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陳深要出手了
陳深風塵仆仆趕到醫院,手裏還拿著一件西裝外套,皮鞋上沾染上了一層細小的灰塵,身上飄散出酒味兒和香水味兒。
徐薇兒上前就是一頓喋喋不休的指責,數落得陳深無言以對,隻是低著頭,時不時瞥一眼坐在長椅上的我。
他是擔心我的,眼眸透露著疲累但深邃,喉結滾滾欲動,如鯁在喉,一張熟悉的臉上寫滿了急切和擔憂。
“你的女人你還管不管?她被你的仇家報複時你在哪裏?會所還是夜店?是溫玉在懷還是幹柴烈火?”
一連串的盤問沒有給陳深留下丁點兒麵子,也沒有留有回答的時間,但句句在理,直戳心扉。
“要不是馮莞拉著我,我早就掄你兩耳光了!她事事為你考慮,而你每次都敷衍了事,你還有沒有男人的擔當。”
有時候指責隻需要適當,過之而不及,“薇兒,好了。”
陳深神情失落地低著頭,難掩不可思議與心痛,他弓著背悄悄靠近我。
他不敢觸摸我一邊紅腫的臉,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懸著,最終還是收回了。他蹲在我麵前柔聲說,“沒出大事就好,放心,我一定會追查到底。”
陳深也精疲力竭地靠在長椅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這兩人是誰的人,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我向他仔細描述了兩個馬仔的長相和穿著行為風格,他全部將此轉述給了趙瑾康,命令他必須查出這兩人。
他橫抱起受傷的我,和徐薇兒一起回到她的的別墅,今晚在這裏休息。
我抱著他的脖子,靜靜地靠在他寬廣的肩上,享受著久違的柔情與溫暖。
我在車上問他,為什麽不帶我回25層的公寓。他眼底閃過一絲的猶豫和閃爍,眼珠慢慢向右移動,支支吾吾說那邊太亂了,好幾天沒收拾。
跟了他四年,此時此刻,我很確定他在說謊。
到底是什麽原因我無力追究,隻是這一晚他都陪伴著我不曾離去,我很欣慰。
仿佛,曾經體貼入微,對我噓寒問暖的陳深回來了。
看著他為我換藥,為我熬粥,喂我喝粥,替我擦身,我忍不住泛紅了眼眶,抬頭眨了眨眼,將包裹在眼中的淚水悉數收回。
強忍不讓眼淚掉下,今晚不應該是哭泣傷心的日子。
終於,他在我假裝睡下後累得在床邊呼呼睡去。我起身關掉床頭昏暗旖旎的台燈,側身望著沉睡中的陳深,一直沒有睡意。
陳深長期身心疲憊,他需要契機休養生息,不然總有一天會累倒,
他靜靜地呼吸著,堅硬的胸膛也隨著呼吸的頻率上下起伏。我移動自己挨著他的身體,托著下巴觀察他。
頭發間的若隱若現的白發似乎又多了幾根,紮人的胡子也沒來得及刮……
第二日一大早,趙瑾康就帶著資料袋來到了別墅,他向陳深複命。
趙瑾康盯著沙發上的我看了幾秒,“兩人皆是林武養著的馬仔,我推測可能是他治你沒成,轉而報複馮小姐。”
我佯裝不知內情,“誰要整你?為什麽呢?”
趙瑾康向我介紹了林武,又解釋道,“林武曾經放狠話,誰去北邊兒運回這批貨,他就要了誰的命,這批貨物美價廉,侵占了他的市場。”
原來如此,利益喚起人性之惡。果然去北邊是危機四伏,明知山有虎,偏向山中行。
“做掉這兩人。”陳深沉默了片刻吐出這五個字,堅定果斷。
我從未見過如此心狠手辣的陳深,尹堯曾經告訴我,陳深戴著一層麵具,如今仿佛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在逐漸浮現。
我不想再給他樹敵,這樣打打殺殺,冤冤相報何時了,“不,他怎麽對我的,你們就怎麽對他們,別弄死了,我不想背負命債。”
陳深知我內心善良,點頭同意了。
他們又談論了一些公司的事宜,在走之前,趙瑾康摸了摸腦袋,欲言又止,“還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陳深指著他示意,“說。”
趙瑾康想了片刻,“據我們的人探查,林武和周赫是一丘之貉,兩人稱兄道弟,幾乎平起平坐,似乎關係很鐵。”
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如同頭頂上的一記猛雷,周赫和林武居然是一夥的。
那是否周赫上次惹事隻是做戲,隻為了林武順水推舟好弄死陳深?
如果是這樣,那太可怕了,人心竟如此險惡。
人人爾虞我詐,鬥心勾角,明槍暗箭指向陳深,他該如何是好。
陳深似乎並不驚訝,他仿佛早早看透了這一切,“本來我想看在周斌的麵子上,不對付周赫的,可他欺人太甚。”
他眯眼在思考什麽,最後將眼光定格在我的身上,“他千不該,萬不該動馮莞。”
他站起來送趙瑾康離開,邊走邊說,“我這次不能再忍了,周赫這個人實在太陰狠,他背地裏的陰招足以使我們措不及防,比如這次。”
趙瑾康一口答應,“好,那深哥你準備如何應對。”
陳深將趙瑾康送到了院子,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
“先布局,讓周赫公司的那兩個人開始行動……”
周赫公司的兩人?現在還玩兒臥底的遊戲,太驚心動魄了吧。
他們在院子裏交談了十多分鍾,等陳深回到客廳,我抱著小豬佩奇的抱枕偏頭問他,“你在周赫公司安排了人?”
他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我,刻意隱瞞不想透露太多,“棋子而已,是該發揮作用的時刻了。”
既然他不告訴我,那一定有他的理由,我抱著這杯溫熱的白開水,凝視著陳深很久,“深哥,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他像從前那樣刮了刮我的鼻子,寵溺一般說道,“我們一直都沒有吵架。”
是嗎,在他看來那日激烈的爭吵不算吵架,還是給我一個台階下,好讓彼此好做。
我垂眸望著這杯清澈透明的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漩渦之中,良久後才說,“我隻是不太想你再做危險的事。”
陳深握住我那隻白皙幹淨的手掌,十指相扣,深情注視著我,點頭,“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