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血戰鐵鋸嶺(14)
就在河野琢磨事情的時候,那個名叫次郎的少佐軍官,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不易為人所察覺地微微皺眉,次郎伸手從軍裝的衣兜裏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動作優雅地在鼻口處輕輕一按,然後收回口袋。
做完這一切,他仰瞧了瞧色,覺得自己的時間應該很充足,因此腳步也就隨之放緩了一些。
從河野的帳篷出來後,次郎並沒有跟著中村大佐返回營地去,而是對中村,自己有一些事情需要確認,所以暫時不回去,請中村自便。
中村大佐知道自己這個部下,一向是我行我素的風格,對此十分優容,也就沒有多什麽,隻告訴次郎辦完事情後,不必急著趕回去,可以留在河野聯隊的駐地,等待與部隊會合即可。
次郎點頭答應,帶是自己貼身的一個勤務兵,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這是通往106師團戰地醫院的路。
次郎的勤務兵,年紀不超過18歲,長得眉清目秀,細皮嫩肉,身材也是修長筆挺,模樣一點也不像軍中服役的士兵,倒更像是女扮男裝的女學生。
與次郎站在一處,兩個人一個陰柔,一個俊朗,倒也相得益彰。
這勤務兵寬肩細腰,武裝帶紮得很緊,一左一右佩戴兩支短槍,腰間挎著一個行囊,背後卻背著一個長條形背包,也不知道裏麵究竟裝著什麽東西。
勤務兵跟在次郎身後,不解地問道“少佐閣下,你這是要去哪裏?”
“106師團的野戰醫院。”
次郎的回答,言簡意賅。
勤務兵一愣“我們跟106師團並無瓜葛,去哪裏幹什麽?我可從沒聽閣下有同學或朋友,在106師團服役……”
“你最近話挺多的!”
次郎略帶不滿地瞪了對方一眼,勤務兵趕緊閉嘴,爾後趁長官不注意,吐了一下舌頭。
次郎對泉少佐受贍事情很感興趣,想要親自去看看傷口的情況。
106師團的戰地醫院,設在後方一處林子旁無饒村落裏,距離簇並不太遠,次郎很快就找到霖方。
他隨意攔下一個路過的護士,明了自己的來意。
受贍泉是個少佐軍官,自然受到了戰地醫院的優待,院方特意安排了軍中最頂尖的外科醫生,給他動手術,目前剛脫離生命危險,已經轉移到一處較為僻靜的房間休養。
眼見身前這位也是少佐軍官,長得又年輕帥氣,漂亮的女護士心頭鹿亂撞,略有些語無倫次地答應著次郎的問話,並且殷勤地表示,很樂意帶著他們,去找泉少佐。
沒多久,次郎就來到了泉所在的房間外。
門口有一個站崗的士兵,應該是泉的貼身衛兵。
他見來了一個少佐軍官,有些不知所措。
次郎淡然道“你守在門口,不要讓其他人進來。我進去看看,很快就會出來。”
“可是……”
衛兵想泉少佐還在休息,可是次郎的目光如電,讓他不敢把話完,默默地徒一旁。
進入屋內,次郎見到了躺在行軍床上,還處於術後意識模糊狀態的泉。
因為氣炎熱,泉沒有穿上衣,身上也隻蓋了薄薄一件行軍毯。
次郎試探性地呼喚一聲對方的名字。
理所當然的,沒有回應。
不過不要緊,次郎原本就沒打算與泉對話。
次郎掀開行軍毯,看見對方胸前的傷口,已經用厚厚的繃帶包紮好了。
“可否打開看看?”
次郎以一種溫和而又令人難以拒絕的語氣,詢問女護士。
女護士有些為難,看看泉尚處於半昏迷當中,便做出了決定,示意勤務兵幫忙把他扶起,然後層層打開繃帶。
次郎用半分鍾的時間,麵無表情地察看了泉的傷口,看完之後,也沒有做任何表示,隻是朝女護士微微一笑,示意她將繃帶原樣綁好。
等女護士忙完手頭的工作,次郎這才不緊不慢地問道“請問給泉動手術的,是安東軍醫嗎?”
安東遠澤,是106師團最為傑出的軍醫,沒有之一。對此,次郎早有耳聞。
以泉的身份,次郎猜想這台手術,必然是安東主刀。
女護士點點頭“是的。”
次郎又是微微一笑“可否煩勞你再辛苦一趟,帶我過去找他?”
女護士雖然不明白次郎這來來回回折騰,究竟是什麽用意,但依舊十分樂意效勞。
安東軍醫剛做完一台手術,回到隔壁的辦公室坐下來喝口水,忽聽手下的護士來報,有個波田支隊的少佐找他,心下不免有些奇怪
長期以來,自己一直都忙於隨軍治療傷員,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觸之外,即便是本師團的軍官,也談不上什麽交情,不知道波田支隊的少佐找上門來,有什麽事情?
正自納悶,次郎已經步入房間,目光一掃室內陳設,隨即落在安東軍醫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我是波田支隊的次郎,想找你了解一下關於泉的事情。”
“泉少佐……”
安東軍醫不明白泉的傷勢,與眼前這位次郎有何關係?
次郎問道“我長話短。請問你給泉動手術時,有沒有從他體內取出彈頭?”
安東軍醫點點頭“是的。由於子彈是從比較遠的距離,射入泉少佐的體內,所以沒能穿透他的身體。我從他的肝髒附近,找到並且取出了這枚彈頭。”
著,安東軍醫起身走到牆腳的一個簡易木架邊,伸出兩個手指頭,從一個瓷盤裏拈起一枚略微變形的彈頭,轉身回到桌旁,把它遞給了次郎。
次郎一接過彈頭,眉頭明顯地抖動一下,似乎對這枚彈頭感覺有些驚訝,他喃喃自語
“792口徑……多半是98k,這可真是少見啊……看來,這回真的是遇到了打槍的行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對手應該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家夥……”
抬頭看見安東軍醫正用一種疑惑不解的目光看著自己,次郎也不多加解釋,直截簾地問道“這枚彈頭可以給我嗎?”
“當然。如果有需要,你盡管拿走。”
“那就謝啦!”
次郎也不多加客氣,拿起桌上的一個空白信封,把子彈裝進去,放在貼身的衣袋裏藏好,這才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他朝自己的勤務兵叫道“走吧,武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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