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殘忍殺害
仙嶼之上，幕譽與凝煙的日子雖然平淡，倒也愜意。
幽蘭閣中…
玄奕盯著凝煙的肚子，問到：“你的肚子這麽平，裏麵真有小孩子麽？”
凝煙睨了玄奕一眼，說到：“乖徒兒，你敢質疑你師娘？”
日子一久，玄奕與凝煙仿佛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關係。隻是師娘這兩個字，讓玄奕有點叫不出口。
就在這時，幕譽從門外走了進來。
“玄奕，今日西海龍王做壽，你與我同去。”幕譽說到。
“是，師父。”
凝煙站起來，走到幕譽身邊，道：“我也想去。”她就是想跟著他，說好的形影不離。
幕譽愣了一下。凝煙忘記她的腿不能沾到海水了。他不能提起斷尾，那是他們解不開的心結。
“你已有身孕，不宜勞累。”
“你施法前行，我怎會勞累？”凝煙執拗的說到。
“你不能去。”幕譽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玄奕見幕譽已然離去，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這個凝煙，腦子裏少根筋麽？玄奕在心中默到。
………………
西海龍王的壽宴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此時，仙嶼之上，凝煙無聊至極。
聽雨軒中。她坐在石凳上，撫摸著桌上的古琴，道：“你為何不帶我前去？我就是想跟著你而已。”
“凝煙。”幕譽的聲音從亭外不遠處傳來。
凝煙起身，朝幕譽走了過去。
她抬頭望著他，問到：“宴會這麽早就散了？”
“宴會沒散，我是專程回來的。”幕譽說到。
難道他是因為不忍留她一人在仙嶼，所以宴會還沒散就回來了？思及此，凝煙開心的笑了笑。她紅著臉，轉身過身背對幕譽，說到：“你沒必要為了我專程趕回來，我可以看看書、練練字……”
“哧…”凝煙還未說完，一把利劍穿透了她的身軀。
她緩緩的回過頭。隻見幕譽拿著一把鮮血淋淋的寶劍。這一幕竟是如此熟悉…
“你…為何…”凝煙吐出了一口鮮血。
“你已知道是我斷你鮫尾，以免你日後向我尋仇，我隻能出此下策。”幕譽冷冷的說到。
“我們…不是…說好要…忘記這件事麽？”對啊，她已經快要忘記了，可幕譽怎麽會記得如此清楚。清楚到要將她除之而後快。
“我忘不了，我不是說過那是我心中的一根刺麽？如今，我就要徹底拔掉。”
凝煙的眼角流出的絕望的眼淚。是啊，十年前他斬斷她鮫尾之後便不顧她的生死，絕塵而去。他本就是個無情之人。
“可…我…腹中已有…你的骨肉，你…怎能如此…狠心。”她是那麽相信他，那麽愛他。愛到不顧一切都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如今，他卻想親手將她除去。
“你腹中的孩子本就是孽種，本就是不該有的東西。留著他，隻會壞我聲譽。正好與你一同死去，讓我圖個清淨。”幕譽狠狠的說到。
凝煙難以置信的看著幕譽。此刻，她已撐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她的腿間流出了殷紅的鮮血。那是他們還未成形的孩兒。他也聽到幕譽的話了麽？他也知道自己的爹不想要他來到這世上，所以才選擇自行離去了麽？
“你…不是說…你也喜歡我麽？怎…怎可如此…待我？”
“本仙說過麽？”
凝煙愣住了。對，他沒說過。當初是她厚著臉皮問他的，他隻點了點頭。
“怪不得…。…你連騙騙我…都不想。”
凝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頭看向幕譽。“你…既不愛我，為何…還要…待我好？”她若弄不明白，死也不會瞑目。
