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陰風怒號濁浪排空
吃過晚飯後,萬乘風把所有人攆走,自己一個人鑽進小院。確認沒人注意之後,萬乘風迅速布下隱形和屏蔽陣法。進入陣法,萬乘風可沒有修煉,他再布下一座傳送陣,這陣法是逍遙門所獨有的陣法,也沒什麽太突出的地方,唯一可稱道的就是穩定。
深夜的格勒堡一如既往的神秘恐怖,六號在自己的實驗室裏正調製一種新的製劑。這是萬乘風走之前留下的課題之一。萬乘風曾提出一種可以爆炸的藥劑,這種藥劑要分成兩種藥水,相遇時爆炸。這是萬乘風源自前世的認知,想用魔法手段實現。六號正聚精會神的做著實驗,猛地覺著自己一下僵硬了。接著一根火熱的東西插進自己的後腰,掙紮也沒法掙紮的七號就此死去。接下來是五號,再是一號···
三號坐在梳妝台旁靜靜的看著蒙麵人,她身體突然僵直,艱難的問:“你是誰?”
麵罩緩緩滑下,露出萬乘風痛苦的臉龐。
“怎麽會!”三號的臉上震驚、憤怒、哀傷、不解交織在一起,儀態卻依舊優雅。
“對不起,我”萬乘風張了幾下嘴,試圖解釋些什麽。
“不要假惺惺!那會讓我看不起你!你為什麽要這樣?我們教會了你魔法,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三號的淚水濺落,無法抑製的憤怒讓她的聲音如此高亢尖銳。
萬乘風臉上的肌肉直蹦,咀嚼肌突起,看著憤怒又帶著哀傷的三號,艱難的說:“彼之仙草我之毒藥,你們都是英雄,而我隻能送你們去見雷神。我不能留下優秀的你們,發明厲害的武器屠殺我的親人。對不起!”流著淚的萬乘風一刀紮進三號高聳的胸膛中。
“丘無涯!”七號聞到血腥味,就近查看三號的情況,正碰到萬乘風行凶!
萬乘風一伸手,七號頓時僵直了。萬乘風慢慢走過來,眼淚一直流淌著:“七號,對不起,我是逍遙門的人。煉金術無國界,煉金師有國界。所以,在離開這裏時,我就做了手腳。傳送陣,還有你身上中的毒,都是我幹的。立場不同,為之奈何!真想不顧一切的和你們一起研究這個世界,可惜,我終究不能棄我的族人而不顧!七號,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如此選擇!命運弄人啊!”
正說著,七號的身體抖動起來,接著全身飆血,詭異的是血液噴出便幹涸成一粒一粒的秘色粉塵,很快整個身體都被抽幹了水分,一堆流沙般散落在地上。
萬乘風不再關心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的魔法師,他索性不再蒙麵,沒必要了,這裏的每個人都要死,何必再畫蛇添足!隻剩下四號了,那個帶著萬乘風進入格勒堡的男人,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帶進來一個殺星,親手毀滅了格勒堡。四號已經覺察到不對,他藏在格勒堡的密庫之中。可惜,萬乘風早就給所有的魔術師下了毒藥,他也不能幸免。於是格勒堡上千年的寶藏也落進萬乘風手中。
四號喘息著看著萬乘風,眼中竟然無悲無喜。他的境界才是七人中最高的,
至此,這個純粹魔法師的最後伊甸園算是毀滅在萬乘風手中。對此,萬乘風是無奈之下的唯一選擇,符文的發現讓他明白,不管是魔法或是修真,本質都是一樣的。而七號他們在自己的啟發下已經接近這個事實。況且元素石爆炸的全過程,他們是參與了的,為了族人不再沉淪於地獄,萬乘風願意背負所有的罪孽,這些表麵上無害的魔法師們,必須死!這是萬乘風早就決定的。為此他留下很多後手,今晚,他就趕回來把後患一舉了結!
一月後,格勒堡終於有人進入,接著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整個格勒堡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更無人知曉萬乘風在其中上下其手,成為一段無關緊要的曆史謎案之一,逐漸淡去。沒人知道這座格勒堡中曾經擁有著華納海姆稱霸洞霄天的可能,以及那個謎一樣的修真之光曾親手斷送了華納海姆的希望。
萬乘風回到鵝城的小院,撤去陣法。擺下一桌好菜,七個杯子一字排開,每一個杯子都倒滿醉仙翁。菜是萬乘風自己下廚燒的,酒是最後的存貨。萬乘風拿起滿滿一杯醉仙翁,眼中閃著幽光,喃喃的說:“不知道你們的名字,想必原來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過,那些不重要,否則你們也不會隱姓埋名。敬你們一杯,黃泉路上一路走好!”
一杯下肚,萬乘風接著自言自語:“我不是什麽丘無涯,也不是萬乘風,我叫柴萬鈞。我來自地球,來自一個沒有神仙鬼怪的地方。不過,我覺著那裏就是你們說的地獄。在那裏我生活的很不愉快,可也奇了怪了,我現在一心就是想回去。”說到這裏,萬乘風又掉下了眼淚。殺人萬乘風也不是沒殺過,從心裏講沒啥負擔。可是向對自己很好的人下手,萬乘風還做不到毫無波動。恩將仇報,或許在這些英雄的世界裏,隻是基本操作,但萬乘風還不是那種能俯視眾生的神,他骨子裏還是那個有些懦弱,有些善良,有些狡黠的窮**絲。所以,此刻的萬乘風其實已經處於崩潰狀態,這就是化蝶之前的煉心,闖過去,萬乘風就會堅不可摧,直到下一次的軟弱到來;闖不過,萬乘風就會從此沉淪,無論是修行還是事業都不會有什麽進展,甚至心智還會徹底崩潰,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別怪我,其實我一直分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三號,來,我敬你一杯!”嗞,又是一杯下肚,萬乘風抹一把眼淚,接著發泄:“來你們這我也是稀裏糊塗的,不過,我可以肯定一件事,輪回是存在的。所以,一路走好,下輩子不要再碰到我這樣豬狗不如的混蛋!”
萬乘風站起身來,已經有些醉意,嘴裏念叨著:“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