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來救你
「他易容了。他重病？我倒沒看出來。」
「當然沒病，他不裝病，這次禦敵任務會是他的。不過他這麼著急出來，說明今天他有很重要的事。」
「寧王說這些人是抓我的。」
霍驚雲皺眉。
「如今雲城並不太平，以後待在紫衣閣，不要一個人出門，回吧。」
藍靈回到紫衣閣，梁紅袖冷眼看著藍靈，「你真的是陳煙的女兒？」
「你認識我母親？」
「聽說過，你是她的女兒，竟然沒有防身的本領？」
霍驚雲看著手中的消息條，臉色微變。
「怎麼了堂主？」梁紅袖問。
「大興的隊伍被困在浮城了。」霍驚雲看著藍靈，淡淡地說。
「皇上會派兵支援的。」梁紅袖道。
「我們的人在路上看到了安王派的信兵的屍體。有人並不想皇上知道。這就有意思了！」霍驚雲站起身，背手而立。
藍靈臉色白了。浮城，上一世，正是浮城之戰，她解了凌風的浮城之圍，將青衣堂帶到了奪嫡之戰中。
「他是不是有危險？」她輕聲問霍驚雲。
「看起來是這樣。」
霍驚雲回頭看藍靈，藍靈小臉蒼白，嘴唇緊珉，皺著眉。
「如果皇上一直不知道消息，我們能不能給皇上送信？」
「不能。現在根本不知道是誰在阻攔，而且，我們的消息不是官方的，只能自己看。皇上如果因為我們的消息做了判斷，正確的還好，如果是錯誤的。青衣堂會有滅頂之災。青衣堂再厲害，也是皇上的天下。」
「那怎麼辦？」
「你想幫他？」霍驚雲沉聲問。
「是。」
他微微一笑。「那就幫他。」
「怎麼幫？」藍靈感到有了希望。
「你不是有墨令嗎？現在可以用。」
蒼茫的北荒大陸，在大興和北夷的交界處，有一個不大的城，浮城。
浮城晝夜溫差極大，此時夜間，溫度驟然降到零下三十多度。
城外火光衝天。青州，欒城的叛軍與北夷兵馬一道，將浮城團團圍住。
青州和欒城已經叛變是凌塵沒有想到的。大興的邊疆已經岌岌可危。
他們被困在浮城，敵軍一輪一輪的進攻，雲梯式，撞擊式，焚燒式，強攀式，攻擊方式變換著花樣。
凌塵一一化解。但敵人咄咄逼人，每一次攻城，雙方傷亡慘重。
凌塵送信的士兵一直沒有回信。他心中隱隱不安。
他盯著面前的戰略圖，浮城周圍大片地方插著對方的旗。他收復了一些失地，但遠遠不夠。
邊疆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為什麼雲城裡的皇上根本不知道？
如此下去，大興國要亡國了！
「爺，你都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眯一會，我盯著。」田明給凌塵披上大氅。
「這是第幾天了？」凌塵問。
「第五天。已經圍了我們五天了。」田明回答。
「難道我的判斷是錯的？寧王本次針對的就是我？不是父皇？」
凌塵皺眉。
凌塵眸心暗沉，過了許久，方才問：「城中的糧草，還能支撐多久？」
「浮城本是臨時駐紮進來，提前並沒有儲備多少余量。算上城裡富家捐助的，半個月沒有問題。」
「家中沒有異常？」
「沒有。除了我們知道的前幾日有人夜襲安王府，再沒有別的。」
「她怎麼樣？」
「暗衛說，應該沒什麼事。」
凌塵眼睛倏地盯住了田明，「什麼叫應該沒事？」
「就是前幾天有人襲擊靈夫人，被人救了。現在回到了紫衣閣，所以應該沒事。」
「本來去了哪裡？」
「寧王別院。」
男人眉頭緊皺，目光森然，「又是寧王！那霍驚雲竟也護不住她？」
「具體不詳，只是靈夫人失蹤當天霍驚雲從寧王別院將靈夫人帶回。」
凌塵看著外面無邊無際的敵軍。
「飛鴿傳書和派出去送信的都沒了音訊，說明有人不想讓父皇知道這裡的情況。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要用我們自己的力量嗎？」田明問。
「不，我相信現在凌風正在盯著我們，他也很想知道我們驍騎營的規模。他在逼我們。等著吧。」
藍靈他們在浮城周圍待了十日，霍驚雲已經熟悉了周圍的地形。
藍靈將所有的材料做成了毒彈，有二百多顆。
「這些遠遠不夠，但沒有材料了。」藍靈對霍驚雲說。
「這周圍有我們青衣堂的人，他們明日會送來靈兒需要的東西。」霍驚雲也在看著那一堆黑球。他不相信它們的威力。
「放心吧，我倒是很想給你們看看威力，只是怕引來敵軍！」
