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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第264章 妥協

  「玄武門兵變可以算作無可奈何之下的應對,而且之前還有毒酒不死這一事件,秦王府一系的權力太大了,甚至發生了與東宮太子并行行文號令各地官府的現象,並且李世民身兼諸多政府加官,其權勢更遠超一個正常皇子親王所應得,這樣的情形是李淵不能容忍的,他不能容忍一個威脅了他所選定繼承人地位的人出現,因為持續下去,在李建成登基之後,結果是可以預料的」 

  「可政變之後李世民又是怎麼做的,在皇帝還未得到確切消息之前屠戮了兄弟滿門,而於此同時令尉遲敬德入宮護駕,按理說,李淵的嫡子里,只余他一個了,只要再熬個幾年,他就是皇帝,但他沒有等,而是採取了更加激烈的以至於連那些事先鼓動他政變的臣子都從未想過的手段,逼宮」 

  「這也是無奈之下的舉動,李淵不止他一個兒子」 

  「古代講究立長立嫡,況且以秦王府當時的權勢,還有哪個兄弟能夠動搖他的地位,再者說了,當時年齡最大的李元景還未滿八歲,李淵可不是景帝,當了九年的皇帝,他差不多半只腳踏進了棺材板,李世民不願意等了,既然露出了獠牙,他已經十分迫切的消滅一切的不穩定因素了」 

  「可……」 

  仨人爭執了半下午,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孟先實和阿誠所堅持的觀點很明確,呂言所說的,並不能從現存的史籍里找到最直接有力的佐證,或許有,只是囿於知識儲量所限,而沒能找到。 

  張健亞眼看著都到飯點了,再爭下去,怕是天都黑了,道:「這樣,咱們都先歇歇,一大幫子人都等著呢,吃完飯,吃完飯咱們再聊。」 

  「嗯」 

  「那……也好」 

  這麼半僵著,仨人出了門,呂言對唐史或者說李世民的了解,是孟先實和阿誠都沒想到的,幾乎他們所能舉證的以辯駁他的推測的事件他都清楚,甚至能分析前後的因果以證明他本身的想法。 

  呂言不清楚二人的詫異,但事實上這一塊他確實是下了功夫的,之前他也和孟先實阿誠抱著相同的觀點,但後來看的東西多了,總覺的不對,可人家孟先實可是研究唐史的,總不至於犯這樣的錯誤,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而只好想法設法的尋找更加有力的證據去證明劇本所要表述的觀點是對的,到了最後,證據沒找著,倒是隨著翻閱的資料越來越多,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的猜想越來越蓬勃,甚至完全取代了劇本所要表述的東西。 

  即使在去餐廳的路上,仨人依舊爭辯著,孟先實純粹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正確的,而呂言則是出於自己該拿出什麼的情感去演繹這個角色的目的,如果事先不通氣兒,到了實拍,無論他怎麼演都不可能符合張健亞的要求。 

  心裡想著事兒,吃飯也沒了胃口,張健亞把一眾人安排完了,轉了回來,見著呂言和阿誠仍舊嘀咕個沒完,笑著道:「兩位,哎,兩位老師,吃飯當緊,那些咱們回去再說成不?」 

  「飯早吃晚吃都沒問題,可這事得說明白了,明天就開拍了」 

  呂言沒說話,剛開始他仍保持著懷疑,畢竟術業有專攻,可隨著不斷的交流,他對自己的推斷愈加確定,儘管未曾親眼見過,但哪一場戰爭不是殘酷的,哪一場勝利不是拿人命填出來的,李世民南征北戰那麼些年,對於別人的性命,看的比誰都脆弱,而從整體上來看,太子對齊王府,一向以打壓和削弱為主,而且李建成至死都不敢相信李世民竟然敢殺了他,因為站在他的立場上,他不敢殺掉李世民,但李世民的膽子大的卻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將他逼上了絕路,勾結將領謀反、**後宮,無論哪一點,都能徹底將他從太子位置上拉下來,以至於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步。 

  晚上仨人又掰扯了半天,可仍沒能討論出個確切的而都能接受的結果來,所做的只不過是重申各自的觀點,或者頂多以後來李世民對這件事的反應的來佐證。 

  「這樣吧,咱們這幾個鏡頭拍兩次,後期再拿來比對,哪個從情理上更說的過去、更符合需要,就用哪個」一個人在一邊想了好半響,張健亞終於說了話,視線卻來回在仨人臉上晃。 

  孟先實和阿誠立刻不言語了,他們看的出,張健亞被呂言說動了,導演都表了態,他們再爭論也無濟於事,儘管張健亞說試試,但倆人都不是傻瓜,如此說只是變向地表明他站在了呂言的立場上,而所採取的委婉也是照顧了倆人的面子。 

