一大片眼球。 

  腳上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去打高爾夫還沒來得及換掉的運動鞋,但絲毫不影響她小腿的完美弧度。 

  因為運動T恤細薄的材質,觸感就變得格外敏銳。 

  結果這個時候江依依被誰無意間推搡了一下,撞進他懷裡,江依依小臉嬌羞中沾著嫵媚,彷彿捏一把,就能滴出水來。 

  她絲毫沒有避嫌的想法,環住陸羽的腰,輕輕把頭靠在他肩膀,她閉上眼睛,微微喘息。 

  銷魂。 

  這是因為酒精作用已經滿腦子漿糊的陸羽腦海中唯一蹦出來的詞兒。 

  他想起第一次刀獵野豬、用百子切插入那頭野豬腦袋,看著那個龐大身軀倒在他身前的那種詭異快感。 

  如出一轍的興奮,腎上腺素極度分泌,整個身體處於一種很微妙巔峰狀態。 

  舞池燈光炫目,他比江依依大概高了半個頭,稍微俯視就能瞧清楚那張精緻狐媚小臉的每一個線條。 

  視線往下延伸,便是胸口那一抹藏得下所有男人野望的深深溝壑。 

  陳道藏跟他說漂亮女人都是母老虎,其實他不怎麼認同,他覺得女人其實是毒蛇,五彩斑斕的毒蛇。 

  衝動了。 

  口乾舌燥。 

  好在他內心崇高道德準則和個人修養顯得更值得捍衛。 

  他咬了咬舌頭,好不容易才壓住旖旎念頭。 

  「媽蛋,這婆娘指不定在試探老子,小爺要淡定。」陸羽心想。 

  紅顏禍水所以叫紅顏禍水,就是在紅顏的同時,也是禍水。 

  畢竟大多數人都沒有如陸羽那般崇高的道德準則和個人修養。 

  兩人正跳著,江依依突然呀的一聲,轉過頭去,惡狠狠看著一個留著光頭的男人,「喂,你為什麼摸我屁股!」 

  音樂恰好在這時候停止。 

  不少人目光都停在了那個光頭男身上。 

  光頭男不以為意,舔了舔嘴唇,笑道:「小妹妹,說話可要講證據,你憑什麼說我摸你屁股?」 

  「你就是摸我屁股!」江依依又羞又怒。 

  「嘖嘖,小姑娘,摸摸又不會懷孕,那麼一驚一乍幹嘛,你要覺得吃虧,哥哥我把自己的屁股給你摸摸得了。」光頭男嘿嘿賤笑。 

  他身邊的幾個兄弟也是哈哈大笑,滿臉淫邪。 

  「你……流氓!」 

  江依依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一腳就踹向光頭男下體,此人頓時捂著自己那話兒,臉色變得極為古怪。 

  「操,臭娘們兒!」 

  光頭男怒了,抬手就一巴掌。 

  然而並沒有打在江依依身上,陸羽一把抓著他的手,鐵鑄一般的堅硬,他試著收回自己的手,發現根本做不到。 

  「小子,你他媽是誰,想英雄救美?」光頭男冷聲道。 

  他們十幾個弟兄在,就是給這家酒吧看場子的,陸羽一瘦胳膊瘦腿的小白臉,怎可能放在眼裡。 

  「我是誰不重要,不過你們剛才說什麼,你們說自己是流氓?」陸羽正色道。 

  「對,老子就是流氓。」 

  「小子,識相的快滾,要不放你狗-日的血!」 

  一眾混混叫囂著。 

  「問題是,我並不覺得你們是流氓。」 

  「放尼瑪的屁,老子不是流氓誰是流氓?我不是流氓我是什麼?」光頭罵道。 

  「當然是垃圾。而且還是個腦袋流血的垃圾。」 

  「小子,你他媽腦袋才流血!」光頭大罵。 

  「騙你幹嘛——」 

  陸羽抓起一個酒瓶就拍在了光頭腦袋。 

  這下太快了。 

  電光火石。 

  在場沒人反應過來。 

  啪地一聲脆響。 

  光頭只覺腦袋又麻又木。 

  伸手摸了摸,一手全是血。 

  「看,我沒騙你吧。你腦袋真的在流血。」陸羽淡然一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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