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殺不了她
凌塵凜凜看著她：「對，溫衡，我已經心硬如鐵，渴望有一塊柔軟的地方，這個地方只有藍靈能給我。她握上你的秋水劍的時候，她有一絲遲疑，我相信，她那時覺得那是她的劍。可她沒有絲毫質疑，仍舊幫你拿出了青雲令。」
溫衡冷笑，「你想說什麼？」
「她毫不質疑，是因為那是我讓她做的。」
凌塵看著溫衡：「不是你的東西，終究不是你的，你可知，秋水劍還有一個特點？」
「什麼？」溫衡一愣。
「秋水劍是一把寶劍，很有靈氣，只有在自己主人手裡的時候，才會發揮它的作用。你可能忘了，那塊青雲令，是藍靈用你的劍現出來的。」
「對。你說的都對，」溫衡微微閉了閉眼，嘆了一口氣。
「如今，你真的要殺我么？」
旁邊又有人跪下，「四哥，臣弟從未求過你什麼，看在她已有身孕的份上，不要殺她。她做的這些，都是因為愛你。你今晚殺了她，以後必定後悔。」
藍靈一看，這人卻是銳王。
是，溫衡已經懷孕，凌塵怎麼會真的殺她！
藍靈心中一陣悲哀。死去的那些人，估計永遠報不了仇了。
她悄悄走過去，情不自禁伸手抽出自己腰間的秋水劍，朝著溫衡刺過去。
雷澤抽劍刺向藍靈，藍靈躲閃，凌塵伸手將溫衡抱在懷裡，一腳踢中藍靈心口！
凌塵用了五分力，藍靈飛起來跌落很遠撲倒在地，口中鮮血噴出。
雷澤的劍劈了下來，田明舉劍迎上：「住手！是靈妃娘娘！」
眾人大驚。
立夏哭著撲了上來，「娘娘，娘娘！」
凌塵變了臉色，放下溫衡，俯身抱起藍靈：「你，你怎麼過來了！」
藍靈睜開眼睛。
「田明，將靈妃送回忘憂宮，找御醫！」凌塵變了聲音。
「不！我不走！」藍靈腦中「轟」的一下，往事如雲煙一般浮現在眼前，長信宮走水那晚的凄慘樣子她全部記了起來。
俏春為了救她，被壓在塌陷的灰燼里。雲香，雲香是第一個醒的，她沒有自己逃出去，一直在叫大家，直到被大火吞沒。
她是踩著小華子和小福子的肩膀才從窗戶跳出去的…….
藍靈顫抖著站起來，手中的劍指著溫衡：「你為什麼如此狠毒？爆彈是我傳給田明的，你卻用它來殺我？你一次次陷害我，為什麼？！」
「靈兒，你記起以前了？」凌塵問。
藍靈推開凌塵，「他的心中一直有你！你才是他的摯愛，你為什麼還不滿足？還要斬盡殺絕？長信宮裡死了七個人！他們是我的兄弟姐妹，是我的親人！溫衡，你怎麼配有孩子，怎麼配做人家母親？！」
藍靈聲音沙啞。她記起了以前的一切，她也知道，她殺不了溫衡。
如果沒有記起以前，她不會明白溫衡在凌塵心中的地位，她會拼了命殺了她。
可是現在，她記起來了。她也知道自己如此愛凌塵，而溫衡，其實已經是凌塵的一部分。這樣殺了溫衡，凌塵的心中會永遠有一塊破損，永遠痛苦。
溫衡伴著他走過了那段黑暗的少年時期，這是別人無法代替的。
而且，更重要的，她不想凌塵的孩子死。
她看著溫衡，「我是真的很恨你！你死了才能慰藉那些枉死的冤魂！可是…..」
藍靈跪下，從立夏那裡拿過帶來的燒紙和香，點上。
「靈兒！」凌塵抱住藍靈。
「可是，怎麼能殺死你的孩子？！」藍靈痛哭流涕，她拚命推開他。
「你別碰我！我也恨你！我對不起他們，我欠他們一個公道！」她驟然想起了前世。
原來，她還有前世的記憶。凌風給她的那些痛苦，俏春，我還是沒有護住你。
凌塵放下藍靈，他眼底充血，手中的劍又指向溫衡，殺意漸濃。
「朕說過，以前的承諾都會給你，可不能成為你為所欲為的理由。」
「皇兄！」銳王站起來擋在溫衡身前，「臣弟今日不會讓你殺了溫衡。除非你殺了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即使溫衡有錯，她也是因為愛你太深，你也該想一想她為你做的那麼多，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凌塵臉上痛苦地抽搐著，劍直指銳王，冷笑，「好五弟，那就試一試吧！」
他的蒼龍劍翻卷著，用了極其霸道的一招刺向銳王，銳王被迫接招，反應終是慢了一步，凌塵的劍芒刺向銳王！
劍芒即將戳到銳王胸口，劍生生立在那裡，藍靈站在銳王身前。
「靈兒，你過來！」凌塵撤了劍，伸手要拉藍靈。
「凌塵，就這樣吧，你能忍心殺了自己的孩子？我想俏春和雲香他們明白皇上的意思，也會原諒我們的。」
凌塵盯著藍靈，伸手將她拽到自己身邊，「別和我提孩子！你別後悔！」
藍靈其實看到他指著溫衡的劍一直在顫抖。如果他殺了溫衡，會是他一生的夢魘。
沒有人注意，凌塵的身後突然多了一個人。無聲無息。
藍靈看到一道亮光刺向凌塵，她離凌塵最近，想也沒想，擋在凌塵身前。
劍扎進她的前胸，扎碎了胸前的五彩玉，刺破了她的前胸。
眾人反應過來，那人一躍跳到溫衡身後，抱住了溫衡。
凌塵抱起藍靈：「靈兒，你怎樣？」
「我沒事，怎麼最近凈是血光之災！好疼，這寶石救了我一命！」藍靈捂住胸口。
凌塵讓立夏抱著藍靈，他抽了蒼龍劍，直逼那人面門。
「凌塵，你不怕傷了溫衡？」那人問道。
「范星，你終於現身了！長信宮的火是你放的是不是？」凌塵劍花飛揚，纏繞著范星。
「不錯！可惜寧王探宮，救了藍靈一命，否則哪會有今天！」范星長劍護身，兩劍相碰，撞出火一樣的劍花。
飛鳥橫渡，暮雪千里。凌塵從未想過，會和范星刀劍相指！
或許，人的一生就是一局看不透的棋盤，前路迷茫，四面碰壁，你不知道該在哪裡落子，該在哪裡收手。
「溫衡無論是跟了我或者凌宇，都比跟著你要好上百倍！可惜她傻，一心一意跟著你，你又是如何對她的？你迷戀藍景天的女兒，背棄了溫衡，我替她殺了藍靈，有什麼錯！」
凌塵冷笑，「你不是她，你又怎麼知道她如何看待自己的選擇？世間事，只有情沒有對錯。溫衡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是你的功勞！」
這個時候，藍靈覺得她是局外人。凌塵，溫衡，范星，銳王，甚至還有雷澤，他們一起攜手走過來，他們的故事，誰也插不進去。現在，本應是他們功成名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