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一騙十六年
楚風怔了怔!前世趙氏對他的態度一般,不冷不熱,事事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錯!絕對不會有現在這種語氣態度和他說話。
“兒子沒有這樣想!既然定下來了,改口是應該的事,原本是我自己矯情了,還請母親見諒!”
趙氏伸手示意他喝茶,隨口說道:“可有打算拜見你的姑奶奶?你和她熟悉嗎?”
楚風不聽她提起,還真忘記了楚國公還有一位姐姐,訕訕笑道:“我從沒跟這位大姑姑打過交道,也就是在府中見過一次。這拜見的事,不如等母親好了,設宴請她過來再拜見?”
這麽陌生?趙氏覺得剛才的猜測,是不是有點離譜了?“我聽聞,昨天前來的族老以你來曆不明,為其中一個借口要求把你剔除出候選人名單。這些年來華家,就是你外祖的人都沒有上門找過你嗎?”
楚風疑詫:“我外祖華家?母親是不是記錯了,我娘姓鄭。”
趙氏捧著茶杯的手晃了一下,臉色變了變,所幸她本就是在床上,燈光昏暗,楚風也沒仔細看著她的臉。柔聲道:“謹哥兒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我看你戶籍上寫的是生父年維榮,生母年華氏。別是你記錯了吧?”
楚風心“咯噔”一下,他那時候還小,並不知道戶籍上的事情。大一點懂這個了,戶籍已經落在楚賢名下。變色道:“怎麽可能,我娘、就是我生母明明跟我說她姓鄭,奠耳鄭。難道有人要害我?還有我生母從來沒有跟我說過生父的事情,我連他姓什麽都不知道。”
這件事情前世趙氏從來沒有問起過,楚風自己也沒想到過要查一查原有的戶籍。因鄭氏棄他而去,他心灰意冷之下覺得沒有必要的,身世的懷疑是這一世才產生的。
趙氏手中的茶杯滑落到了被子上,青衣連忙上前替她清理,低聲道:“恐怕得換張被子了。”
趙氏定了定神,對楚風強笑道:“我是怕有心人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問清楚了你好提前做防備。沒想到居然戶籍跟你生母真姓對不上。那你可知道她的閨名?”
楚風不疑有他,老實答道:“她叫瑾娘!是名字還是小名就不得而知了。母親要查的話,能否……”遲疑了一下,說道:“能否幫我查一下,她當年為什麽要拋棄我?”
少年雖然強顏歡笑,但眸子中的落寞出賣了他!
趙氏喃喃地道:“是啊!她為什麽要拋棄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找到當年接生楚風的接生婆,她都懷疑楚風不是鄭氏生的?
不是鄭氏生的?電光石火間,趙氏猛然想起一件事,鄭氏生楚風的時候是蒙臉的!感覺越來越亂,趙氏覺得有必要冷靜一下,對楚風道:“嗯,我幫你查一下。我要換張被子,時辰也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是留在府中還是先回你十二叔家?”
楚風站起來拱手道:“回十二叔家,如果沒有什麽事,兒子想明天回莊子。青桐那莊子在動水利工程,陛下十分看重,還需我督看著。”
這事趙氏是知道的,點頭道:“那行,你繼續回去幫石姑娘。有事我會派人到莊子給你傳話的。”
楚風躬身退了出去。他並沒有對趙氏起疑心,隻是覺得戶籍這件事有點蹊蹺?懷疑有人暗中動了手腳,決定明天讓青桐派龍衛查一下。
楚風走後,趙氏伸手狠狠地把床頭茶幾的杯盞都掃落到了地上,沉聲道:“去,去把大姑姐給我請過來,立即馬上。睡了也讓人把她給我逮過來。”
趙氏很少動怒,如此大怒,讓青衣幾人大氣都不敢出。紅衣深深地看了青衣一眼,福身道:“是!”
楚蓉蓉是楚國公唯一的嫡姐,比楚國公大三歲,今年三十有六了。她和楚國公容貌男肖母女肖父。老楚國公容貌極為俊美,所以楚蓉蓉當年也是一個美人,深得丈夫魏伯候寵愛!不過現在發福了,人變得圓潤起來。
趙氏盯著忐忑不安的她看了良久,果然發現她和楚風的鼻型、下巴、臉型都酷似。
楚蓉蓉容貌肖父性格脾氣卻和老夫人一樣,是個軟和人。被趙氏看得惴惴不安,強笑道:“弟妹這麽晚了叫我來是?”
“在大姐眼中,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趙氏不答反問。
楚蓉蓉心中不安的感覺更強烈了,賠笑道:“弟妹自然是個好的!進退有度,賢良淑德!”
“恐怕是違心之言吧?”
楚蓉蓉變色道:“弟妹何出此言?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說了我什麽不是?”
“我想我在你們眼中,應該是一個刻薄無德,心腸狠毒之人才對!否則謹哥兒作為夫君唯一的兒子,你們楚國公唯一的香火,為何不與我說明?是怕我把他給禍害了對吧?”
楚蓉蓉臉色大變!握著椅子的扶手慢慢滑跪了下來,顫聲道:“郡主!我、我和母親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您……”
“是不是楚風長得不像國公爺,也不像鄭瑾娘,所以才讓你們有恃無恐,欺瞞我至今?把我當成一個傻子來耍得團團轉?你們這樣做,是覺得我趙雪敏好欺負,還是我趙王府的人好欺負?”
趙氏沒有把楚蓉蓉叫起來,越說越憤怒,拿起茶幾上重新擺上的茶杯朝她摔了過去,杯子擲到楚蓉蓉身上又滾落到地,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房中的幾個婢女大氣都不敢出!
楚蓉蓉嚇得臉白唇青,她最害怕的局麵還是出現了!叩頭道:“郡主明鑒!此事連阿弟也不知道,我和母親並非有意為之,實在是、實在是,還請郡主息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實在是不得而為之的。”
趙氏閉目,除了傷心更多的是憤怒!眼淚順著眼角流了出來,啞聲道:“夫君不知道?”
“是,阿弟並不知情,連謹哥兒那孩子也不知情,知情的除了我和娘親也就鄭氏三人而已!連十二弟夫婦也是不知道的。阿弟並沒有欺瞞郡主。”
“嗬!我憑什麽信你,能一騙十六年,你有什麽信用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