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做一個傻子多麽好
黃嘉豪是個硬骨頭,他仍然不肯罷休地說,“想不通堯哥你放著周家小姐不寵,偏偏喜歡這個陳深的破鞋,還為她得罪五爺,您這次怕是得不償失!”
他言語之間拉低了尹堯的身段,又罵我是破鞋,這可能惹怒了尹堯,他一步步走近他,居高臨下抬起腳踩在他臉上,“留你一條命,回去告訴林武,我和他這根梁子結定了。”
他吩咐馬仔過來為他擦鞋,他認為黃嘉豪髒了自己的腳,這對於黃嘉豪可是極大的羞辱。
尹堯留下話,參與綁架我的這些馬仔每人砍掉一隻手,黃嘉豪砍掉雙手雙腿送給林武當作禮物。
心狠手辣的確常人難忍,今日終於明白殺人不長眼不親自動手的尹堯為何人人怕之又人人敬之。
尹堯一把將我橫抱起來,大步向倉庫外走去,隻留下冷冷的兩句話,“強子你看著辦。”
原來前幾日被新聞曝光的搶劫團夥就是他們,他們也被逼到狗急跳牆,本想綁我換一塊地盤好好孝敬林武,可如今得不償失。看來林武和他手下弟兄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折騰了大半天,我體力不支直接在尹堯的懷裏睡著了,迷迷糊糊似乎被帶到了柔軟的床上。醒來後發現身處於陌生的套間中,房間裏寂靜沒有人。
估摸是晚上,看這裝飾和房間像在賭場,我光著腳丫跑出房間,穿過一個走廊,聽到了尹堯的聲音。
“這批貨會在周日早上,以同樣的方式同樣的地點出,過了海關可就是張老板您自己的事兒了。”
“那是自然,堯哥真是爽快……”
我推開房間門,屋裏全是煙霧彌漫著,我扇了扇才看清,尹堯和一位戴著金項鏈的土豪男人端坐在沙發上談事。
尹堯見我雙腳光溜溜地,便起身過來抱起我,蜻蜓點水般輕啄了我嬌小的鼻子,寵溺笑了笑問我,“怎麽不穿鞋?”
那個男人看著這一幕,哈哈地大笑,“堯哥的馬子真是夠可愛啊!那張某就不擾你的風花雪月了。”
尹堯連忙起身和他握手告別,“張老板,一切按計劃行事。”男人說了聲好,強子就送他離開了。
我打量著這木質沙發和古色古風的房間,應該是尹堯的辦公室了,尹堯仿古家具和仿古裝修,這種中式風格才是低調的奢華,據說一個人工的好材質沙發要好幾十萬。
屏風後有一個木質辦公桌,上麵端正擺放著文房四寶和一幅未完成的國畫,我抬頭望了眼正在開窗的他,“尹先生還有這愛好?”
尹堯走到沙發上擦拭著那把隨身攜帶的手槍,他似乎經常玩槍兒,但也沒見過真正開槍。他餘光瞥了一眼那幅畫後說,“小玩怡情。”
辦公室內掛著許多書法和畫作。我仔細觀察那些書法,是尹堯的落款,字如其人蒼勁有力,沒想到他在書法上也小有造詣。
角落裏掛著幾幅國畫,看得出他也是才涉及,我拿出一張白紙擺好蘸了蘸墨,畫了一棵樹幾枝臘梅,沒有畫畫天賦的我偷偷咯咯笑著,拿到他麵前問他好看嗎。
尹堯看著一堆奇形怪狀的東西怔了幾秒悶笑道,“沒你好看。”
畫得的確難以見人拿不出手,我有些惱羞成怒,將整張紙揉成一團,扔到他臉上發泄。
我臉上的巴掌印逐漸褪去,他向我招了招手,“過來,我看看你脖子有沒有受傷。”
“還好啦,他們沒怎麽折磨我。”
我們在書房裏膩歪了一會兒,尹堯說差不多我們該回家了。
家,尹堯說我們回家,回哪個家,我有家嗎?我的家在s省,那隻是棟空無人煙的小樓房而已。
我會有正常溫馨的家嗎?一個女主人,一個男主人足以,敏感的我不由自主濕了眼眶。
陳深時常說25層是我的家,但卻從未感受到家的氛圍。平常我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徐薇兒那邊,陳深時常不回一個人待著有些孤寂。
陳深估計根本不知道我被綁架的消息,我也不準備告訴他,這次趁他不在s市,我也好大展拳腳做一些早已謀劃好的事,比如查清那次在尹堯老家所偷看到的聊天記錄……
賭場到尹堯的公寓並不遠,我提議今日走路回去,正好放鬆放鬆呼吸清新空氣,他一口就應了。
我心裏明白,我和尹堯這樣偷偷摸摸但又刺激美好的日子快要到頭了,他結婚後,會和周君楣相濡以沫,而等陳深回來,查清真相的我也應該轉身找回我的一生摯愛。
還有二十多天,我們就將走到分岔路口,他向左我向右,倔強地不曾回頭。
保鏢和強子遠遠跟在我們後麵。這是第一次跟著尹堯正大光明走在靜默的街上,昏暗的路燈將我們的影子拉得修長。
我拿出手機拍了拍影子,私心想保存著,紀念這段不見天日卻又轟轟烈烈的經曆。
夜晚濕氣很重又悶熱,我穿著高跟鞋走有些滑,後腳跟有些酸痛。
突然心血來潮,拉住尹堯的手搖晃著撒嬌,“尹先生,你背我吧,腳好痛,好像扭到了!”
我俯身揉捏著微痛的腳後跟,用可憐的目光凝視著他,很委屈的樣子。
他睜大眼睛驚訝地望著我,居然提出這樣離譜的要求。最終還是耐不住我這樣撒嬌,無奈答應了。
尹堯蹲下身回頭看看我,“喏,上來吧!”
我一下子跳在他背上,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呼著,“尹先生您行麽?”
行不行是證明一個男人是否是真男人的標準。尹堯聽了不樂意了,拍了拍我的屁股,說摟好了。
他摟住我的大腿和臀部開始狂奔,我在他背上搖晃顛簸,一幢幢大樓從我們身邊掠過,一個個路標漸行漸遠……
我張開雙臂,享受著飛翔的時刻,風吹亂了我的秀發,深入肺腑和血液,大聲呐喊,“尹堯,我要飛起來了!”
他毫不費力地疾馳著,一直問我夠麽。我呼喊著說不夠,我還要更快。
尹堯是矯若遊龍,體力棒的沒得說。可夜黑風高,他突然跑進一個坑裏,顛簸得幾乎把我甩出去。
我連忙摟緊他的頭,示意他慢點,“誒,慢點兒,慢點兒。”
我回憶起剛剛的場景,忍俊不禁,“哎呦不行了,你快停下,我不行了。”
他放慢了腳步,喘息著轉頭問我,“誰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