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雷霆與戰斧
長島組正在與敵人交火。
這敵人不是恐龍幫,也不是狂躁幫,他們甚至不屬於熱狗大區中的任何一個勢力。
黑黃相間的精工戰甲泛著幽幽藍光。一道劈開盾牌的閃電鑲嵌於戰甲肩頭,此乃雷霆小組,是隸屬完美城安全局高水準機動部隊。
他們統一手持爆矢霰彈槍和震擊盾牌,沿道路兩側穩步推進,常規的激光槍根本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
這麵盾牌既是一種保護用具,也是一種武器,它的內部裝有一個電流發生器,平時可以用來控製躁亂的人群,當然必要時也可以將第一個接觸它的倒黴蛋烤成焦炭。
戰斧旅的鐵砧重裝小隊看起來則更加凶悍,黑銅相間的重型動力甲,就像堅硬無匹的鐵砧,小功率激光打在上麵除了一縷青煙什麽也不會留下。而他們手中的渦輪碎裂炮則不斷伴著尖嘯擊發,帶走敵人的生命。
更可怕的是那台猙獰的毒錘型蜘蛛坦克,八隻粗大的鋼鐵巨足將擋在麵前的障礙踩得粉碎。
磁軌重炮的每一次發射都如同雷神之怒,無論是街頭堡壘還是重裝皮卡,在它麵前都可笑得像個兒童玩具,熔融金屬的射流從軀殼的各個方向激射而出,鮮血與各種液體四濺,抵抗者的身影宛如燭火隻消一秒便消散無影。
“這是無恥的誣陷!用你們的腦子想想,長島組是瘋了嗎?去綁架個廢物少爺有什麽意義!”
說話的老者神情激動,他便是長島組的老組長——金井一郎。
在外人看來,長島組組長寶座被與大阪電機關係密切的大穀武藏篡奪,金井一郎多半已經被其軟禁,在某個角落默默等死。
但實際上,金井一郎並沒有被軟禁,他從一開始就是大阪電機派出的特工,讓位給大穀武藏隻不過是他從熱狗大區脫身的手段。
他已經厭倦了熱狗的肮髒和爭鬥,準備去大阪電機的軌道療養院好好修養一番。
結果道奇代理人鄒進不知由哪裏搞來的情報,與安全局刑事情報科聯手,從長島組的一處秘密地牢中成功將失蹤近一個月的安德森少爺救出。
憤怒的安德魯立刻調動戰斧旅第一戰團,強闖熱狗大區誅滅長島組,安全局也像個跟屁蟲一樣派出雷霆小組作為助力。
金井心知這完全是汙蔑,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大阪電機的產業流失,更不舍得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成果化為烏有,他必須要做點什麽。
一位身穿灰色西裝,其貌不揚的炎夏裔中年人轉頭望向金井一郎,他代表的是天梭製造,太陽係四大工業中穩居第一的龐然大物。這是他今晚第一次開口說話。
“無論你怎麽說,現在長島組綁架安德森少爺的事實確鑿,你們大阪電機包庇長島組,是想違背集團聯盟的鐵律嗎?”他的問句裏沒有一絲質問與威脅,在勝局已定的對弈上浪費情緒實在是缺乏效率。
老者怒視對方,他們大阪電機在熱狗區苦心經營多年,如果能一舉端掉整個灰色憲章,再順便收下熱狗的控製權,無論是聲望還是發展都能有不小的提升,與天梭製造的差距也將大大縮短。
但現在看來,他們的計劃已經完全失敗,那些競爭對手都很樂意砍下大阪電機的一隻觸手。天梭製造的態度已經證明了一切,除了道奇工業和大阪電機,沒有人在意真相是什麽。
如今事實確鑿,大阪電機即使再不情願,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安全局和道奇聯軍絞殺長島組,況且他們自身已經被灰色憲章的襲擊搞得焦頭爛額。
老者的喉嚨因為憤怒而顫抖,但終究什麽也沒有說出口,隻是厭惡地轉開視線,望向那片因槍炮交織而略顯明亮的夜空。
“究竟是誰在栽贓?灰色憲章?天梭製造?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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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大門被磁軌炮炸飛了。
長島組總部的守衛力量,在熱狗大區絕對算得上一流,但麵對裝備精良的雷霆小組和戰斧旅,還是差得太遠太遠。
負隅頑抗的長島組守衛,有三分之一被這強力爆炸卷起的堅金殘骸瞬間碾碎了生命,他們的殘屍血水即刻塗滿了木地板。而那些僥幸存活的,則開始懊悔他們不如死於像剛才的迅猛終焉。
此刻,黃藍相間的雷霆小組向宮殿內地席卷而來;而側翼,是黑銅色的重裝戰士,道奇工業戰斧旅。
那些沒有掉頭逃竄的抵抗者瞬間倒在了渦輪碎裂炮和爆矢霰彈匯成的彈幕前;而那些苟延殘喘的鼠輩們,也僅僅隻多活了幾次呼吸。解決完了那些尚且有心反抗的抵抗者後,就輪到那些抵抗者裏的懦夫了。
刻不容緩的,就在雷霆小組和戰斧旅絞殺敵人殘部的同時,戰斧旅第一戰團戰團長戈麥斯邁步踱進了大廳正門。安全局新灣大區總督察陳同陪同著他,他那一身一塵不染的深藍正裝與戈麥斯猙獰的黑銅動力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這不是激烈的戰場,而是某個戰後立刻舉行的授勳儀式。
