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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匪夷所思

  嗡~~ 

  奇異的波動愈發強盛,猶如潮水,將這片天地覆蓋。 

  能夠清楚看見,陳汐所化的那一枚紀元烙印,釋放出神秘的光澤,猶如燈塔般,吸引著一股股血雨匯聚而來。 

  那些血雨,皆都是陳汐之前爆碎的身軀所化,原本已飄灑天地間,而如今,則都像復活過來,紛紛朝那一枚紀元烙印匯聚,顯得匪夷所思之極。 

  而此刻,道那從容威嚴的神色已驟變,眼瞳擴張,徹底陷入一種震怒中。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無法釋放自己的力量,甚至連意念都被禁錮,無法脫離而出! 

  這一刻的他,簡直像被釘在死刑架上的囚徒,根本無法動彈一絲! 

  這怎麼可能?! 

  道自信,憑藉如今的戰鬥力,彈指便可抹殺一切,橫掃寰宇任何大敵,除了那虛渺無比的天道之外,這世上根本無人是他的對手! 

  然而如今,他卻被一股無形的奇異波動禁錮,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這如何不讓他驚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道心神劇震,猶自不敢相信,他確信剛才已徹底殺死了陳汐,可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變化,卻讓他根本無法推演不出其中因果。 

  嗡~~ 

  那一股奇異的波動愈發熾盛,聲音逐漸變得刺耳,震蕩天地,讓得道只覺識海一陣劇痛,連意識都彷彿要被禁錮般! 

  「不——!」 

  道發出嘶吼,透著無盡驚怒和惘然,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自己足足忍耐了九個紀元啊!為什麼會發生這等變故?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內心湧出一抹無法言喻的寒流,因為他駭然發現,就連自己的聲音,都無法擴散出去! 

  就像被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禁錮,連聲音都受到遏制! 

  再然後,道徹底被驚住了,在他的視野中,陳汐所化的那一枚紀元烙印,此刻就像一個血球般,被一股股血雨包裹。 

  血球不斷鼓動,像心臟般發出嘭嘭的律動聲音,仿似有一個生命正孕育其中般。 

  轟!轟!轟! 

  直至後來,那血球發出的律動聲越來越大,簡直宛如神祗擂動的大鼓,轟震天地,顯得強勁無比。 

  就在這種律動下,隱隱約約地,血球內竟是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在不斷汲取那血球四周的鮮血。 

  「那小傢伙要復活嗎?」 

  這一刻的道神色間已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一抹驚恐,目眥欲裂,憑藉他那超然無比的智慧,都根本無法想象,這世上怎會發生這等事情。 

  嗡~~ 

  天地間的奇異波動不斷擴散,那一個血球也在不斷律動,血球內的那一道模糊身影開始逐漸變得清晰…… 

  而道這位宛如通天般的大人物,一位足足活了將近九個紀元的活化石般的存在,卻像被枷鎖的囚徒,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神色間儘是驚恐和惘然。 

  這一幅畫面顯得如此匪夷所思,又是如此的驚心動魄,超乎想象! 

  「河圖!對,一定是河圖!!」 

  驀地,道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猛地變得激動而猙獰。 

  「一定是這一塊鬼東西!這世上能夠產生如此威能,能夠壓制住本座的,也只有它了!」 

  「可惡!為什麼!為什麼河圖會被這小東西帶入末法之門?難道這一紀元和以往都不一樣嗎?」 

  道嘶吼連連,可任憑他如何掙扎,也根本無法掙脫束縛,直恨得他牙齒都快咬碎,狀若瘋魔。 

  道這一刻雖猜不透為何會發生這等變故,可卻敢肯定,這一切都是來自河圖的作用! 

  否則憑陳汐那點實力,絕對無法辦到這一步! 

  也只有河圖,才會讓道如此驚怒,因為他在修行之初,一切的力量來源,同樣也和河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是第一紀元的應劫者,但同樣也是一位河圖悟道者! 

  而如今,或許因為河圖的關係,卻讓道受制,完全淪落到了待宰羊羔般的處境中,這讓道心中簡直憤怒到了極致。 

  難道這就是因果循環? 

  河圖要收回自己從它那裡繼承得來的力量了? 

  道不敢想象,也不敢想,這一切若是真的,那就太駭人聽聞了。 

  轟! 

  便在此時,一道驚天動地的爆碎聲音響徹,若混沌初開般,有一種直抵人心的震懾力量。 

  旋即,道就看見那一個由紀元烙印所化的血球,在這一刻竟是驟然炸開,一道峻拔的身影,也是隨之從其中走出。 

  那人面龐清俊,眼眸幽邃若星空,一頭濃密黑色長發飛揚,神色淡然平靜,古井不波,赫然正是陳汐! 

