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最後願望

  藍靈閉上眼睛，眼淚終於跌落下來。


  劊子手走上前，藍靈想著前世行刑前的記憶，那劊子手是撕開她的衣服的，這一次，也會如此嗎？

  劊子手拎起酒瓶倒了酒在匕首上，快步走上前來。


  藍靈的身體微微發抖。她沒有看凌塵，目光看向凌塵身後的的溫衡。


  你不會害他是不是？你會好好對他是不是？不過不重要了，這個結局，並不是藍靈想要的。


  就象有人說的，如此愛別人，為什麼不先愛自己？


  「藍靈，你還有什麼要對朕說的？」凌塵突然問。


  劊子手伸出來的手又縮了回去。


  周圍安靜的能聽到雪落的聲音。


  她愣了愣，看著凌塵：「沒有了，沒有什麼想說的。」


  「這麼說，你是真的該死是不是？」凌塵又問。


  「我是不是該死皇上應該清楚。這樣也好，免得連累別人。」藍靈的眼神越來越渙散，下身的血一直在滴答。


  走近了，凌塵看到，藍靈腳底水藍的斗篷已經被血染透了。


  他的手伸進斗篷里，抹了一把，掌上全是血。


  凌塵臉色一凜，冷冷看了楊樹一眼。


  他昨晚走的時候，吩咐了楊樹給她找御醫的。


  楊樹跪下：「皇上，奴才找了御醫的。」他去找了御醫，但並沒有和御醫一起進牢房，難道御醫沒去嗎？

  楊樹的額頭頓時滲出一層汗。


  凌塵一揮手，楊樹憑空摔了出去，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人群傳來騷動聲，凌塵盯著藍靈，藍靈看著他。


  溫衡走過來，給凌塵披上香色的大氅。


  溫和和凌塵站在一起，如一對璧人。原來能和他一起共享盛世的，真的是溫衡。


  藍靈盯著凌塵道：「你素來知道我討厭溫衡，今日特意帶她來看我如今的模樣，是給她出氣嗎？」藍靈的笑很恍惚。


  凌塵並未說話，他只是盯著她，為什麼看著現在蒼白的她，心中的怒氣一絲一絲從心底溜走？看到她幾乎要暈厥了，他看著她的手，她的腳，觸碰到她的身體，沒有一點溫度。


  「皇上，時辰已到！」王彬在皇上身後低聲道。


  四周安靜地彷彿沒有別人存在。這太詭異了。


  「藍靈，你好像從來沒有為了自己求過朕，為什麼？」凌塵問。


  藍靈聽到他的聲音時遠時近，她的眼神已經渙散。


  「如果你想給，無需我求。」藍靈的聲音空靈起來。


  有一滴眼淚一直在她的眼角沒有滑落，倔強又寂寞，凌塵幾次想伸手給她擦了。


  「藍靈，你還有什麼願望需要朕幫你完成的？」凌塵往前走了兩步，幾乎到了藍靈身邊。


  溫衡緊咬這嘴唇，她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想拉他回去。他抖動一下袖子，一動不動站在藍靈身邊。


  昨晚他暴怒如火，今日卻冷靜如水，藍靈看著他，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看到他微微前傾的身子，藍靈的手禁不住撫上他的臉。


  他怔住。


  「將死之人，也沒有什麼願望需要皇上去完成。哦不，皇上這樣問，藍靈倒是真有一個請求。凌塵，再抱一抱我吧，好冷。」藍靈看著他。


  凌塵冷漠地看著她。


  她儘可能將自己縮成一團，等著他去抱她。她想最後感受一下他的溫度，她很貪戀那個被包裹著的溫暖的感覺。


  凌塵看著她的眼睛，並未動。


  藍靈笑了笑，「那就算了。」


  凌塵的臉色越來越黑。


  「凌塵，你走吧，不要在這裡了，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這樣。」藍靈低聲道。


  人群里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保護皇上！」耳邊傳來顧凡的聲音。


  無數黑衣蒙面人落了進來。


  站在前面的，正是凌風。他揮舞著手中銀霜劍，直接奔凌塵而來。


  顧凡和張揚護在凌塵的周圍。


  藍靈看著前面，下身的血一直在流，彷彿要將她掏空一樣。她看著凌塵皺著眉頭的臉，眼前出現了五彩斑斕的繁花，她很想伸手去摸一摸，然而手被縛住動不了。凌塵的臉越來越模糊…….

  她終於嘆息一聲，垂下了手……


  凌塵聽到藍靈最後的願望竟然是要自己抱一抱她，他怔住，他不敢抱她。抱了，便再也不想放開。


  他猶豫著，看著藍靈的頭靠在粗大的木頭柱子上，臉上含著笑，閉上了眼睛，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凌塵伸手抱住她，她並沒有回應他，兩隻手仍舊耷拉著。


  他握住她的手，冰涼。


  「藍靈，朕滿足你，滿足你這個願望，」他急急地說。


  她垂在他的懷裡，身上沒有一點溫度。


  耳邊傳來叮叮噹噹的打鬥聲，韓芝濤伸手在藍靈鼻息下試了試，「皇上，她已經歿了！」


  凌塵身子一頓，手握住她的脈搏，脈息已斷。


  「不可能！藍靈，朕還沒有殺你，你不能死！朕要剜了你的心，要看看你那顆背叛朕的心！你怎麼能這麼死了！你最後的願望，朕還沒有滿足你，你怎麼能死了！」


  藍靈的眼角緊閉，睫毛上的淚珠還掛在那裡


  凌塵的心象被撕成了碎片。他一掌震斷縛住她的繩索。


  目光落在她血跡斑斑的腳，掀開裙擺，裙底已經被血浸透，結痂，鐐子穿透了腳踝，此時還在滲著血。


  他昨晚看到她腳上的鐐子，他很詫異，可後來因為憤怒，他沒有給她拆下來，他想永遠禁錮著她。他沒想到她傷成了這樣。


  凌塵眼睛血紅，臉色青白，不可思議地來回看著捧在掌上的女人。


  人群凌空躍進一匹黑色的駿馬，馬上一銀袍男子風一樣闖了進來，手中一把黑色鈍劍，所到之處，如無人之地。


  法場的士兵和守衛們圍了上來，人群叫喊著紛紛往外逃竄。


  凌風看到藍靈毫無聲息地樣子，大叫了一聲：「靈兒！」他瘋了一樣沖向凌塵。


  凌塵將藍靈放在檯子上，拔出腰間蒼龍劍，轉身護在藍靈身前。凌風一掌打在凌塵後背，凌塵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凌風抱著藍靈，「靈兒，你真的這麼傻！」


  周圍圍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銀袍男子揚起手中鈍劍劈向凌風的面門，凌風躲閃之間，藍靈被那人抱在了懷裡。


  銳王，韓芝濤等瞬間圍上了凌風。


  凌塵上前伸手對銀袍男子道：「驚雲，將她給我！」


  霍驚雲冷冷看著凌塵：「皇上，她已經死了，你還要做什麼！」他將藍靈放在撲上來的立夏懷裡，伸手給藍靈從後背度自己的真氣。


  他一邊度氣一邊問立夏：「她的師傅說她有兩顆大還丹，能救她性命，大還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