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柳川鬱後宮配藥
兵馬大元帥卓家，女兒隻有一個，便是卓依依。
穆文鐸收回記憶，輕咳一聲，扭頭對柳川鬱道，“沈卿壹，還有用！”
柳川鬱看破不說破，理了理自己的紅紗外披連忙跟了上去。
回到皇宮，穆文鐸看了眼柳川鬱，支支吾吾地指了一下閩清宮的方向，“川鬱，辛苦你了！我還有政務要忙！”
穆文鐸絲毫沒給柳川鬱回嘴的機會，大踏步轉身就把人丟在石子路旁，快步離開。
皇宮，柳川鬱熟悉的也不過龍衍殿，這進後宮倒是第一次。
也罷，去看看膽敢欺騙穆文鐸的小美人也不錯。
能假孕騙穆文鐸，這個小美女倒也有趣。
一邊走，柳川鬱越發覺得穆文鐸的反應妙哉。
若他未和小美人圓房，那小美人這有身孕……
柳川鬱忍不住輕笑，穆兄對給自己戴了綠冠的女人還真是關心。
能讓穆文鐸這樣的，這麽多年來他柳川鬱還真沒見過。
這般想著，柳川鬱加快腳程來到了閩清宮。
“站住！後宮禁地，男子擅入。”
閩清宮外，柳川鬱被內侍攔了下來。
柳川鬱從容一笑，伸手將別在腰間的折扇拿了出來，折扇一開，隻見柳川鬱眯著眼睛湊近阻攔之人，戲謔開口，“不是後宮，本公子還不來呢！”
言畢，隻見柳川鬱折扇一收，阻攔之人應聲倒地。
進入閩清宮之路，坦蕩得很，所見之人均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沈卿壹聽到動靜，皺著眉頭走了出來，正瞧見一襲紅衣拿著折扇的柳川鬱四處打量閩清宮。
沈卿壹下意識地捏著手指，邁步迎了上去，“柳公子大駕，真是稀客。”
柳川鬱旋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自己落在沈卿壹的小腹上，目光大膽而純粹，“本公子前來，嫂夫人也該知悉此行目的。”
沈卿壹恬淡一笑，在柳川鬱的對麵坐了下來，“穆文鐸叫你來的？他還真是看得起我。”
這位柳公子，沈卿壹雖然不知他真實身份，但是能給穆文鐸看病解毒之輩，定不是尋常之人。
“嫂夫人說笑了，穆兄著實擔憂你。”
“明人不說暗話，柳公子前來是為了什麽？”
“配置解藥！”柳川鬱咧嘴一笑，而後湊近沈卿壹小聲地說，“小美人你吃的藥，四個月之後可就要毒發了。”
說著，還用折扇指了指沈卿壹的手臂，故作高深的笑，“看來這毒，快了。”
沈卿壹下意識的縮手，低頭看的同時，發現自己方才搭在桌上的手腕微微露了出來，那條血線已經到手腕了。
沈卿壹朝柳川鬱淡淡一笑，“不勞柳公子費心，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若我猜得不錯，小美人本就準備利用這個孩子引起混亂，從而趁亂逃出皇宮。”柳川鬱盯著沈卿壹的眸子，笑得好不繾綣溫柔，“既然如此，此番又為何不利用？”
“聽聞劉氏被關押在宗人府，禮部尚書一家被打入天牢。小美人何不繼續瞞下這個消息，尋個消息把消息散發出去，從而引起京都百姓的不滿，這樣一來既擺了穆兄一道，又造成京都一時的混亂。屆時，京都百姓皆知小美人你欺君妻君犯上，當今聖上亂關重臣……此等亂法，小美人更易逃出皇宮。”
柳川鬱折扇在手心輕輕敲打，說這番大逆不道之言卻麵不改色，臉上隱隱帶著笑意，那雙眸子不曾離開沈卿壹的麵容。
“柳公子隻當大夫，屈才。”
沈卿壹隻是淡淡一笑，而後站起身對他道，“回去告訴穆文鐸，我沈卿壹做事坦蕩蕩。不會利用無辜之人謀自己之利。”
看著沈卿壹那挺直的脊梁和高昂的頭顱，柳川鬱眸帶欣賞，嘴角彎彎一勾起身離開。
柳川鬱到龍衍殿的時候，穆文鐸正在下棋，準確而言是自己與自己下棋。
“看來，穆兄心有煩事。”
柳川鬱直接坐到對麵，從穆文鐸的手裏將黑色棋子拿了過來，掃了一眼棋盤，將其放下，語氣輕快，“退一步，萬子皆走。”
“解藥，可好配？”
穆文鐸麵上毫無表情，可是這心裏始終堵得慌。
她手臂上的那條血線，他看得真真切切。
“上次你帶她來見我，為的不是你的傷，而是她。”柳川鬱挑了挑眉，忍不住搖頭，“穆兄，你真的清楚你的心？”
穆文鐸輕咬牙，點頭硬氣道，“當然。朕的皇後隻能是卓依依。沈卿壹隻是一枚棋子，她現在還有用處。”
柳川鬱不再多言，不過卻說，“讓她去我那裏小住，養好身子再回來。”
“不行！”
穆文鐸當即回絕柳川鬱，而後正視柳川鬱，“川鬱，沈卿壹這個女人不簡單，我不希望你和她有過多牽扯。”
柳川鬱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朝穆文鐸一揖，“遵命！明日我在太醫院掛個閑職，小美人的毒時間不夠了！”
說完這話，柳川鬱已轉身離開，臉上笑容真切了幾分，紅衣映臉，更顯精神。
靜悄悄的龍衍殿，穆文鐸看著那一盤已從死棋因柳川鬱那一步變為活棋的棋盤，眼神晦暗幾許，低聲呢喃反問，“退一步，當真可行？”
腦海裏回蕩著沈卿壹的那些言語，穆文鐸長歎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
起身走上高台，拿起朱筆行雲流水揮毫潑墨。
筆罷，穆文鐸仔細看了幾眼，蓋上玉璽，隨即朗聲道，“來人！”
貼身內侍在門外守著，聞言急忙走進。
穆文鐸將聖旨遞給內侍，神情嚴肅言語鏗鏘，“派人暗中守好劉家上下。危難關頭再宣這道聖旨！”
“喏。”
當天夜裏，穆文鐸心中藏事，無法入眠，故一人在禦花園漫步。
忽見黑夜之中不少提著燈籠快跑叫嚷的宮人四散，穆文鐸蹙眉上前冷聲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陛下，娘娘，貴妃娘娘小…小產……”
穆文鐸聞言，嘴角冷冷一勾，心裏暗嘲一句，“沈卿壹，你還真是迅速！”
心中怎想，麵上不顯，腳下更是生風，不消片刻便到閩清宮。
饒是知曉是假的，穆文鐸還是被眼前的情況震到。
濃鬱的血腥味直竄鼻間，沈卿壹倒在地上卷曲著，雙手捂著小腹滿頭是汗，臉上慘白唇瓣發紫……
“愛妃……”穆文鐸彎下腰將沈卿壹抱了起來，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無人應承，隻是她慘白的小臉靠在他懷裏，整個人安靜得有些嚇人。
“沈卿壹……”穆文鐸再喊，依舊沒人應，心一瞬慌了。
莫不是，毒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