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血戰鐵鋸嶺（59）
“這事有些不對勁……”
與魏和尚接觸失敗後，退出了一段路程，小次郎忽地停下腳步，喃喃自語。
武藏也隨之止步，問道“少佐閣下，你是說哪裏不對勁？”
小次郎沒有馬上回答，在腦子裏整理一下思路，緩緩說道
“支那軍隊的305團，能夠對抗我軍的步炮協同戰術，我估計他們必定是用上了西方列強新近發展出來的，專門針對重炮和飛機轟炸的單兵防炮洞戰術。”
武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吧？支那軍隊的戰術一向落後，怎麽可能學會這種最新戰術？”
小次郎點點頭說道“沒錯。正因為如此，我也一直忽略了這一點。現在回想起來，我才越發肯定，自己的推測不會出錯。”
停了一下，小次郎繼續往下說
“敏大尉曾私底下告訴過我，前些天河野聯隊首次發動進攻時，也提前進行了炮火準備，結果防守第二高地的支那軍隊305團猝不及防，損失慘重，後來他們又多次出戰，305團都是在遭遇炮擊時撤到山脊線後麵，避免人員傷亡。”
“由此可見，那個時候305團並沒有掌握防禦炮火轟擊的辦法。”
“今日我們中村聯隊采用步炮協同戰術，305團卻把主力留在陣地上沒有後撤。要知道，我軍的炮火要比河野聯隊更為猛烈，可即便如此，這次炮擊也並未對其造成多大的損失。”
“也就是說，305團在這短短數日之內，就學會了單兵防炮洞戰術。”
武藏聽得雲山霧罩，反問道“我不明白，這事跟少佐閣下所說的不對勁，有何關聯？”
小次郎沒有直接回答武藏的提問，而是話鋒一轉，說道“你知道嗎？敏大尉還說過，那個神秘的支那狙擊手，也就是我們剛才追蹤的魏大勇，這兩天才出現在305團的陣營裏。”
武藏年紀輕輕，卻也是極其聰慧之人，立刻明白了小次郎的言下之意“少佐閣下的意思是，305團的單兵防炮洞技術，是這個魏大勇傳授給他們的？”
小次郎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點頭說道“我正是此意。而且我懷疑，魏大勇跟我一樣，也是近期才從西方軍隊退役回國的，所以，他才會掌握狙擊戰，以及單兵防炮洞之類的最新戰術。”
經小次郎這麽一分析，武藏也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不然的話，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支那軍隊對炮火轟擊承受能力為何會大幅度提升。
武藏帶著遺憾的語氣說道“既然魏大勇已經把單兵防炮洞戰術傳授給了支那軍隊，我們現在知道也為時已晚，就算把他殺了，也於事無補了。”
“不對！”
小次郎立馬否定了武藏的說法
“305團的確學會了這種最新戰術，可是第一高地和第三高地的支那軍隊並沒有掌握單兵防炮洞技術。”
“經過今日的戰鬥，支那軍隊已然發現，這是對付步炮協同戰術最有效的方法，因此他們急於把這種戰術教會更多的部隊。”
“我可以斷定，魏大勇連夜趕來第一高地，目的就在於此，我們必須馬上回頭，去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想通了這一點後，小次郎認定自己不能眼睜睜看著魏大勇順利抵達第一高地。
那樣的話，會嚴重阻礙皇軍按原定計劃完成進軍武漢的戰略目標。
小次郎自言自語“沒想到我剛才犯下一個大錯，居然讓魏大勇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眼下我一定要竭盡全力彌補這個錯誤，以免造成更為嚴重的後果。”
武藏一時之間還沒參透其中的關竅“少佐閣下，你說305團已經掌握了這門技術，就算我們今夜攔下魏大勇，或者是將他擊斃，也根本無法阻止305團派出更多的人，前往第一高地傳授經驗啊！”
小次郎已經開始掉頭疾步而行，邊走邊說“明日上午，我波田支隊的另外兩個聯隊，將同時對第一和第三高地發動進攻，如果我們今夜能夠拿下魏大勇，那麽這兩座高地明日中午之前，就會插上太陽旗。反之，這兩個聯隊，很可能遭受我們中村聯隊同樣的敗績。”
武藏素來將小次郎的話奉為圭皋，一聽這事關係如此重大，心下“砰砰”亂跳，唯恐戰局真如小次郎所預言的那樣，那麽這將是波田支隊出兵以來，遭遇的最嚴重的挫折－－
這是武藏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即便今日一整天來回折騰，身心俱疲，武藏也不得不強打精神，背著沉重的行李，小跑著跟上小次郎的腳步。
因為沒有第一時間跟上魏和尚的腳步，現如今為了迎頭趕上，小次郎不得不腳下生風，幾乎是跑步前進。
隻苦了武藏，在後麵追得香汗淋漓，氣喘籲籲。
追出很長一距離，一號高地的輪廓，在月光下已經遙遙在望，而負責進攻一號高地的鬼子聯隊駐地的兵營，也映入了小次郎的眼簾。
方才魏和尚雖然急於趕路，但為了不驚動鬼子的哨兵，節外生枝，所以繞了一個弧形路線。
而小次郎完全沒有隱藏蹤跡的意圖，保持著直線運動，等於是比魏和尚少了一段路程。
“什麽人！”
幾條人影閃出，攔住了小次郎和武藏的去路，挺著三八大蓋呈半包圍站位圍攏上來。
“我是中村聯隊的小次郎，你們當中誰說了算？”
幾個哨兵到了近前，這才看清小次郎軍服上的軍銜，全都嚇了一大跳，趕忙立正敬禮。
內中一人說道“長官好！我是黃軍曹，請問少佐閣下連夜到此，有何貴幹？”
小次郎也不跟他們多加廢話“有緊急任務，你們幾個跟我來，去追兩個前往第一高地的支那士兵。”
按理說，小次郎的軍銜淩駕於眾人之上，足以對他們發號施令。
隻不過雙方分屬於不同的聯隊，嚴格來說，如果不是極其緊急的情況下，黃軍曹他們也可以不奉命行事。
黃軍曹麵露難色，期期艾艾地說道“我們得到的任務，是在這裏設崗盤查……”
話還沒說完，武藏已然搶前兩步，用冰冷的手槍槍口堵著黃軍曹的額頭，喝令道“一句話，你們如果不聽從少佐閣下的吩咐，我當場就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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