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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 豬泡嶺比武生死戰

  若論功力技巧等項,叫「柱兒」的小伙稍遜一籌,他只是在力氣上占些便宜,所以才能堅持這麼久。柱兒惡戰兩雪兒,本以為勝卷在握,一交手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古訓不謬。若是他此時知難而退,及早跳出圈子,即便是作個揖,說句客氣話倒也不失顏面。奈何小孩子家心性,得理不饒人,有理聲更高。他仗著有一身本事又是在自家門口,牛二的*良作為當然也是一個由頭,所以他想藉機懲治一下這幾個外鄉人,讓他們知道窮鄉僻壤也會藏龍卧虎,山野小廟裡也供得有大佛。誰知剛一出手,他就不禁暗暗叫苦,這是女人嗎?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呀,這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夜叉精呀?小伙急切勝不了,但又不願就此罷手,被雪裡紅和天山雪兩個捉弄了一陣,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不是倆雪兒使壞,這小伙出生牛犢未見過世面,太狂妄自大了。堂堂潘大帥叫他一聲兄弟,他還要潘郎叫他爺爺。爺爺就爺爺吧,今日就讓「爺爺」先感受一下孫媳婦們的厲害。 

  天山雪和柱兒打了大家約三十個照面,虛晃一拳,跳出圈外,叫道: 

  「不和你打了,且歇歇再說。」 

  尹天雪兩手一拱,打一揖,笑問:「小少爺可否先休息片刻?」 

  柱兒又氣又惱,不由分說,攢足勁一拳朝尹天雪面門打去。有道是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這小子小小年紀竟出此損招,若是壞了別人面容,以後如何在人前走動?好個尹天雪,不慌不忙,看小伙來得兇猛,她輕輕一個鷂子翻身。小伙撲空,再要回身時已是不濟。被尹天雪抓住后衣領,輕輕一提,小伙離地半尺有餘,緊接著尹天雪迅即飛起一腳,小伙「嘭哧」一個倒栽蔥,跌倒在塵埃之中。 

  時間凝固了一般,包括後來的那位老者,大家屏聲息氣,都把眼光死死盯住那個倒地青年,生怕他就此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過了約摸半盞茶的光景,只見小伙慢慢仰起頭,他灰頭土臉,滿面血污。小伙在人叢中搜尋著什麼,忽然他沖著那位老者哭咧咧地叫了一聲「爹爹」,然後又將頭埋入草叢之中。 

  老者不依,拄拐杖直到尹天雪面前,棍子戳地,口出怨聲道:「人心不古,世態炎涼啊!你一婦道人家,不思在家專事女工,侍候公婆,卻出門在外和人打鬥逞強,出手如此狠毒,這成何體統?」 

  尹天雪正要答話,不提防旁邊閃出卡捷琳娜,直言道:「老伯此言一出,我才知道貴府上下原來都是沒規矩的。」 

  「番婦,此話怎講?」老人一看是個黃頭髮的洋女人,而且出言不遜,遂不屑問道。 

  「你家小兒不問青紅皂白,揮拳就打倒也罷了。你一老者,本應息事寧人,未料卻先責罵客人,如此家庭出來的,豈有善良公正之輩?」 

  老者聞言大怒,舉起手中拐杖,掄起就往雪裡紅頭上打去。雪裡紅輕輕一閃,躲過老兒襲擊,再一伸手,拐杖已然到手,她不慍不火,兩手將拐杖在膝蓋上用力一碰,只聽「咔嚓」一聲,拐杖斷為兩段。雪裡紅將兩節拐杖合作一起,扔還給老者,道: 

  「拐杖是幫你行走的工具,豈可做打人兇器?」 

  老者又羞又惱大為光火,清清嗓子,張口將一口濃痰啐去。雪裡紅躲閃不及,口水濺在身上。卡捷琳娜乃是郡主出身,豈能受得此種奇恥大辱?她將外衣脫了,隨手扔到地下,然後怒沖沖一揮手便朝老者迎面擊去。 

  老兒若是挨了這一記耳光,不打死也得羞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紅光閃過,一個身影接住雪裡紅這一掌,「啪」一聲響亮,兩隻玉手相觸,在狹長的空谷中發出悠悠的回聲。 

  雪裡紅站定身子,定睛一看,眼前一位紅衣女子正朝著她笑臉相望。那女子定了定神,雙手一反一扣,先施一禮,懇懇言道: 

  「對於爹爹和弟弟的大不敬,小女子在此代為道歉,還望姐姐寬宥一二。」 

  既然人家已經做到這份上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也不能太失了風采,雪裡紅輕描淡寫地回了一禮,不屑道: 

  「罷了罷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小事一樁,不計較就是。」 

  其實雪裡紅還記掛著一頭,強龍難壓地頭蛇,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其不然,今晚何處安營紮寨? 

  紅衣女子道:「姐姐有所不知,今夜爹爹要為小女比武會親,所以客人多些,由此可能慢待了尊客,還求姐姐諒解罷!」 

  人家一口一個姐姐,雪裡紅又是個服軟不吃硬的主,經不起三句好話便心軟下來,微微一笑,道: 

  「如此最好,我們也可乘機湊個熱鬧。」 

  「既如此,請姐姐一行先到小店多少吃點東西,喂喂馬匹,然後再看小妹獻醜不遲。」 

  雪裡紅一聽有門,大家餓了一天,又渴又累的,先湊合著洗把臉,胡亂吃兩口東西也不失為一個上策,至於下一步再說下一步吧! 

  潘又安等一行人稍事整頓,再從小店裡出來時,頓時大吃一驚,方才還是冷冷清清的小店前的草坪上怎麼剎時之間成了比武的廣場。只見燈籠火把照耀得夜空如像白晝一般,場地上人喊馬嘶亂成一片。按順序,小店這邊出場的人手依次為:老者、少年和紅衣女。對方那邊分別是:一個絡腮虹鬚鬍,一個麻臉丑婆娘,一個黑衣俊俏少年郎。 

  剛才雪裡紅等還以為老者弱不經風,走路都要依仗拐杖的,未料一轉眼卻成了殺人的鬥士。 

  比賽結果,老者戰絡腮虹鬚鬍不下,少年打翻了麻臉婆。紅衣女與黑衣男激戰正酣,一紅一黑在月光和燈籠火把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潘又安等一邊觀戰一邊沉思:這是一場殊死之戰,並非像先前紅衣女所說的比武會親。拐杖老者被人抬了進去,看樣子是至少斷了一條腿,麻臉婆躺在草地上無聲無息不知是裝死抑或是真的就爬不起來了。既是會親為什麼下死手?紅衣女和黑衣男打得難分難解,內行人一看便知,這種打法是如不致殘或是致死其中一個,格鬥是決不會輕易就罷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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