這幾日聽到前面一陣陣的喊殺聲，藍靈心中越來越不安。
「師兄，不要再等了，這些雖然不夠，可我們不能再等了。我怕他快撐不住了！」
藍靈一再要求，霍驚雲今天要帶他們闖敵營到浮城。
院子了人影晃動，這次紫衣堂派了三千人。
出發的時候，霍驚雲他遞給她一包用油紙包的松子糖。
「嘗一嘗。」他溫煦的眉眼，靜靜看著她。
藍靈接過來，捏了一顆放到嘴裡。
那糖剛一入口，又甜又糯，微微粘牙，絲絲縷縷的甜意從嘴巴里蔓延開來，讓人情不自禁心情好起來。
「這種偏涼的地方，還有這麼好吃的糖！」藍靈的眼睛變得更加明亮，抑不住的笑意。
「好吃嗎？」
「嗯。你們也吃！」她遞給山子一塊，塞到霍驚雲嘴裡一塊。
見她嘴角沾了碎末，霍驚雲伸手給她拭去。
藍靈一僵。
看霍驚雲像是隨意的動作，便又自在起來。
「靈兒，你真的要一起去？」他抬頭看著她，緩緩說出一句話。
藍靈瞳仁一怔，旋即說：「是的師兄，我一定會小心。」
她從來沒象現在這樣想見凌塵。
那些怨恨，那些委屈，那些不甘，現在統統都抵不上見他一面那麼強烈。
「那好，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霍驚雲低聲說。
凌塵站在城牆，今日敵軍已經攻城三次，現在剛剛停下第三次進攻。
年關將近，大家的心情更加暴躁。
他一身黑色盔甲，筆直地站在那裡，他清瘦了很多，輪廓分明的五官更顯得英俊逼人。
和他站在一起的韓芝濤長眉入鬢，細長的眼睛，凜凜然看著下面。
「王爺，我們今日必須突圍，不能等到糧絕那一天。」
「我知道。」凌塵皺眉。城中的糧草只夠五天了，當然不能等到糧盡彈絕的時候再往外沖，那時候人心就散了。
「看樣子，今日敵人還會有一次攻城。等他們鬆懈下來，我們就從西門直接衝出去！讓大家做好準備！」
田明傳令下去。
當敵人第四次攻城結束，浮城的城門緩緩打開。
凌塵帶領著大家沖了出來！
馬蹄滾滾，像是天邊響起的悶雷滾過大地，耳朵一片嘈雜的聲響，似乎有千軍萬馬衝過來。
凌塵看到田明在要和他說什麼，他通紅的眼睛，嘴一張一合的，身上都是血，凌塵想要仔細去聽田明的話，卻怎麼也聽不清。
耳邊都是廝殺聲，護衛他的士兵們一個個倒下去了，越來越多的人衝過來，士兵們各自為戰，戰線已經被人完全撕開，浩浩蕩蕩的北夷的軍隊像是潮水般洶湧而至。
凌塵突然想到了藍靈。這個時候，她在幹什麼？
她對他說的那種生活，他為什麼不能給她？為了他身邊的人嗎？還是為了他自己？
他想要天下。
她走了他並沒有找她，他潛意識裡，真的希望她走了吧？那時候他想，如果能活著回去，就繼續和她糾纏，如果他死了，她走了也挺好。她本就不應該被拘在深宮大院。
一支利箭射來，一名侍衛撲上去，箭矢穿透了戰士的頭，從後腦猙獰的冒出來，箭尖直指凌塵的鼻尖，鮮血凝黑的流下來，一滴一滴。
「保護王爺！」有人爆喝一聲。
可是遠處的士兵已經沖不過來了，到處都是伏屍，今日雙方都拚命了，年關將近，大家似乎都有怨氣，都想快點結束這場戰爭！
眼前一片鮮紅，大風刺骨的吹，漫天飄起了風雪。
田明和顧凡拚命地往這闖，可鋒雨劍林，如何也闖不過來。
凌塵感到後背一涼，知道自己中箭了。已經感覺不到痛疼！
突然聽見陣陣巨響，滾滾濃煙瀰漫在敵軍的上空。
前方似乎亂了陣腳。
「王爺快看！」田明已經躍到凌塵身邊，前方衝進來一群山羊，身上掛著一個個冒煙的黑球。
一聲聲炸裂的聲音，敵軍里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斷肢碎臂灑了一地！
一群青色的影子騎在馬上，戴著面具，他們手握長刀，從天而降，沖了進來！
恍惚中，彷彿聽到藍靈的聲音，「凌塵，我來救你了！」
人人穿著暗青色的皮鎧，身姿矯健迅猛，跳躍挪騰，恍若叢林凶獸，眼神若狼，彪悍奮勇，向著呆愣的北夷軍殺將而來。
霎時間，全場大嘩
「王爺，是友軍！」韓芝濤大喜，神色也明朗起來！
不知道是誰的隊伍，但是確實是在殺北夷的軍隊。敵人的敵人便是友人！
西北方又傳來一陣喧嘩，雪霧塵埃迎風而起，似是千軍萬馬，隆隆戰鼓，前排精銳的騎兵衝進陣營，快刀劈砍，招式凌厲，後面緊跟著步兵，殺氣騰騰，快馬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