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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九章 華府盛宴張大戶

  牛保國頭前開路,潘又安一行到了店裡。店家好客,直迎出大門百尺之外,小二哥烹茶上水,侍候客人洗嗽沐浴。待小潘他們詢問掌柜的有何上等佳肴時,店主捻須笑而不答。再要問時,回說: 

  「尊客不必性急,少時便知。」 

  潘又安、尹天雪夫婦揣了個悶葫蘆,只有潑牛二賊頭賊腦,賊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小潘猜他沒安好心,但仗著自身藝高膽壯,並未把個潑皮無賴放在心上。 

  不一刻店家親自來請,言說樓上菜蔬俱已上齊請客官到樓上就座。小潘夫婦,後面跟著牛二,徑直去了樓上,掀開門帘一瞅,夫妻二人均吃了一大驚: 

  餐桌上著實杯盤齊整,菜肴豐盛,但卻有人早已提前落座。她們人非生人,俱是潘又安的摯親親人:雪裡紅、天山雪和銀杏兒三個。 

  小潘尚未開口,卡捷琳娜先一步插言說: 

  「潘郎、天雪姐姐,我們決不是來搔你們攤子壞你們興緻來的,這是我要先說明的。天雪姐姐抓了好鬮之後,我們幾個姐妹就開始偷偷商量大家都乘這個機會故地重遊一次,又怕你們不允,所以才出此下策,海城串通了牛保國,專在這兒候著兩位。另外,大家的馬匹我們也是提前一天用大船送到海城,現已牽來這裡。全部情況就是這些,二位若是不答應同行,明天一早我們就騎馬原地返回海城,然後再等船回荷葉島就是了。」 

  雪裡紅這一席話說得兩個,心裡頭又酸又辣又苦又澀,潘又安的眼淚幾乎沒滴下幾滴。尹天雪是當事人又且是極賢惠的女子,她先開口定鉈,說: 

  「眾姐妹一路,大家歡天喜地、說說笑笑,我才巴不得呢!可是有一條,那個牛二不能帶!」 

  牛保國聞聽在屁股後面不依不饒地大喊大叫道:「天雪嫂嫂過了河折橋,太不夠意思了吧!我一門心思幫你,你為啥不帶兄弟?又不讓你們背,又不讓你們抱,連累你們啥了?我一張嘴,吃能吃多少,喝能喝多少?能沾你們多少光?大家一路做個伴,兄弟給各位嫂嫂以及我哥,牽馬墜蹬,提茶倒水,跑跑顛顛,傳個話捎個信啦啥的。我哥人家是大人物,有些事不便插手,還不都是我吃的虧多?」 

  牛皮專往羊肉上貼,撕也撕不開! 

  潘又安打斷說:「牛二兄弟去便去了,但有一條。」 

  「哥哥你說。」 

  「早上洗臉,晚上洗腳,該說就說,不要亂講,管好你那張嘴。」 

  「這個不難,還是我哥了解我。」 

  這一頓飯足足吃了三個時辰,掌柜的只認銀子不管時間,只要有人出錢,酒席不散他才高興呢! 

  天一亮,一行人洗洗刷刷,吃了早點便匆匆上路。潘又安復騎上了他的白龍駒,三雪兒仍舊是老座騎,銀杏頓珠騎的還是她那頭瓦灰色的大叫驢。牛保國步行不善騎馬,一路小跑著跟在隊伍後頭。因非是戰亂年代,長槍太扎眼就不須帶了。 

  華相國宴請張大戶,大張旗鼓勞師動眾,別說半個都市,全京城怕是都驚動了。胡丞相有要務在身不便出行,娃娃又小頂不了屁事,剛要寫便箋推辭時,胖西施見狀言道: 

  「郎君,自打到京城之後我還從未出過門呢!今日老華子又不是外人,他擺酒設宴我替你走一回有何不可?順便也看看那個張大戶什麼來頭,竟讓當朝副相為他大開宴席?」 

  胡三稍稍猶豫了一下,問道:「夫人乃是一介女兒之身,如何去得那種場合?」 

  「怕什麼?」胖西施不屑的一笑說,「郎君你忘了,當初在蓮塘的時候,我一個十幾歲的大姑娘,還不是跑前忙后地侍候你們這些大老爺們?」 

  「胖西施」真名叫烏希芹,父母早亡,為謀生計當初自家在蓮塘鎮開了個小飯莊,小店位置極好,生意也很紅火。奈何由於她模樣長得齊整,引來不少破落戶子弟及街頭混混的屢次騷擾,這夥人就像是跑騷的狗一樣,整日在小店周遭閑逛逗留,不是無事生非便是打架鬥毆。希芹的生意眼看是做不成了,她正打算二天要關門的時候,碰上了胡三和潘又安他們這幫子大欽差。 

  胡丞相戲說:「那時你是開飯店的小老闆娘,今非昔比如今可是大大的丞相夫人了!」 

  希芹說:「形式有變,人還是那個人。只不過身份地位變了而已,咱人品可沒變,丞相夫人有何了不起,難道就高人一等?」 

  胡三嘻笑說:「夫人所言極是,大家都是從普通人過來的,若非是我太監哥哥,怕如今我胡三還不知在哪兒閑逛著哩?」 

  希芹道:「說的也是,咱也不能做忘義之人,看樣子是看望看望你家哥哥的機會沒有了,可是咱也決不能忘記了人家對咱的恩德和好處。」 

  胡三笑道:「夫人去赴宴,去便去了,話扯那麼長有何用?胡三非是見利忘義小人,有一日我也得便機會歸隱林下,暗中尋訪哥哥去了。」 

  希芹笑說:「你去哪裡,我也去,夫唱婦隨嘛!」 

  胡三道:「難得娘子一片赤心。」 

  希芹稍事準備,胡丞相親自寫了張禮單,並命管家按單子籌辦。然後,夫人帶了倆小廝,倆丫環,乘一頂小轎,徑直赴宴去了。 

  到了華府門首,有門倌詢問來者何人,夫人命小廝呈上禮單,上寫:希芹夫人前來華府赴宴,送上金銀花二斤,蟲草四兩,當歸半斤,鐵觀音一斤。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望華相笑納。知名不具,年 月 日 

  禮,既不算厚也不算薄,同事之間大面子基本上可以過得去就是了。不過,胡丞相的書法在當朝可是一等一的名流,千金求一墨不知可允否?可惜華府管家粗通文墨,不知底里,而且他也不認識希芹,只以為是一般的朋友,遂打發人領到女賓室喝茶閑聊去了。 

  午時三刻,客人基本到齊,華府管家也不打底稿,兀自朗聲宣布:「華府萬幸,可望而不可求的事,今特意請得尊貴客人張大戶,張大戶並非是一般客人,乃是我朝唯一的大貴人,可與萬歲齊名,與天子同壽……」 

  眾人皆吃了大大的一驚:華相國難道要造反?有道是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怎麼他老先生從哪兒鼓搗來一個贗品天子、冒牌貨,這不是謀逆之罪,要砍頭的嗎? 

  管家繼續唱辭:「下面有請張大戶就座,各位來賓屈尊離座,站立兩側,恭迎張大戶!」 

  千呼萬喚始出來,張大戶大搖大擺地從內室出來了,尊容一現,尤如佛祖臨世,滿堂頓現驚訝之聲。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認識的想磕頭又怕磕錯了,不認識的以為就是個小娃娃,何必這麼興師動眾的大宴同僚呢?可惜的是,眾賓客之中,沒有一人敢斷定此人就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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