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三勺半脂牛奶

  自那次對她敞開心扉，龍擎燁覺得舒心了許多，不再壓抑得他喘不過氣。 

  但他們的每次碰面，氣氛溫度降到了零點，單獨在一個空間里，她的話是少之又少，除非是他問話，否則她鮮少出聲。 

  她是他的私人助理，避免相見是她做不到的，只是她的語氣比以往更委婉、生疏。 

  就像兩個人在玩遊戲，他進，她就退。 ——

  今日，莫朝東聽聞龍擎燁翹班好多天，打死他都不信，可轉念一想，莫非是龍擎燁傷得很嚴重，癱了，他才不得已在家休息。 

  內心的焦急，讓他丟下懷中的美女飛奔到雲華閣，見到的龍擎燁依舊是生龍活虎的，他差點沒拿個花瓶扣在龍擎燁頭上。 

  「你就受了這點傷？」 

  「你沒看見嗎？」龍擎燁懷疑他是不是瞎了，繃帶就在他肩上纏著。 

  「還是你內傷？」莫朝東問他，以前有一次，龍擎燁的腹部中了一槍，那時他才二十齣頭，莫朝東苦心勸他好好養傷，但第一天取齣子彈，第二天照常上班，連莫朝東都認為他不要命了。 

  「什麼都沒有，就這裡。」有內傷，也是看不見的內傷。 

  莫朝東嘖嘖嘴，確認傷不在肢體，在腦子。 

  廚房內，咖啡磨好了，羅叔只磨了一杯，龍擎燁的傷口最好是不要喝咖啡，喝茶是最好的。 

  「爸，我幫你送上去。」羅蘭欲接過。 

  羅叔說，「等一下，還要加三小勺半脂牛奶。」 

  三勺半脂牛奶？那個人，也是很喜歡往咖啡里加三勺半脂牛奶。 

  「爸，我來。」羅蘭在雲華閣住了幾天，也了解一些廚具調味的擺設，她很快找到半脂牛奶。 

  用小勺舀起，澆在咖啡上，不知不覺，她竟然畫出個雪花圖案。 

  羅叔誇她，「蘭蘭，你不去做咖啡師真的很浪費。」 

  「爸，我只是隨便畫畫而已。」她真的只隨便畫畫，但當她的手裡拿著半脂牛奶，總會恍惚想起那個人。 

  羅叔念念叨叨的，「這半脂牛奶都是為莫少爺準備的，也是偶爾他來才會用上。」 

  莫？羅蘭甩甩頭，她再想什麼，不過是同姓罷了。 

  「爸，我拿上去就好了。」羅蘭拿起底盤，口袋裡的電話響了，她放下底盤，查看是誰，原來只是某款軟體的調查電話。 

  等她掛斷電話，羅叔已經捧起底盤送飲品上去了。 

  書房。莫朝東和龍擎燁說笑，說要交他追女人的辦法，龍擎燁暗諷他口不擇食，是女人他都要。 

  見羅叔進來，莫朝東把準備交他的多年經驗通通咽回去。 

  「羅叔，你還真是了解我的胃口。」羅叔在門口，他就已經聞到了咖啡加半脂牛奶的香氣。 

  「莫少爺每次來都要喝的，老朽怎麼會忘呢？」 

  羅叔放下咖啡就走了，莫朝東優雅的端起杯子，準備細細品味著牽動了他八年相思的苦水，他突然瞪大了桃花眼。 

  雪花！怎麼會？ 

  龍擎燁喝口茶緩解口乾，說道，「荼蘼門的掌門人的背景你查到多少？」 

  沒聲音回答他，龍擎燁轉頭，見他端著杯子，明明快碰到唇了，卻直直盯著，他不嫌酸啊？ 

  龍擎燁踹了他一腳，莫朝東回魂，「你幹什麼？」他兩手捧著杯子，生怕會滴漏這珍貴的東西。 

  「想什麼？我問你的事呢？」 

  「你問我什麼？」莫朝東剛才游神，哪聽得見龍擎燁問他的事。 

  「我問你荼蘼門的掌門人的背景你查到多少了？」龍擎燁重述，不要讓他說第三遍，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莫朝東輕嘗一口，這是縈繞在他心頭許久的思念，閉上眼睛，享受這苦中作樂的味道，睜開眼睛，「擎燁，你家的咖啡什麼變得這麼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