  「好吧」 

  「嗯」 

  第二天一早在片場再見到倆人時,呂言樂的直咧嘴,阿誠和孟先實一人頂著倆黑眼圈,甚至連衣服還是昨天晚上見的那一身,他猜的到,倆人昨晚上怕是沒休息。 

  「孟老師,阿誠老師,昨天沒休息好啊?」 

  孟先實努了努嘴:「休息什麼?你倒好,拋出個老大難的問題來,自個兒拍拍屁股走人了,倒是苦了我們倆了,昨晚回去我們倆扒了半晚上的資料,又把老張和老於攪和了起來通了一個多鐘頭的電話了。」 

  老張和老於同樣是劇本的創作者,只是負責後期的修訂,因此就沒挂名,呂言也沒馬上接話,他看的出,阿誠有話要說。 

  「這點確實是我們走入了誤區,自打一開始的我們的初衷就是盡量塑造比較完美的形象,可能是時代不同了,沒法去理解皇帝這個位置的巨大吸引力」 

  呂言見呂孟先實扭臉往別處看,知道他臉上有點掛不住,道:「那些也只是我個人的推測而已,阿誠老師和孟老師沒笑話都已經覺得很慶幸了」,阿誠理解不了,他能理解,在上次遇到吳家台之前,他對於話劇院的差事只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但隨著這個身份所帶來的一系列的效應,他很清楚的能夠感受到往上走的慾望,對於升職之後漲的那一兩千塊錢的工資,他已經看不到眼裡力,但對於實實在在的影響力,卻是他無法拒絕的,話劇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沒多少油水可圖,但卻是圈子裡大多數演員每年削尖了腦袋往裡鑽的地方。 

  「笑話什麼,早先不就說了,有問題、有想法就提出來,我們所了解的,也是從史書里得來的,也不見得全是對的,而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幾十年的時間,大大小小的事件多如牛毛,哪怕當事人,也未必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 

  呂言笑著點著頭,眼睛卻來來回回地在他臉上逡巡著,希望能夠分辨到底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但或許是眼光不到家,讓孟先實猜到了他的想法,笑了下,道:「放心,我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心裡不得勁,先賢說的好,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作為演員,你能下那麼多的功夫,我心裡高興還來不及呢。」 

  「呵,孟老師這話客氣啦,我所了解的也就是皮毛的東西,以後還得多跟二位老師請教呢」 

  「哈哈,這話不錯,雖說馬失前蹄了一回,但真要論起整個貞觀來,你要學的還有很多的,就像昨天,你忘了一個相當重要的論據,就比如說,李世民在繼位之後,對於太子的態度」 

  呂言笑了,倆人說出來這樣的話來,基本上算是認同了他的觀點,有些不可思議,原來所謂的權威也未必全是對的。 

  「呂老師,頭髮得全推了」 

  「嗯?」坐著的呂言愣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去看旁邊的劉小東:「意思是我拍這部戲得禿半年了?」 

  「是這個意思,不然髮際線太顯眼了」 

  伸手摸了摸有一段時間沒剪而長了不少的頭髮,道:「那……推就推吧。」 

  明白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兒,張健亞是個講究的人,不可能容忍這麼大的瑕疵,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頭型不是圓的,在正當頂上,豎著一道「脊」,平時蓄著頭髮看不出來,可一旦把頭髮全推了,那要多顯眼有多顯眼。 

  「呵」 

  推完了,呂言明顯聽到了壓抑著的笑聲,大概是還不熟的緣故吧。 

  「弄的什麼啊,有點涼」 

  「髮膠,不然沒法沾」 

  「嘶,這玩意扯下來可疼啊」他以前拍天龍的時候頭髮不長,但也用過這東西,每一次摘下來都跟扯頭皮似的。 

  「也沒辦法,頭套肯定用不了的,呂老師忍忍吧」打鏡子里看著自己的模樣,呂言自己也有點想笑,甚至腦子裡冒出個想法,如果張記中見了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會不會邀請自己去演「國師」的角色。 

  「哎……那什麼,劉老師,咱們劇組有帽子沒有?」 

  「有啊,都是按照孟老師說的定做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鴨舌帽,以後總得見人不是?」 

  「這個..倒是沒準備,要不我讓人幫你買一頂去?」 

  「算了,推都推了,早晚都得見人,等完了我自己弄一個吧,這模樣,恐怕親媽見了都未必認得出來」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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