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曲散人終惹寂寥
澹台笠淵先是賠笑謙遜兩句：“宗主謬讚，這個小猴子還差的遠。哼，整天就知道胡鬧，我一定好好管教一番。”
“誒，笠淵掌門，這樣的孩子可是咱道門的寶貝啊，可不要磨掉棱角泯然眾人。”
兩人在這裏相互吹捧，孔鶴霄卻是倒吸一口冷氣。煌百朔氣學門人，這次反攻華納海姆之時，力斬自然教十二將，在華納海姆也是威名赫赫之人。沒想到一招沒過竟直接被萬乘風一吼震死！孔鶴霄恨恨的低吼一聲：“廢物！”除了百家和飄忽不定的魔門，修真界的大部分勢力全都在這裏，臉麵實在丟不起。於是叫過孔慶海：“這些人不行，找幾個高手，去和各派的宗主說。”
萬乘風看著那不知姓名的儒生屍體，冷笑一聲：“儒門哪位賢達下場？丘無涯恭候大駕！”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丘無涯你這豈是待客之道？”聲音如春風拂麵，雖溫柔如水卻也不是那等失卻雄壯之氣的聲音。一個大漢從天而降，身材壯碩氣勢逼人，不像一個儒生倒應該是一個殺人盈野的將軍。
“哈哈，惡客非是客，不請自來非奸即盜！”
“我是月正宗弟子拓叩宿，咱們不做口舌之辯，手底下見真章吧！”拓叩宿手中不知何時多出兩件法器，一是小槌，另一手是一把仿似曲尺的石磬。輕輕一擊，肉眼可見的一圈圈波紋向著萬乘風蕩漾過來。
萬乘風知道這是儒門針對自己的音功而做出的反應，一時間也起了好勝之心。也不防守也不閃避，張嘴直接來了一首《滾滾長江東逝水》
唱滾滾兩字的時候，猶如平地炸響兩個悶雷，直接將拓叩宿攻來的音波震碎。而東逝水三字出口後，地麵的砂石翻滾，竟自行跳起攻擊拓叩宿。這是萬乘風當日在華納海姆那座天使之家發泄時悟出的攻擊之法，萬乘風剛剛摸索的有些門道，覺著這音功之法無窮無盡，研究下去似乎也是一條康莊大道。
拓叩宿雙手連擊，手法或輕或重或陰柔或暴烈，攻擊萬乘風的音波形狀和性質各有不同。有短促如飛刀，有低沉似大錘，有陰柔象蠶絲，有耿直如大槍，或快或慢回旋墜地，攻擊方式多種多樣。
萬乘風跳過低沉的那一句，直接從‘是非’開始唱，兩個炸雷打出後又緊跟著‘一壺濁酒喜相迎’一句，化解拓叩宿的攻勢後，‘古今多事，多付笑談中’一句脫口而出，隻是腦袋上爆起青筋，渾身是汗，一句出口後氣喘籲籲。
拓叩宿也不甘示弱，手中小槌密集如雨滴，直接打出一曲將軍令。鏗鏘有力的音符竟直接化形而出，射向萬乘風。不僅射碎了萬乘風最後一句的音波，而且化形的音符浩浩湯湯鋪天蓋地的撲向萬乘風！
萬乘風無奈，手中多出一杆虎頭槍，身子一閃，就到了拓叩宿身前。一槍刺出，拓叩宿小槌格擋，被虎頭槍粉碎。隻好把石磬祭出，虎頭槍槍尖正正和石磬撞在一起，石磬與槍尖撞擊處皸裂，接著破碎成寸許的碎塊從拓叩宿手中跌落；而虎頭槍自槍尖起，瞬間崩碎成塊。萬乘風左手一揚，推動虎頭槍碎塊飛向拓叩宿的麵部，右手成鳳眼拳，一拳擊中拓叩宿膻中穴，隨後身子後飛數丈，平靜的看著拓叩宿。
拓叩宿身子僵直，不敢動彈。他知道自己已無幸理，突然開口：“丘無涯，誰贏了？”
萬乘風歎息：“我輸了你贏了。可惜，你這樣的樂壇高手就要死了。”
拓叩宿嘴角不斷地往外溢血，臉上卻有著欣慰的笑容：“大氣！可惜我不能與你共奏一曲，此生遺憾啊。”
萬乘風略一沉吟，手上多了一把古箏。他盤膝坐下，一聲長嘯：“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濁浪滔天記今朝！”聲音豪邁卻又有一股痛失知音的悲愴不住洶湧。
拓叩宿靜靜聽著萬乘風彈奏演唱，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萬乘風唱到‘清風寂寥’一句時，拓叩宿已然堅持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身子後倒，雙腿一蹬不再動彈，但直到氣絕之時臉上依舊帶著欣喜的笑容。萬乘風停下古箏，沉默片刻，一把摔碎古箏，輕輕說一句：“此生再不唱這笑傲江湖。”
山風打著旋掃過地上古箏的碎片，一時間逍遙門山門寂靜無聲。半晌，萬乘風低沉的叫陣：“下一個！”
“我來！”聲音剛落，嗖的一支箭羽射進萬乘風左腳前一寸的泥土中，尾羽還在來回顫動。
萬乘風看向來路，一個俊朗的儒生大踏步走進圈中。萬乘風冷冷盯著他，卻沒有說話。
來人抱拳：“小生章艾羽，關學門人。善射！無涯兄，請！”
萬乘風點頭：“不錯！卻是光明磊落之人。算了，都是修真界同仁，我就讓你看看時代的潮流在哪裏！”說完從須彌戒中拿出一把六管加特林對著章艾羽。剛才拓叩宿的死讓萬乘風意識到，這不是和華納海姆作戰，每死一個都是修真界的損失，所以他改變了想法，隻論輸贏不關生死。
章艾羽一愣，沒見過這樣的法器。六個黑洞洞的管子上還搭著一條黃橙橙的彈鏈，好奇地問：“無涯兄，這是你發明的新式法器嗎？”
萬乘風微微一笑：“時代的浪潮是不可阻擋的，舊的東西再好該放棄就要放棄。章艾羽，來吧！”
章艾羽放平手上的射日弓，低頭看著地麵。猛然間手一動，一道黑影就出現在萬乘風眼前。萬乘風眼睛都不眨一下，扣動扳機。噠噠噠，一個長點射，飛來的箭矢被子彈撕的粉碎！
章艾羽手上動作不斷，一手連珠箭迅捷無比。刹那間數百隻箭矢就離著萬乘風近在咫尺！隻是萬乘風手中的加特林一直咆哮著，射出的子彈形成一道火舌，數百隻箭矢瞬間被子彈撕碎。
萬乘風停下加特林，靜靜地看著章艾羽。章艾羽不服的大叫：“無涯兄，我還有一手絕技，如果你還能擋住我就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