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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100章 一般不記仇

  陸羽不是一個慣於低三下氣的人。 

  王玄策這種乞丐套裝出場的他不會不尊重,張大標這種滿臉都寫著「老子有錢、老子非常非常有錢」的大土豪他也不會去刻意迎逢。 

  尊重每一個人,也希望每一個人尊重他。 

  現在—— 

  張大標就很不尊重他。 

  若在以前,陸羽會一腳將這死胖子踹翻在地,將他的肥臉按在桌子上,教教他什麼叫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尊重。 

  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除了解氣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反而會誤了夏晚秋的事。 

  張大標當然有瞧不起他的底氣。 

  多大一老闆,已經完全不需要在乎他陸羽是哪根蔥或者哪根蒜苗。 

  無比尷尬的氛圍中,陸羽眯起了眼睛。 

  臉面這個東西,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得。 

  「張總,我不是什麼東西,我是一個人,跟你一樣,就是比你瘦一些。」陸羽淺笑道。 

  「夏總,這個年輕人說話挺沖的呀,他能代表你們蘇氏集團?」張大標臉色一冷。 

  蘇少邦說道:「張總,您別動怒,他能代表個屁,就是一吃我傾城侄女兒軟飯的不入流貨色。」 

  陸羽沒有動怒。 

  至少表面上沒有。 

  任爾狂風驟雨,我自巋然不動。 

  夏晚秋說道:「蘇少邦,說話稍微注意一些分寸,陸羽現在代表的是我,如果你覺得我夏晚秋是個不入流的貨色,那他就是。如果你覺得我夏晚秋說話還有點分量,那就請你給陸羽道歉。」 

  「你……」蘇少邦盯著夏晚秋,臉色有些難看。 

  都是集團的副總,但論話語權和手上的權柄,他跟夏晚秋不在一個層次。 

  他不敢惹夏晚秋。 

  只是沒想到夏晚秋居然會為了陸羽這般出頭。 

  夏晚秋目光冰冷,盯著蘇少邦,一動不動。 

  不容置喙的強硬姿態。 

  蘇少邦終究還是低下了頭,說道:「陸羽,不好意思,是二叔我唐突了,我跟你道歉。」 

  陸羽仍舊保持微笑。 

  小人爾。 

  張大標道:「有點意思,年輕人,你真要代替夏總跟我喝酒?」 

  陸羽點了點頭:「張總,您遠來是客。我就代替夏姨盡一下地主之誼。這酒,咱必須得喝,還得把張總您喝高興了,這麼著吧,您一杯,我三杯。張總不喊停,咱就一直喝。」 

  夏晚秋給他撐了場面,他就不能給夏晚秋丟人。 

  張大標這種老酒棍,當然不會被陸羽嚇住,拍了拍手:「給老子上酒,最好的茅台,全部算我賬上,我要跟這位小兄弟好好喝一喝。」 

  十分鐘后。 

  桌上擺了足足十瓶一斤裝的茅台,50年的陳酒,53度,價格兩萬多一瓶,對張大標這種人來說,小錢。 

  「請。」張大標擺了擺手,笑得如彌勒佛一般。 

  其他幾個人都面露嘲諷的看著陸羽。 

  強出頭? 

  還你三杯我一杯。 

  張大標得把這小傢伙喝到醫院去。 

  「陸羽……」夏晚秋拉了拉陸羽胳膊。 

  陸羽搖搖頭,示意夏晚秋不必多說。 

  開了一瓶,沒有用杯子,直接就開喝,鯨吞牛飲。 

  他酒量不好,但不代表他不能喝。 

  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先天內勁」,不僅可以用來殺人,也可以用來壓制酒氣。 

  他體內的「先天內勁」雖然不多,但用在酒場上,也堪堪夠用。 

  大概五分鐘,陸羽面前擺了足足三個空瓶。 

  而他面不改色,笑道:「張總,到您了。」 

  張大標臉色變得極為古怪。 

  他不是沒見過能喝的,但這麼直接干三斤的,還真沒見過。 

  他酒量好,但這個好是相對的,換算成這種高濃度的白酒,一斤半就是極限。 

  騎虎難下,他也不能不喝,只得打開一瓶,不願輸了氣勢,學著陸羽灌,一瓶酒喝了足足七八分鐘才喝完,酒意上涌,差點就吐了,強撐著沒吐,只是臉色漲紅如豬肝。 

  「張總,不知道您盡興沒?」陸羽不清不淡地問。 

  張大標死死盯著陸羽,沒有說話。 

  沒法說話,一說話,他鐵定會吐。 

  「看來是沒盡興了,再來。」陸羽笑了笑,又拿起一瓶,拔出酒塞,繼續喝。 

  咕嚕咕嚕,鯨吞牛飲。 

  五分鐘后,又是三瓶酒下肚,喝得肚皮都鼓了起來。 

  「張總,到您了。」陸羽依舊面不改色。 

  張大標徹底嚇住了。 

  前陣子看新聞,是聽說有個小女孩能把酒當水喝,一口氣能喝七八瓶白酒不醉,不過這種人一千萬中也不定有一個吧? 

  難不成這個年輕人也是這樣的人物? 

  喝? 

  喝他大爺,一瓶白酒就是他的極限了,他又不想進醫院。 

  「神經病。」張大標看著陸羽,怔怔半響,就吐出這麼三個字。 

  陸羽淺笑道:「看來張總這是盡興了,那我這地主之誼也算盡到了吧。沒關係,下次張總還想喝,找我就是。」 

  酒桌上,七八個中年男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酒仙這兩個字兒誰都認識,但今兒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不服不行。 

  …… 

  半個小時后。 

  因為陸羽六瓶白酒下肚還面不改色的壯舉震懾住了在場所有人,這酒也就沒能再喝下去了,夏晚秋扶著陸羽出了會場,到了地下停車場,陸羽找個角落蹲了下來,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酒仙,屁的酒仙。 

  「先天內勁」能壓制住酒意,但不能解酒,他不吐才有鬼。 

  吐得稀里嘩啦,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臉色發青,極為難看。 

  夏晚秋遞給他一瓶水漱口,眼神複雜難言。 

  陸羽好一會兒才調整過來,微微皺著眉頭。 

  夏晚秋說道:「心裡苦么?」 

  「不苦。」陸羽笑了笑,笑容如大雪覆沒荒原般乾淨。 

  「不委屈?」 

  陸羽笑道:「說不委屈那是騙人的,但我這人不記仇,知道為啥不?」 

  「為什麼?」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小爺我報仇,從早到晚。」 

  他眯起眼睛,盯著同樣進入停車場的幾個人。 

  張大標為首,還有幾個保鏢。 

  因為燈光和角度的緣故,陸羽和夏晚秋可以發現他們,他們卻不會發現陸羽跟夏晚秋。 

  這胖子一口氣灌了一斤白酒,他可不像陸羽那種能用「先天內勁」作弊,同樣吐得不行。 

  「喂,你可別亂來。你把他扁了,夏姨這生意可就黃了。」夏晚秋說道。 

  「放心,我保證他不會認出我。」陸羽扯出一個笑容,打開了車子的後備箱,飼料口袋裝著的軍大衣和解放牌膠鞋就在裡面。 

  大概五分鐘后。 

  換完衣服的陸羽出現在夏晚秋面前,臉上蒙著一張布,沖著夏晚秋眨了眨眼睛,然後往還在吐的張大標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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