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暗湧
何刀疤疑惑地看了和笙一眼：“你知道些內情？”
對於和笙的鬼魂身份，何刀疤從一開始就沒表現得有多驚訝，我起初以為他是知道了我和和笙的事情，可後來發現，他好像並不知情。
“我不知道。”和笙沒好氣地說，“或許你不知道我是被他活活弄死的。”
婆婆在這時開了口，給何刀疤講述了我和和笙的故事。
“我隻當他是你收養的小鬼，這種事驅魔人做得多，我也見怪不怪了。”何刀疤說，“沒想到還有這麽段故事。老和向來是心狠手辣的，而且也太過於算計了。”
說罷，他像是有些可憐又有些佩服地看了我們一眼。
“哼。誰算計誰還不一定呢。”和笙恨恨地哼了一聲。
“不過我有一點覺得很奇怪。”何刀疤說，“大悲佛墓的地圖，為什麽會畫在你身上？”
“我如果知道的話，我還用跟著他來查真相嗎？”和笙不快地反問。
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查清楚所有問題的根源，既然這根源指向了大悲佛墓，我們就算經曆危險也一定要去。
“我現在覺得把你們留下來真是正確的選擇。”何刀疤說，“和笙一定和這墓有這千絲萬縷的聯係，至於時寅，既然你父親也知道這墓地的事情，說不定你也和這墓有關係。既然你們兩個都與它有關，貿然前進隻會多一份危險。”
“可是我們也不能什麽也不做吧，我們總要查明白真相。”我說。
再說，那座佛像都快被拆了，說不定到時候入口就找不到了，我們要想去的話，也應該快點動身才對。
我不知道和笙現在是否還一心想著要複仇，但在我心裏，即便不是為了更好地複仇，即便隻是為了查明真相，我們也一定要到這墓穴裏探個究竟。
“我看你們最好在這多停留幾天。”何刀疤在知道了我著急趕路的想法後並不讚同，“等到老和他們徹底把我們甩開，再上路也不遲。這隊伍裏的人魚龍混雜，更不要說老和又已經擺明了要抓時寅。你們兩個太過關鍵了，就算老和不找你們麻煩，其他人也肯定會找上門來。”
何刀疤這番話自然是在為我們考慮，當然，他肯定也是怕婆婆會出危險，所以建議我們把進程放緩，這樣應該比較安全。
但我卻從他的話語裏想起另外一件事：“何叔，你知不知道村長為什麽想要我也跟著他們去？”
因為他剛才說我們比較關鍵，我就想起了村長之前和隊伍裏的人曾經有過短暫的對話。
當時他們說如果能帶上我就更好了，還說什麽也不一定是真的。
現在想想，難道我身上有什麽關於那座墓的關鍵？可我也不像和笙，身上也沒有地圖啊。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何刀疤搖搖頭，“你們別看老和召集了那麽多人，其實誰遠誰近，他心裏清楚得很。”
言外之意，他不是處在最核心圈子的人，所以不會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但他不知道，總有人會知道，聽那天村長他們的語氣，這件事在他相熟的同行裏，幾乎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了。
“晚上我還要去東邊走一趟。”何刀疤似乎像在和婆婆解釋，“有人在等著我的情報。”
何刀疤走了以後，屋子裏又一次陷入短暫的沉默。
本來以為會是一場久別重逢的寒暄，沒想到最後氣氛竟有些莫名的緊張起來。
“等他回來我們一起商量下一步要怎麽辦吧。”婆婆率先開了口，“我看村長是等不及了，本來以為不會被這麽快發現的，可既然他已經點名要抓時寅，我們的形跡也許早就暴露了。”
婆婆的神色微變，似乎在責備自己不夠警覺。
和笙卻並不認為是我們的錯：“婆婆，我們已經很小心了，隻能說那隊伍裏，一定有你特別熟悉的人，所以才會走漏風聲。”
是的，剛剛何刀疤也提到了這一點。
“我特別熟悉的人？”婆婆搖頭，“那些土夫子我都不是太熟悉，隻從談話中聽說都是盜墓的高手。我之前也說了，雖然我也下過墓，但從來沒機會見到何刀疤，他下的那種級別的墓，對我們來講還是太有難度了。”
也就是說，婆婆對土夫子裏的高手是沒什麽機會接觸的，唯一認識的何刀疤又不可能害我們。
“那些驅鬼的人呢？”和笙追問道，“你之前不是說那些都是和時老鬼打過交道的人嗎？既然你知道得那麽清楚，難道也不熟悉，難道這其中也沒有幾個有私交的人嗎？”
“你看我老太婆什麽時候不是獨來獨往？”婆婆對和笙的質疑表示了強烈的不滿，“難不成你覺得我知道告密的人是誰，還要替他隱瞞？”
婆婆這話一說，我就有些不自覺地朝和笙望了一眼。
其實從婆婆一回來，我就覺得和笙有些時候一直是抱著一種質疑的態度。
隻不過剛剛何刀疤在場，這種詭異的氣氛還多少能控製住一些，而現在他似乎已經完全不注意語氣了。
莫非他與婆婆的關係日益親近，隻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雖說他的質疑也的確有些道理，但還是多少透出一絲敵意。
我想婆婆也一定早就感受到了，才會在現在爆發。
“我隻是不想時寅有事。”和笙倒是答得坦然。
“哼。”婆婆冷哼一聲，“我老太婆是最不可能坑害時寅的人。倒是你，從一進門就開始質疑我老太婆，是想挑撥離間麽？你別以為你整天和時寅呆在一起就能騙她做什麽。”
“你倒是說說我騙她做什麽了？”和笙這次真的火了，“天天呆在一起是你要求的，與她親近以此保證她和鬼胎的安全，不也是你建議的麽？”
婆婆一時無話，和笙索性直截了當地把話一股腦說了出來：“我知道，你一直想借著這一趟找辦法把鬼胎除掉！所以你才每到一個地方，就一邊打聽消息，一邊尋找當地的能人異士，時寅單純不以為意，可是你騙不了我！”
“婆婆，和笙說的是真的？”我無比震驚地看著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