  「不——!這怎麼可能,他他他……明明被本座殺死了,怎可能活過來?」 

  道發出吶喊,驚恐到了極致,如墜冰窟。 

  陳汐是他親手殺死的,他焉可能會不清楚,在自己的力量滅殺下,別說是陳汐,就是一位道主來了,也必死無疑! 

  可如今,這小傢伙……居然……真的活過來了! 

  這一切對道而言,簡直就是一個沉重無比的打擊,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在這一段時間中,道都不止一次地發出這樣的疑問,可直至如今,當看見被自己殺死的陳汐活過來,他愈發地迷茫了。 

  憑藉他那九個紀元的記憶和智慧,都無法想象這一切。 

  「很意外嗎?」 

  這時候,遠處的陳汐踱步而來,神色淡漠地望著道,聲音中毫無情緒波動。 

  那一個血球已經消失,漫天的血雨此刻也都消失不見,唯獨那一股奇異的波動,依舊在天地間不斷擴散。 

  也就是這樣一幕,讓道一下子看出,那一股禁錮自己的神秘波動,竟是來自陳汐身上! 

  在這一剎那,道竟是出奇冷靜下來,看著靠近過來的陳汐,冷冷道:「是因為河圖?」 

  陳汐點頭,顯得很坦然:「不錯。」 

  早在抵達這裡之前的數月時間中,陳汐一直在思索究竟該如何對付這位神秘而強大的道。 

  在獲得了來自武的記憶中有關道的一切消息之後,讓得陳汐更不敢對此人有任何一絲的大意。 

  為此,陳汐準備了太多的應對策略,也準備了許許多多的手段,其中讓他最為依仗的,無疑是河圖和輪迴之力。 

  甚至,為了避免發生最不可預料的狀況,陳汐早已將自己的神魂寄存在了河圖中。 

  故而,在道之前滅殺他時,身軀雖爆碎化為血雨,可他的靈魂卻早已藏匿進入河圖中。 

  而當時,河圖在察覺到道這位紀元應劫者之後,也是終於開始自主運轉,釋放出了足以壓制住道的力量波動。 

  再再然後發生的一切,就是道所看見的,藉助河圖之力,陳汐的靈魂運轉,將自己所爆碎的屍骸重塑,最終恢復了過來。 

  這一切說來平淡,實則當真正發生時,卻是兇險莫測,殺機四伏,一步稍錯,便是滿盤皆輸的下場。 

  幸好,河圖的表現並未讓陳汐失望。 

  此刻的道神色異常複雜,沉默許久,他才嘆息道:「沒想到,本座沒有敗在其他人手中,卻敗在了河圖的力量下,這世事……果然難料啊。」 

  陳汐平靜道:「這就是命,你得認。」 

  道聞言,怔了怔,卻忽然笑了:「不,本座能夠從第一紀元延存至今,連天道也奈何不得本座,更何況是現在?」 

  言辭之中,充滿了睥睨和自信。 

  陳汐皺眉,有些意外道的反應。 

  「若本座猜測不錯,河圖也僅僅只能壓制住本座的力量,而無法殺死本座。」 

  道這一刻就像絕望的獸覓得了一線生機,顯得異常鎮定自若,「而就憑你那點修為,本座就是站立不動,你也根本傷不到本座一絲!」 

  頓了頓,他笑容愈發濃烈,「最重要的是,河圖的力量遲早有衰弱消失的時刻,到那時……本座依舊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陳汐靜靜聽完,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推斷,幾乎沒有任何差錯,顯得異常老辣智慧。 

  不過,陳汐為了對付道,所準備的手段可不僅僅就這些。 

  陳汐也笑了,唇角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道:「勝負早已分出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哦?」 

  道挑眉,凝視陳汐片刻,不禁嗤笑搖頭:「危言聳聽!小傢伙,本座可歷經了九個紀元的浮沉,你越是這樣說,就越證明你已經黔驢技窮了,否則……你怎會不立刻動手殺了本座?」 

  陳汐淡然道:「我其實也很想像之前你殺死我那般殺了你,那樣最乾脆利落,不過正如你所言,單憑我的力量,是斷無法傷害到你的,所以,我只能等。」 

  道眯了眯眼眸:「等什麼?」 

  陳汐唇角的弧度愈發清晰,似是嘲諷,又似是感慨,道:「你難道現在還沒察覺到?」 

  一句話,讓道心中咯噔一聲,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心悸。 

  旋即,道的臉色便驟然變化,眼瞳收縮如針,額頭青筋爆綻,渾身都禁不住顫抖起來。 

  「這……這……」 

  道顫抖出聲,竟是恐怖到了極致,因為他駭然發現,自己體內的力量,竟是在悄無聲息的消失…… 

  就連周身血氣、氣機、壽元……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斷銳減,不斷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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