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無心對有心
石青桐目不斜視走過去。
大家都以為她是要打招呼，結果眾人跟她問好後，她一臉恍惚繼續路過。
藍少卿正在奇怪？誰知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猛地伸手捏了他的臉一把，嘖一聲：“好滑！”
眾人一陣風中淩亂！
藍少卿抬手拍她的手，慢了一拍，這貨摸完立馬縮了，人“嗖”一下竄出五丈開外，跟著又是“嗖”一下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藍少卿啼笑皆非，罵道：“這廝瘋了！”心道：“今天怎麽這麽高興，高興得淘氣起來。”
一幹龍衛嘻嘻哈哈笑個不停！石大將軍從前最愛調戲七公主，眼下七公主不在，隻好調戲七駙馬了。
看完太上皇回來，石青桐先到禦書房給趙睿請個安，然後再去燒菜。她在福寧宮一向是出入自如的，也不用人通報。
一邁進門檻就看到，馬樂華在給趙睿磨墨，一旁的小鄧子扭著“小蠻腰”，無限哀怨地拿抹布擦書架。賈青天坐在趙睿龍案旁邊的小案桌前。
奏折如果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趙睿就口述讓賈青天批，如果是重要的則自己批。有不明白的，就詢問賈青天。
如果是無法決定或是至關重要的，就會交到內閣讓大臣們商議。或者是按奏折所屬傳到三省六部商議，再作出決定。
房中靜悄悄的很和諧！就是馬樂華精神明顯不足，眼下有淡淡的烏青，磨墨的動作十分機械，瞧這樣子，活像昨晚值夜似的。
“臣參見陛下！給陛下請安。”
石青桐走路無聲，突然開口，嚇得馬樂華手中的墨條“啪”一下掉進滿是墨水的墨硯裏，濺到趙睿手和臉上，以及奏折都花了。
石青桐：“……”
“陛、陛下！對不、不起，小、奴婢不是故意的。”馬樂華對上趙睿陰鷙的臉色，嚇得臉都白了，馬上跪下。
賈青天一麵掏帕子，一麵吩咐小鄧子：“快去打盆水來給陛下淨臉淨手。”
石青桐快賈青天一步，伸出大拇指往趙睿臉上一抹，說道：“陛、陛下，我、我也不是故、故意的。”
她的手指上有老繭這麽一搓，搓到趙睿臉上生疼，嘶一聲：“你的手是磨刀石啊？疼！”
石青桐一看，他白玉似的臉給搓紅了，連忙把手縮到背後，幹笑道：“這麽嫩這麽滑，你幾歲？”
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是惡霸調戲良家婦女！
賈青天：“……”果斷地把帕子遞到嚇得頭貼地的馬樂華跟前，說道：“幫陛下把臉擦一下。”
馬樂華慌亂地應了一聲，接過帕子福身道：“奴婢給陛下擦臉！”說著舉帕子就要往趙睿臉上擦。
石青桐掩臉！趙睿有潔癖，她這手剛才趴地上，洗都沒洗就拿帕子擦，肯定要吃掛落。
果然趙睿一巴掌拍開她的爪子，怒道：“拿開你的髒爪子。”
馬樂華這才想起自己手剛才沾過地板了，臉上陣青陣白陣紅，垂頭福身道：“奴婢罪該萬死！奴婢這就去洗手。”
石青桐嘻嘻哈哈笑個不停！
趙睿把怒火轉向她：“還笑，就是你嚇到她，才會禍害到朕的。罰你給朕清理。”
石青桐笑著應下來，牽他的手朝門外走出去，說道：“袖子也髒了，幹脆衣服也換了吧！”
趙睿被她牽手，心裏的氣消掉了一大半。手心貼著她的掌心，感覺到裏頭全是繭子，拉起來攤開，除了繭子掌上還有橫線交錯的傷痕！胸口一窒，“怎麽掌心也會有刀劍傷？你徒手握人家的刀劍？”
石青桐不以為然地道：“戰場上殺敵，殺到自己的刀都卷了，隻能換兵器，不徒手搶，難道給他行個禮，借你的兵器給我殺你啊？”
趙睿：“……”悶悶地道：“你缺一把好刀！五哥給你尋一把好的，或者尋些好鐵來給你打一把好的。”
石青桐眼睛一亮，說道：“這個好！刀可以厚一點，厚一點不容易斷和卷刃，刀刃不利也沒事的，我力氣大一樣能砍。”
趙睿嗯了一聲，抬眸看到馬樂華一臉吃驚，看著自己和石青桐握在一起的手。不禁皺眉：“你見到鬼了啊？那什麽表情？”
馬樂華一驚！“嗖”一下把頭垂下，福身：“請、請陛下恕罪！”
石青桐看到她垂頭的速度，真擔心她過快把脖子骨頭給折斷了。拉著趙睿離去，“今天早上，我帶著六弟和一群小崽子到校場一起操練了。禁軍好幾位將領，問我要不要再收幾個徒弟？”
“嗯？”趙睿好心情地與她牽手同行。
“說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都是為我們大慶培育將才。讓他們家裏的孩子，跟著六弟他們一起練。我跟他們說，拉倒吧！我培育不出將才來，我培育的全都是打手。”
趙睿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領兩次兵上戰場丟兩次兵的師父，教出的徒弟，你五哥還真的是不敢用他們為將。”
石青桐悻悻地道：“本來就不是我的兵，我忘記了又怎麽啦？我也沒丟下我的龍衛。”
趙睿正色道：“可不能有這種想法，跟著你了就是你的兵，帶一個時辰就一個時辰是你的兵，帶一天就一天是你的兵。以後不許再這樣幹。沒準真要跟東夷開戰了。”
“那三個笨蛋招了什麽？”進了寢殿，石青桐接過宮女絞好的帕子替他抹臉抹幹淨。
“都不用審，帶他們看了眼你從前行刑的標本，立馬全招了。恨不得還能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饒了他們的小命。”
石青桐汗了一下！知道他愛幹淨抹了三遍。又動手替他更衣。說道：“怎麽會派這麽幾個慫貨來，真是東夷人？可別是有人栽贓陷害。”
趙睿看著她像個小妻子似的替自己忙活，雖明知她是不拘小節僅是把自己當哥哥對待，但一直空缺的心，突然就填滿了。
她現在很高，齊自己耳尖。低頭彎腰替自己係腰帶時，小腦袋就在下巴，露出的一截雪白的後頸。
趙睿本來想摸摸她的腦袋的，但她穿著飛魚服，戴著鵝帽。手癢癢的，忍不住伸手改成摸她露出的後頸，皮膚出乎意料的柔軟，滑不留手，又忍不住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