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
太上皇跳起來，追出去走到裝傻充愣的楚風身邊，抬腳朝他踹了一下，罵道：“你攔不下來，回頭我打你。”
楚風抱著小腿跳起來，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一拐一拐蹦躂著去追石青桐。
太上皇嫌棄他走得慢，幹脆把他推到一邊去。這小子太狡猾了！剛才他就沒有上前阻攔的半點意思，現在又裝死。
他也不想想，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要上前拉開。而且除了楚風在場的還有趙睿自己帶來的親衛，一樣沒有或者說不敢上前阻止。
石青桐三步兩步趕上一邊跑一邊抹淚水的少年，一把拽著他的手腕，見他淚流滿麵，看著自己的眼神全是痛楚和悲傷，心中一軟！
四目相交凝視了片刻，石青桐抬手替他抹了淚水。伸摟著他的腰，騰空飛掠上了屋頂，消失在夜空之中。
一行人追出到了大將軍前院都沒看到他們，一問門子，兩人都沒出門。
龍三跑出來報告：“主子用輕功帶著陛下走了。”
眾人：“……”
耳邊風聲呼呼響個不停，此時已經是戌時中，交初冬天黑得快，天邊有星星閃爍著冷清之光！夜風挾著秋霜冬露刮在身上有些冷。
但趙睿此刻隻想著更冷一些！好讓這滿腔懣憤平息下來。摟著他的人臉色沉靜，五官堅毅，一聲不吭朝城外飛掠出去。
靠得近了，能聞到她身上凜冽的清香！心裏突然就安靜了些許，目光落在她垂在身邊的手，啞聲道：“手疼嗎？”
石青桐轉頭看向他：“心、更疼！”頓了頓，“因為五哥，所以再疼都是值得的！”
熱淚瞬間洋溢眼眶，趙睿把臉扭到一邊，淚水輕輕滑了下來。哽咽道：“你心如明鏡！隻是對我無情？”吸了吸鼻子，“你殺了若雪，我難過氣憤！你打我，讓我羞憤欲死。但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愛我，吃醋生氣而為，我會很開心甜蜜！
“五哥……”石青桐歎息！“世上的情有很多種，我們之間不是一定要有男女之情。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我都始終會護著你。打你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氣憤！若是陌生人，我何苦生這氣？”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趙睿心中淒然！既然那個人不可能再是她，他娶誰其實已經是沒有區別的。
“我們是兄妹。”
“我不是兄妹……”
石青桐身形一滯險些從半空掉下去，霍然轉頭看向趙睿。他知道了？怎麽知道的？
趙睿見她一臉震驚和惶恐！心道：“是了！她自己不知道的。”淡淡地道：“我從來沒把你當成妹妹過。”
他早猜到她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了。之前一直想不明白，藍少卿怎麽會輕易放棄她？即使他跟藍少卿不是很熟，但是也知道一個可以身中情蠱後，仍然與李芳華抵抗六年的人，心誌之堅定如磐石。既然喜歡她，怎麽可能放棄轉身娶小七。所以隻有一個答案，她是藍子畫的女兒。
這個秘密埋在他心裏，之前她人在西隴，他還能按捺得住。從她回來後，隨著時間推移不斷接觸，想她的心越發強烈！明知不可為之，隻能隨便找個人移情。這種情況下，著若雪公主的道再正常不過了。
“我沒當這破九公主之前，就跟你說過的。”石青桐心中鬆了一口氣！
趙睿不吭聲！他想她這樣帶著他飛，飛遍千山萬水，飛到天涯海角，隻有他和她自由自在！
“如果你覺得挨打，很丟臉的話，我回去把他們全部殺了滅口如何？”
明知道她是逗自己的，趙睿還是忍不住翹了翹唇角，“包括楚風？”
“楚風？楚風在嗎？我怎麽沒看到他？”
趙睿：“……”噎了一下：“那你要殺誰滅口？”
“蘇供奉啊！還有你的龍衛。”
“父皇不會說的，他老家出賣誰都不出出賣你。”
“你師父呢？”
“他啊！這個要從長計議，我目前還打不過他。”
趙睿：“……”悻悻地道：“你逗我玩兒。”
“嗯！今晚我陪你玩。你不是想上文筆峰嗎？我帶你上去。如果下不來，咱們就留在上麵吃西北風。”
趙睿“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跟著“嘶”了一聲，牽扯到臉上的傷了。
石青桐睨了他一眼：“老實說，我打的時候是留手的。你不用太生氣，要不然像你這樣的，我一拳就能打死一百幾十個。”
“所以你打我，我還得感激你手下留情對吧？”
“嘻嘻！不必記在心裏，你知道我這個要施恩從不圖報的。”
趙睿氣到伸手掐她的腰，此人沒臉沒皮不羞不臊，跟她動口還不如動手。
“不要亂掐，否則後果很嚴重。”
這話有點曖昧！趙睿情不自禁想歪了，隨口道：“什麽後果？”
“我能把你彈飛出去，摔你個狗啃泥！”
趙睿腦子裏那點旖旎“嗖”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見她唇角翹起，心泛起波瀾，說道：“青桐，下輩子嫁給我好不好？”
“下輩子，萬一、我是說萬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或者相反怎麽辦？”
趙睿深呼吸了一下，忍氣道：“很多人說楚風胸襟開闊如海，實際上，我就沒見他大方過。現在看來，我對他有點誤解了。”哄哄他會死嗎？
哄哄他自然不會死！所以小姑娘哄得十分可勁，真個把他帶上文筆峰去“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把他冷得瑟瑟發抖，最後傷風流鼻涕了，才把他送回宮中。
下山的時候，為了顯擺她的功力更進一層，把他的毛給嚇直。出了一身汗再一吹風，趙睿成功病倒，次日無法上早朝。
罪魁禍首卻一回到府中就把手上的挾板給拆掉，扔給門子石福，說道：“公子沒出門吧？”
此時已經是醜時中。石福抱著她扔過來的挾板，搖頭：“沒有！”
石青桐乜他：“不許跟別人說我的手沒事了，知道不？挾板放在你這裏，我出門的時候提醒我裝上去。”
石福：“……”點頭：“是！”
進了二門，在路口上徘徊了片刻，舉步朝楚風院子過去。不知道自己假裝成采花大盜進去非禮他，他會有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