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我懷孕了
孩子一旦出生,定會被冠上私生子的稱號,我準備好了嗎,肚子裏的孩子準備好了嗎。
但從另一個角度想,孩子或許也是我的一個法寶,我的一把利劍,可以狠狠刺穿尹堯看似堅硬冷漠的心髒。如果可以,我會利用他,達到我的目的。
可是自始至終孩子的到來都是意料之外,即使這樣算是一個捷徑,但我不願意走這樣的捷徑,我不願意任何因素任何人任何事物輕易改變我原本的計劃。
我動作遲緩從馬桶上站起來,晃晃悠悠打開浴室門,隨意跌落在柔軟的水床上,睜著眼思考著這些殘酷的現實。
現實逼迫我進行選擇,是留住還是流掉,隻在我一念之間,好難。我用雙手捂住臉頰埋在枕頭下,這個意外來得太過倉促,幾乎打得我措手不及。我想找個地方躲避起來,膽小如鼠的我想逃避現實。
留住這個孩子的念頭在我腦海打轉,因為我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我不想再失去一個。同時流掉的聲音也此起彼伏,肚子裏這塊肉的確會將我計劃好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而且一旦我生下了他,那我和尹堯這輩子也別想扯清關係了。
難道真的像別人說的,人生那麽短,喜歡,就該相互糾纏嗎?
我一個人待在房間失神太久,朱姨見此狀況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跑上樓敲房間門。
直到我反應過來,抹了抹眼角處滴落的淚珠,我先進浴室用一張紙將驗孕棒包了起來,準備放進我的手提包裏,方便出去的時候扔掉。
“小莞,你在做什麽。”朱姨的聲音再次從門外響起。
我三兩下將驗孕棒塞進進手提包裏,沒來得及拉上拉鏈就回答她,“朱姨,我在上廁所呢,等一下哈。”
眼眶始終有些發紅,但管不了這麽多了,我將手提包放在床上,又慢慢走到門口,握住鐵門把打開了門。
朱姨伸頭往房間裏看了看,目光又落在我的臉上,“小莞,怎麽眼睛這麽紅啊,哭過了嗎?”
我下意識摸了摸眼角,幾滴清淚沾染在手指上,“沒有的事,昨晚和尹堯熬夜我眼睛有些疲乏。”
朱姨愣了一下,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半晌從圍腰裏拿出一個盒子,“這是小堯讓我買的,他說看看是不是有了,我天天見著你也沒見你圓潤胖了多少啊,你先去試試。”
她一邊嘮叨一邊把我推進浴室裏,“如果有了再去醫院檢查,小堯已經為你選好了最好的醫生。”
尹堯的懷疑居然這麽準,而且還專門吩咐朱姨盯著我做這事兒,估計也怕我從中做手腳吧。
原來在不動聲色之間,尹堯就將一切都算計好了。我不得不跳進他設計的陷阱之中,即使難受但又無可奈何。
話說朱姨這個線人當得真不錯,日日夜夜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關鍵時刻也起至關重要的作用。
她把我推進浴室,作勢要翻看我手提包裏的東西,一張白紙包著的東西的確吸引人。
“朱姨,看不得!”我猛地跑過去拽住她快要伸進包裏的手,整張臉幾乎花容失色,胸口也劇烈起伏著。
朱姨一愣,她蹙眉問我怎麽了,反應怎麽這麽大。我舔了舔略微幹裂的嘴唇,“那是我送尹堯的東西,看了就不驚喜了,打開就不靈驗了。”
她揮了揮手,看著我拉好手提包的拉鏈順便帶進了浴室,嘴裏不停嘮叨,“什麽禮物需要白紙包著,神秘兮兮的,趕緊去測驗一下。”
我在浴室裏失神了太久,朱姨在外麵一直在催我,沒有得到回應便從外麵闖入進來,她看我蹲在角落裏,臉色有些蒼白,彎下腰試探問我有沒有。
我隻是將驗孕棒沾染了幾滴水,自然是沒有任何紅杠產生的。於是我拿起驗孕棒在她麵前晃了晃,又反手扔進垃圾桶,“沒有。”
朱姨有些失望,不知是為我失望還是為尹堯失望,半晌才發出一聲啊。
她撿起那根驗孕棒看了看,嘴裏嘀咕著不對啊怎麽一條杠都沒有。
我說朱姨沒有杠就對啊,隻能說我沒有福氣。
可能在她看來,我和尹堯的關係注定不能長久,唯有孩子,才能將我們永遠連接在一起。任何的美色誘惑,都抵不過宗室血緣。所以,對於我來說籌碼越多,才能站得越穩。
“小莞不要難過,這一次沒懷上還有下一次呢。日子還長,你這麽年輕,尹堯也正值盛年,你們也有感情,興許過幾日就會有了。”
我假裝有些難過,吸了吸鼻子,“我沒有福氣,孩子估計也不想來,這樣也好,不要告訴尹堯,免得空歡喜一場。”
“我明白。”
我今天幾乎被逼瘋了,孩子在逼我,朱姨在逼我,尹堯也在逼我。但我真的顧不了這麽多了,我已經走到了一個人生分岔路口,左拐是懸崖,右拐又是深淵,一切都在於我的一個選擇,一切都在一念之間。
太複雜了,太猝不及防了。
我無法做出決定。
強迫自己冷靜了許久,我把徐薇兒約了出來,這件大事兒,我需要和她商議。
當我打車到達約定的餐廳時,她已經早早坐在我們常在的位置上等著我了。
我猶豫不決後還是走進去在她對麵坐下,她抬起頭打量了我一番,問我怎麽了,六神無主的樣子。
我端起麵前她為我點好的橙汁幾大口喝光,她詫異地盯著我看,又抽了幾張紙遞給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捂著臉搖頭也一聲不吭。
徐薇兒被我的舉動和神情嚇住了,她招呼侍者再上幾杯橙汁,又將椅子朝前拉了拉,距離我更近了。
我沉默了片刻後用沙啞的聲音說,“我懷孕了。”
她臉上的疑惑驟然變成了驚愕,目光移到我尚未凸起的腹部,盯著看了許久,她不可置信問,“尹堯的?”
當然是尹堯的,自從遇見尹堯後,我就隻有尹堯一個男人,和陳深都沒有再發生關係,況且陳深已經離去好幾個月了。
我點了點頭,“兩個小時前我用驗孕棒驗的。”
徐薇兒緊緊握住她麵前那杯黑咖啡,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