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隻有江梅伴幽獨
刹那間,漫天飛舞著弩箭、盔甲、屍體、鮮血···哈博雷斯特被邱梅闕一槊穿透,感受死神降臨的哈博雷斯特滿含恨意的盯著萬乘風:“烈火會淨化你這樣邪惡的惡靈,我會回來帶走你痛苦的魂靈。”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沉,頭顱慢慢垂下,又竭力昂起,最後無力垂下。
萬乘風冷笑一聲:“歡迎你回來找我,這樣肮髒的國度會有純潔的靈魂?嗬嗬,你還是向你的主哭泣吧!”
邱德金殷勤的推過來輪椅,萬乘風擺手:“回中州再用。現在趕緊走。我給威爾士和光明神教留了大禮。”
一行人匆匆離去,不多時,地麵生長出一根綠藤,綠藤匍匐著探尋著氣息,猛然暴長,末端的花蕾綻放,血紅色的花朵中央一個小人抱膝坐在花蕊上。小人見到漫天灑下的星光,伸個懶腰,憑空慢慢走下花朵。走一步身體長大一分,到達地麵時,已經與常人無異。
“這裏竟有金蟾砂?是誰?不對,約翰梵唆!”
她快步走進皇宮,看到鐵鉤上呈十字形的人形焦炭,地上返綠的小草瞬間枯黃再變成碎屑,隨風飄蕩。
她白皙細嫩的手指點在焦炭上,一對峨眉皺起:“煌煌大意,這是天威!難道是光明教的天使出手了?”
皇宮外殘破的黃金甲突然動了,星空中黃道十二宮似乎一根看不見的絲線連到這些殘破的金甲上。破靈弩箭殘留的咒力漸漸顯現,如同蜘蛛絲一般掛在金甲的缺口上,灰色的咒力絲線一點點的消融,直到隻剩似乎發出微光的金甲。驅除咒力後的金甲恢複的速度極快,幾乎是一瞬間,沾染了塵土、鮮血、嘔吐物的金甲就一塵不染。死去的那些圓桌騎士慢慢爬起,金甲自動飛到主人身上,一盞茶後,渾身傷口的圓桌騎士已是恢複如初。哈博雷斯特眼睛一睜,一股滔天的氣勢猛地噴發,其餘的騎士也張開雙眼,十二個人的氣勢連成一片,整個鉑金西漢宮籠罩在一團金光之中!
此刻的萬乘風早已拿出飛舟,啟動隱身陣法,他和貪狼小隊已經瞬間千裏。身後一股衝天而起的氣勢讓萬乘風回頭,暗自慶幸,果然圓桌騎士背後有著天大的秘密,否則威爾士怎麽會在光明教和自然教的夾擊中悠然自得?還會迫不及待的插手宮廷內鬥,妄圖控製威爾士!
“好了,趕緊落地。”逃離開是非之地後,可就不能招搖了。這裏不是中州,更不是洞霄天,這可是正宗的西方,一個不小心,怕就回不去了。
薩米莉悠悠醒來,看到萬乘風,一把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丘,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是做夢?”
看著薩米莉眼中的哀求和期望,萬乘風還是緩緩搖搖頭:“不,薩米莉,你看到的都是真的,不要試圖欺騙自己了。我不想你騙自己。”
薩米莉淚水唰就湧出眼眶,拚命搖頭:“不,你就是在騙我!你為什麽不騙我!”
萬乘風歎息一聲,右臂摟住了這個可憐的姑娘。他還能說什麽?這樣的慘事放在誰的身上,恐怕都不會比薩米莉表現更好。
薩米莉就勢摟住萬乘風大哭,哭的昏天黑地,哭的淚雨傾盆,哭的星月慘淡,哭的風止雲黯,最後實在承受不住,又一次昏倒在萬乘風懷中。
“師父,你欺負姑姑了?”周萬邦怯生生的望著摟著薩米莉的萬乘風。這個好看的姑姑給自己吃了不少見到沒見過的好吃的,師父怎麽會把姑姑欺負哭了呢?
萬乘風哭笑不得,隻好招手喚過周萬邦:“姑姑是傷心她父親死了,不是師父欺負。”
“那就好,要不我就不知道該向著誰了。不過她爸爸死了會很快沒事的。我爸爸死了我就哭了沒幾天。”
萬乘風歎息一聲,抽出左臂抱住周萬邦:“你還小,不懂人生疾苦,你至少還有媽媽還有師父,可姑姑連媽媽也沒有了。”
周萬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抱著師父溫暖的身體,輕聲的說道:“師父,我想媽媽了。”說完把頭埋進萬乘風的衣服裏,不讓萬乘風看到眼中溢出的淚水。
萬乘風又是一聲長歎:“人生苦多,悲歡離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無名功法發動,一股暖洋洋的氣流籠罩住三人,在這個淒苦的寒夜裏三人慢慢陷入深眠。
第二天清晨,薩米莉長長的睫毛顫動,萬乘風輕輕把兩個人放在睡袋上,轉身出了帳篷。
薩米莉眼角滲出淚珠,悄悄用手抹去。萬乘風在外麵輕聲說道:“薩米莉,你有什麽打算?”
薩米莉慢慢坐起,站起來走出帳篷。“丘,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威爾士需要我,父親的願望我要幫他實現。我已經不再是薩米莉。我的新名字叫做伊利撒貝!”
晨風吹拂中,薩米莉散亂的長發飄飄,眼神堅毅。萬乘風微微一笑:“好的,薩米莉,不,伊利撒貝。你下一步要去哪裏?”
“天下商盟會!我應格萊美家族在哪裏還藏著一支強大的力量,那個賤人以為殺死我的父親就可以登上皇位?哼,我要親手”
“薩米莉,不管如何,她畢竟是你的母親。”
“她不配!”伊利撒貝杏眼圓睜,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萬乘風心下歎息,蠻夷就是蠻夷,薩米莉這樣純真的姑娘一旦覺醒也是一樣。算了,送她最後一程,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相見不如不見。
這裏已是高璐境內,三人找到最近的小鎮,雇傭了一輛馬車趕往薩內姆海港。登上一艘去往天下商盟會的郵輪後,萬乘風三人經曆了半個月的顛簸,才最終到達堪薩斯港。
下了船之後,伊利撒貝扭動無名指上樣式古老的戒指,然後對萬乘風說:“丘,一會就會有人來接我。你跟我去嗎?”
伊利撒貝眼中的希翼讓萬乘風心中一動,他微笑搖頭:“不,伊利撒貝,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就是一個流浪的人,沒有根的人。”
伊利撒貝眼中的異彩黯淡下去,她默默點點頭,又開口說道:“丘,在你麵前,我永遠是薩米莉。”說完又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