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調皮的小野貓
我脫口而出,不是你我又怎會心慌意亂呢。
尹堯低著頭把玩著垂柳的枝葉,碾碎搓骨,“怎麽遇見我就心慌意亂了呢,馮小姐不會想起我們之間的床笫之事了吧!”
他言語間的調戲總能惹得我惱羞成怒,啞口無言。
尹堯慢慢靠近我,將我的肩膀往下按,“坐下。”
我不得不坐在台階上,他蹲在台階下,輕輕抬起我那隻崴過的腳,仔細瞧了瞧,撫摸了一下,隻是有點紅沒有腫。他說還好沒什麽大礙。
他脫下我另一隻鞋,三兩下翹掉鞋跟,兩雙鞋子瞬間變成了平底鞋,他又溫柔地替我穿上。
我坐在高處俯視著他,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商業大佬如今居然在玩弄一個女人的腳。
尹堯,你這樣對我到底求什麽。
我推拒他身體,縮回兩隻腳想要離開。他一把扼住我手腕,“前幾日你生了一場大病?”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沾染了灰塵的褲子,又捋了捋耳間的碎發,“不勞煩尹先生關心。”
“可我心疼你。”
尹堯指尖靈巧地撥弄著垂掛著隨風搖曳的柳枝,像極了在床上戲弄我的樣子,輕佻風流,一身紈絝。
他眼眸一轉,眼波裏閃現從未有過的柔情似水,“你要剝奪我心疼你的資格嗎?”
我閉了閉眼,深深地呼入一口氣,“我不想再強調一次,我們已經結束了,那日你答應了的。”
他故意置若罔聞,自說自話,“我提議校董將校長撤職了,他廢話太多,害得你暈倒。”
尹堯眼底閃過一絲陰狠,“是他目不識丁,不識抬舉。”
我眉頭緊蹙,忘了曾經聽說過他是校董之一,可為何他要怪罪他人,“謝謝你的好意,可我不需要你為我任何事,校長是無辜的,怪我自己身體太弱。”
“是該好好補補了,你看你瘦了一圈。”
我真的萬般無奈,他總是轉移話題,我都快被氣要跳腳了,“你怎麽這麽不可理喻呢?”
他踮腳再次摘取了一枚嫩綠的柳葉,這柳葉像極了我的煙波黛眉,他吻了吻那片柳葉,將它毫無征兆貼在我唇上,我下意識要推開,他說不想被人察覺就不要動。
柳葉帶著春日清新的芬芳,也有來自他的味道,我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斥著尹堯的氣息。
我一把扯掉那片柳葉,用盡全力蓋在他臉上,柳葉隨風落下,留下多情的玫紅唇印。
我盯著他的臉,情不自禁笑了出來,“尹先生少來這套,這是在街上,我光明磊落怕什麽呢?”
他挑了挑眉,摸了摸臉上的唇印,嗤笑一番,“你是不是在提醒我,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好好敘舊。”
尹堯的胡攪蠻纏徹底惹怒了我,我控製不住揚起手掌,可巴掌還沒落在臉上,他一把遏製住我的手腕,捏得我生疼,“女孩子少發脾氣,可是要長皺紋的。”
趁他不注意,我勾起那隻穿了高跟鞋的腳,一腳狠狠踩下去,痛得他嘶一聲,兩眼冒星,“調皮的小野貓!”
保鏢走近見是我,恭敬地向我打了個招呼,在尹堯耳旁小聲地說了幾句話,就轉身離開。
尹堯取下項鏈,打開項鏈的骷髏,裏麵竟是一顆小金骷髏,小拇指般大小。他把它強硬塞到我的手中,叮囑我,“戴著它,保你平安,好好照顧自己,別再生病了。”
他不動聲色站在我麵前,高大的身軀為我遮擋最灼熱的陽光,我站在他修長的影子裏,遮蔭躲雨。
每次在我狼狽無助,愁雲慘淡之時,尹堯都會出現,就像此刻,為我遮陰庇護。
他低頭挽起了袖扣,看了看表後抬眸,“還是那句話,有需要隨時來找我。”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我盯著手中的小骷髏,它帶著尹堯的溫度和氣息,滾燙,炙熱,禁忌。在他快要轉角時,我小聲地呢喃道,尹堯,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我心口一窒,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我搖著頭目送他孤獨強大的背影消逝,殊不知眼角竟生出了幾分潮濕。
那日過後,s市陷入了回南天的潮濕天氣,連續幾日不見陽光。我養在宿舍陽台的多肉有頹死的跡象,於是我好心,窩在陽台上,為它們噴營養液。
可放在桌上的手機卻一直震動不停,我慢吞吞地走進宿舍,拿起手機一看,江雨嫣。
她平時不主動聯係我的,一出現準沒好事,我重新撥通了電話,電話筒裏傳來急促的聲音,“馮莞,還記得半個月前我們的交易麽?”
那日是她將林五爺要整陳深的消息透露與我,我也的確答應了以後盡量拉她一把。
“等一下。”
我望了一眼其他舍友,她們都在專心致誌做事,我按住話筒,走到走廊盡頭才繼續問她,“江雨嫣,你怎麽了?”
那邊的她似乎有些等不及了,“一言難盡,你先拿點兒錢過來,一小時內到堅娛賭場,在堅娛廣場地下停車庫的下一層,你答應過我的。”
“你要多少——”
還沒等到她的回答,電話就突然被掐斷。我的第一反應是她被綁了,可地點也不對啊,怎會在賭場綁人。唯有一種可能,她欠錢了。
沒想到,還不到半個月,她就惹出了事兒,很可能當初和我約定時,就料到了會有這個結果。
她果真變了。
蹉跎歲月令她褪去了眼底保留著的那一份純真和善良,往後的日子裏,隻剩人脈與利用。
我焦急地打電話給徐薇兒,將此事告訴了她。她讓我直接打車過去,她也馬上出發。錢的問題她來想辦法。
堅娛賭場,不出名,應該是那種地下的小型非法賭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匆匆忙忙趕到堅娛廣場的地下停車場,徐薇兒在這裏等我。
堅娛賭場藏得真深,一進去幾乎漆黑一片,黑燈瞎火的,隻有一盞昏暗的燈。
穿過一條長長的昏暗隧道,終於進入了堅娛賭場的大廳,不似金隆那般金碧輝煌。在這裏賭博的人,基本來自社會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