“讓你放鬆緊惕，便更容易將你除去。”幕譽一邊說著，一邊背過身去不再看她。
凝煙看著手持寶劍的幕譽。她含著眼淚笑了。她嘲笑自己，怎會以為幕譽對她有情？十年前，他用寶劍斬斷了她的鮫尾；如今，他又用寶劍結束了她的生命。她的一生都圍繞著他一個人，一個對她如此殘忍的仙人。
此時，凝煙的腿已變回了斷尾，身體也越來越透明，仿佛琉璃一般…
她低下頭，看著著自己透明的身體，緩緩的說到：“我已沒有來生。我慶幸我沒有來生…這樣，就不會再遇見你。你亦不用煞費苦心將我除去。幕譽，我們永不再見…”
她剛說完，便化作一縷輕煙，消失在了仙嶼之上…
此時，幕譽看著地上那灘血漬，搖身一變，竟成了雲笙的模樣…
………………
幕譽赴宴會歸來，不禁覺得奇怪。凝煙為何沒有前去迎他？
他凝聚念力，想要感應她身在何處…
“怎會感應不到凝煙的氣息？”幕譽自語到。
他再次閉眼，將雙手合並置於胸前…
此時，玄奕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他喘著粗氣，道：“師…師父。聽雨軒前，有…有一灘血。”
一種不安的感覺朝幕譽襲來。他快步向聽雨軒走去…
聽雨軒前，幕譽愣愣的看著地上的血漬。那不是凝煙的血，那是他們孩子的血。那麽凝煙呢？凝煙又去哪兒了？她若是流產，身體必定極其虛弱。她現在又在哪裏？
“玄奕，快去找凝煙。她剛流產、身體虛弱，必定就在附近。”幕譽的語氣中有著前所未有的焦急。
就在此時，紫漪駕著仙雲從天而降。“上仙不用找了，找了也是白費力氣。”
幕譽皺緊了眉頭。
紫漪繼續說到：“她已灰飛煙滅，連魂魄都不見了，如何去找？”
“無稽之談。”就算凝煙出事，他也有能力將她救回。無緣無故，她怎會灰飛煙滅。
“是不是無稽之談，上仙就得去問雲笙公主了。是她，親手殺害了凝煙。”雲笙想算計她與龍晨翊，那麽她也得讓她嚐嚐被反將一軍的滋味。
“屍首呢？”幕譽問到。有屍首，他就能讓凝煙靈魂回體。
“上仙，都灰飛煙滅了，哪來的屍首？你先找到她的魂魄再說吧。”紫漪冷笑道。
“不可能。”幕譽說完，轉身欲走。他要去找凝煙，哪怕隻是屍首，也要找到她。
“上仙何必如此執著。你可知道，為何凝煙會灰飛煙滅？”
幕譽停止了動作。
紫漪繼續說到：“因為雲笙變成你的模樣，將凝煙殺害。鮫人若是心灰意冷，必定灰飛煙滅。”
幕譽愣住了。不可能，他才離開凝煙幾個時辰，她怎會灰飛煙滅？不會的。
“玄奕，你愣著幹嘛？快去找凝煙！”幕譽激動的說到，此刻他的眼眶已然變紅。
“是…”玄奕朝仙嶼深處跑去。紫漪一定是在騙人，凝煙怎會舍得，怎會舍得永遠離開他與師父。可是如今，她又在何方？思及此，玄奕的眼淚朦朧了雙眼。
紫漪走到幕譽跟前，說到：“你不打算去問問雲笙公主，她究竟做了什麽好事？”
“我要先找到凝煙。”幕譽的聲音已有一絲沙啞。
紫漪見幕譽如此執著，歎了口氣，道：“你不可能與她相見，她的魂魄已煙消雲散。”
紫漪拿出了一粒明珠。明珠上映射著聽雨軒發生的一切。
幕譽死死的盯著明珠…
“…幕譽，我們永不相見…”明珠中，凝煙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幕譽奪過明珠，將它捏成粉末。
“上仙何必拿紫漪的明珠出氣呢？紫漪不過是想告訴上仙實情罷了。以免你找來找去，還是一場空。”紫漪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如今，她的目的達到了。害過龍晨翊的人，都會得到報應。
幕譽怒視著紫漪，道：“你以為本仙會相信麽？”他怎會相信。他的凝煙那麽堅強，怎會心如死灰，灰飛煙滅。
紫漪抓著幕譽的手臂，招來仙雲，朝天宮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