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以血救命欲歸去
夜色漸濃,又是星辰月亮不光臨的一晚。
沈卿壹換了身方便活動的衣裳,在腰上綁好自己簡易加工的竹針。
目光瞥了眼自己的右手臂,深吸了一口氣打定主意。
看來,今晚得去太醫院‘借’點兒藥材才行。
夜越發深沉,沈卿壹吹滅了寢殿的燭火,抹黑貓著腰翻窗離開。
一路上有站崗的內侍和巡邏的侍衛,沈卿壹小心翼翼地遊走在宮牆埂下,借住夜色輕巧地逃離閩清宮,抹黑來到太醫院。
燭火通明的太醫院,此刻還有值夜的太醫坐在一堂裏。
要想去藥房,必須從一堂進去,穿過直廊才能到。
沈卿壹貓著身子躲在門邊,伸長脖子看向裏間的太醫此刻在作甚。
桌上,太醫單手撐著下巴,腦袋微微搖晃,看樣子有些犯困。
正好!
沈卿壹躡手躡腳蹲下身子走了進去,成功進了一堂,扭頭回看,見那太醫睡相極佳,不免鬆了一口氣。
快步去了藥房,沈卿壹拿了個袋子,抹黑嗅著藥味兒將自己需要的藥全都裝好。
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剛翻窗回到寢殿,倏地被人一把捏住下巴捂住了嘴,脖頸上更是被明晃晃的匕首對著,當即心提到嗓子眼兒!
鼻息間是濃鬱的血腥味和一股惡臭味,沈卿壹眉頭更蹙!
“解毒!”
冷冽命令的話語傳來,沈卿壹瞥了眼此刻在按住右肩胛的男人,冷笑道,“解毒不找太醫,來我這裏作甚?”
穆文鐸麵色烏紫,唇瓣更是黑得不行,全身力氣靠在沈卿壹的身上,說完那句解毒之後,倒地陷入昏迷。
沈卿壹瞥了他眼,見情形不對,當即點了他的穴道,從腰間將竹針倒了出來,一把扒開他的衣服,在心口處紮了幾針。
此毒甚是凶險!
沈卿壹看著他那張已經轉為黑紫的臉,再三思量之後,低頭咬破自己的食指,看著食指上的血珠,別開視線地伸入穆文鐸的嘴裏。
他氣若遊絲躺在地上,嘴上絲毫沒有吮吸手指的動作,沈卿壹心一沉,暗道該死。
起身拿過茶杯,撿起地上的匕首在掌心處一拉,鮮血瞬間流出。
沈卿壹拿過茶杯接了半杯血之後,悉數倒進自己嘴裏,低頭捏開他的唇,一口度血喂與他。
他全部咽下那血之後,沈卿壹已然渾身汗濕。
她現在隻能幫她解毒,卻不能夠排毒。
看著他肩胛處的血窩,那是箭傷!
沈卿壹黑著臉,拿過匕首,在穆文鐸肩上傷口處劃了道口子,低頭埋在他的肩胛處,一點一點將毒血吸出來。
過了許久,沈卿壹隻覺得自己嘴都麻了,扭頭看去,見穆文鐸臉色已恢複正常。
一抹唇瓣,沈卿壹看著躺在地上的穆文鐸,站起身用腳尖踹了他幾下,“我告訴你,要不是你死在這裏會連累我,我才不會救你!”
看他一身夜行衣躺在這裏,沈卿壹沒有再理會他,徑直走了出去。
吩咐宮人給自己備水沐浴,喊了幾聲沒人應之後,才驚覺先前為了去太醫院,對宮人內侍下了點兒小玩意兒,他們現在應該睡得不知西東!
沈卿壹自己打水淨麵後,回去包紮好手。
往床榻上一躺,瞥了眼地上躺著的人,渾身的腥臭味,沈卿壹頻頻蹙眉。
在打水給他擦拭身子和臭自己一晚上之間,沈卿壹最終選擇了前者。
給穆文鐸擦身子時,從他袖口裏掉下一枚玉佩。
爹爹的玉佩,怎會在他手裏?
沈卿壹揣好玉佩,越發疑惑地看向穆文鐸。
穆文鐸,你到底對我爹娘做了什麽?
這一夜,沈卿壹拿著玉佩在窗前站了一宿。
在寧國,她沒有能信任的人。
這個地方,她要離開!
翌日晌午,穆文鐸剛一轉醒睜開眼眸,看見的是泛著寒光的匕首抵在他的胸前。
沈卿壹紅著眸子腫著嘴巴,沙啞嗓子厲聲道,“放我回東璃,從此兩不相欠。否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