曾經壯麗的和風大廳,已經被四處殘垣斷壁以及肆意噴撒的鮮血覆蓋了。
周遭的槍炮聲,殺聲,尖叫聲與求饒聲繞而不絕。戈麥斯轉向陳同說道:
“來,陳督察,我們的戰士會掃清並守住這裏。現在我們得去解決他們的首領。”他的語氣雖然沒有多麽尊敬,但也毫無一絲輕蔑。
“好,森尾炎太郎已經在宮殿外被擊斃,渡邊隆誌則早早逃跑,為了查清真相我們應該盡快活捉大穀武藏。”陳同這話聲音不大不小,卻不像是對戈麥斯說的。
陳同又補充道:“當然,諸位同僚和友軍的生命安全始終是第一位的。”
麵對聯軍的無情突襲,那些長島組殘餘隻能被驅趕四散到宮殿深處。隨著戈麥斯和陳同帶著二十餘名親衛組成的小隊一路深入,他們不斷遇到那些愚忠的可憐人,而那些人宣誓的主人早已被人拋棄。
而兩位指揮官很快就意識到這些無路可去的人有多麽的絕望。
下一個轉角處,他們湧現。幾打步兵,喊著盲信的誓言,沿著華貴的走廊衝鋒襲至,手中激光槍火力全開;而雷霆小組和戰斧旅的回應則是無情決斷的,他們整齊劃一的齊射幹脆地解決了前排敵人。
但奇怪的是,一些抵抗者一擊即炸,不像光束和霰彈,而是被手榴彈散布的死亡帶走。
“他們穿著炸彈背心,”戈麥斯毫無波動地說道:“是自殺炸彈襲擊者。”
毋需多言,聯軍馬上轉而瞄準抵抗者們的頭部,殺戮風暴中除了鮮紅又多了一抹令人作嘔的白色。
轉過最後一個轉角,他們來到了一對大門麵前。它的厚重與強度被精致的裝修偽裝著。
一名鐵砧隊員從腰帶上抽下一枚手雷,然後用磁力扣附在大門上。設置完畢後,他迅速退至聯軍找好的隱蔽轉角。幾秒之後,寬敞的走道被爆炸的回聲填滿,辛辣的火藥味以及燒焦的金屬味也覆蓋了每一個角落。
抬起武器,雷霆小組和衝進了鐵砧衝進這間華麗之屋,冷酷的尋找著某個注定失敗的禍首。聯軍們預計他們會遇見一個大佬可悲的最終時刻,要不盲目的拿著一把武器試圖向入侵者怒吼著他死前的無知蔑視,或是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祈求饒命。
當然,大穀武藏屬於第三種,全身著甲的他端坐在蒲團上,眼神平淡,身旁薙刀靜靜地立著。
“現場的看守者無人生還,不是在激烈的抵抗中被擊斃,就是立刻服毒自殺。有人指正,他們都是貨真價實的長島組成員,在一個月為執行某項秘密任務而失蹤。”大穀武藏說道,緩緩地站起,右手扶住薙刀,“那麽,告訴我,你們真的相信這個結果嗎?熱狗區的長島組從新灣區綁架了與他們毫無關係的安德森。”
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安全局和道奇的人馬敢大張旗鼓的動手進攻,自己和整個長島組顯然已經被大阪電機拋棄。
進了監獄,對方會有一萬種方法讓自己認罪,就算能僥幸存活,長島組過了今晚也已經不複存在,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無論是恐龍幫,狂躁幫還是骷髏黨都不會放過自己。
他大穀武藏苦心經營多年,在背地裏為大阪電機做了多少髒活累活,才贏得的宗主之位,到頭來卻被大阪電機無情拋棄。
“現在證據確鑿,容不得你狡辯,有什麽話到監獄裏麵再說吧!”陳同率先用話語發難,戈麥斯則壓根沒有回答他的意思,隻是大步向前,手中的利斧蕩起一陣無形立場。
大穀武藏無謂又無聲地笑了,提刀上前,迎接死亡的結局。
僅僅一分鍾後,大穀武藏重重地摔倒在地,這個被擊垮的長島組宗主抬頭瞪著他的處刑人。一支巨大的黑銅色覆甲戰靴將他死死釘在地上,釘在這場殲滅戰的餘燼之中。
因憤怒或是痛苦,或兩者皆有,大穀武藏的嘴後咧著,露出了他沾滿血的仿生牙齒。華麗的武士甲胄碎裂,閃動著火花,裏麵包裹的紋身也早已被烈焰灼得焦黑。
他渾身有十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但都不是致命傷。而將他擊倒的那一擊,是打凹了胸甲,攪碎肋骨的那一記重重劈砍。
很少有護甲能擋下戈麥斯的牛顱戰斧,即使是戰車級改造者也要為這一擊付出生命。
大穀武藏喘息著,然後尖刻地狂笑道:“哈哈哈哈!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你們下的套,你們竟然和灰色憲章串通一氣,你們不得好死!!!”
戈麥斯嘴角一撇,對對方的瞎指責不屑一顧,狠狠的向大穀武藏的胸口踩下去,帶起一串爆裂聲,更多的血從他的嘴裏噴湧出來。他將動力拳舉過頭頂,準備最後一擊。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也不關心。”戈麥斯一字一句說道,“我隻負責毀滅,毀滅你這樣惡心的臭蟲。”
戰斧如磨盤一般落下,碾碎了大穀武藏的頭。
整個過程,總督察陳同都看在眼裏,剛剛還聲稱要逮捕大穀武藏的他卻毫無阻攔戈麥斯的意思。
長島組,這個煊赫一時的熱狗之狼,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