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同意收我為徒
跟隨師太來到半山腰的朦月庵，她找了一身幹淨的道姑衣服遞給我，“姑娘，換上幹衣服，不要受涼了。”
“多謝師太！”我雙手合十，向她道著謝。
當太陽最後一點光輝隱匿在山頭時，夜幕開始降臨了。
還好今晚有月亮，那一輪明月掛在山頭，將這一片山林照得朦朦朧朧，影影綽綽。
“走吧，估計這會兒甄老頭正在他那竹樓裏睡覺呢。”師太衝我揮揮手，我便跟著他一起出了朦月痷，向著那一片竹林走去。
夜間行走山路，師太卻如履平地走得飛快，我跟在後麵氣喘籲籲的追趕著，一步都不肯落下。
來到竹林那個院落門口，師太輕推了一下竹門，發現竹門是從裏邊關著的，就知道此刻甄九道肯定在屋裏睡覺。
我正要去敲門，師太擺擺手阻止了我，輕聲說：“這個老家夥狡猾得很，前麵一敲門，他立刻就從後門跳窗逃走了。”
師太說著，抬頭看了一眼那幾丈高的竹圍牆，輕輕一躍，便翻了過去。
沒想到師太居然有如此了得的輕功，一下子將我看得目瞪口呆。我羨慕極了，我若有此輕功，定第一時間飛上趙家的牆頭。
師太從裏麵悄悄為我打開了門，我立刻閃身跟了進去。
竹樓的門依舊從裏麵關著，隻見師太彎腰撿了一根竹枝拿在手裏，從門縫裏伸進去，一點一點地撥著門。
終於，竹門被撥開了，我和師太抬腳輕輕走進去。
甄九道果然在屋裏，此刻的他，睡得正香，發出輕微的鼾聲。
師太拿起地上的火鐮輕輕吹了吹，便點燃了油燈，屋裏霎時便亮了起來。
甄九道一下子被從睡夢中驚醒了，忽的一下坐起來。
看著半夜忽然出現在屋子裏的我們，他詫異極了，立刻下意識地拉住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你們，怎麽跟個小偷一樣半夜溜進我的屋子，你們想幹嘛？”
看著他緊拉被子的樣子，師太輕輕笑了，“甄老頭，我來向你討債來了。”
“我不就偷了你幾塊豆腐嗎？趕明陪你還不行嗎？趕緊出去，你一個出家之人半夜跑進男人的睡房，就不怕被人笑話嗎？”甄九道將胸前的被子往上掖了掖。
看著他如此小心翼翼，師太更是咯咯笑起來，“你這個死老頭子，也不看看你自己，黃土都埋半截了，還怕別人看見。”
甄九道臉上一紅，說話也有些結巴了，“朦兒，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這時才知道，這位師太曾經的名字中有個朦字，甄九道叫得如此親昵，想來他們曾經的關係定是不一般，但又不知道他為何這般怕她。
“你猜我這大半夜的翻牆越院來找你幹什麽？”師太眉頭一挑，“你一看見我就像見到鬼似的，逃得比兔子還快，我今天可是終於有機會抓住你了。”
“你要幹什麽？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我全答應你，誰讓我這輩子欠了你的，永遠都還不清呢？”包著被子的甄九道抬頭看向師太。
“到了這個年紀了，我還奢求你還什麽呢？”師太輕歎了一口氣，回頭看了我一眼，“這個姑娘跟我很投緣，我想賣她個人情，讓你收他為徒。”
甄九道一聽便愣住了，“朦兒，別的什麽事我都答應你，但唯獨這件事……”
“這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師太強勢地打斷甄九道的話，“曾經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並不需要你還什麽。
這位姑娘要學易容術，是為了救回她的孩子，所以我同意幫她一把。因為我曾經失去過孩子，我明白那種恨不得立刻死去的痛苦。”
“朦兒，曾經那麽多人學了此術誤入歧途，最後下場那麽慘，你不是不知道……”甄九道看著師太說。
“但這個姑娘跟那些人不同，我相信她不會誤入歧途的。”師太十分肯定的說。
雖然隻是一麵之緣，可師太竟如此相信我，讓我心裏十分溫暖。
“這……”甄九道仍十分為難，“我已經金盆洗手了這麽多年了，重新收徒，恐怕……”
我立刻跪在他的麵前，“甄伯父，小玉在這裏以血盟誓，我學易容術，隻為救回我的孩子，絕不會做出貪財傷人之事。此事除了我們三人知道，我絕不會向其他人走露任何風聲。”
說著，我便拿起地上那把砍柴刀，掀起袖子，將鋒利的刀刃割在自己的胳膊上。
鮮血一下子便冒了出來，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你這是幹什麽？”看到我的舉動，甄九道也愣住了。
師太連忙拿出帕子替我包上傷口，她抬頭瞪了一眼甄九道，“甄老頭，這姑娘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今天你倒是教還是不教？”
甄九道看看我又看看師太，無奈地歎了口氣說，“我……我教還不行嗎？”
我聽了喜極而泣，立刻對著他磕起了頭，“多謝師傅成全！”
甄九道冷哼著，“你不用謝我，這件事要不是朦兒發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我回頭含著淚謝過師太。
師太扶起我，“走，跟我回朦月庵，白天過來跟這個糟老頭學藝。”
“師傅，徒兒明天一早便過來。”我恭恭敬敬的拜別新認的師傅，心裏真是興奮極了。
“朦兒，你真的不恨我了嗎？”甄九道臉有些紅，猶豫著對我們的背影問了一句。
“甄老頭，請叫我朦月師太。”師太頭都沒有回就走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我就回到師傅的竹林別院，見他還沒有起來，就急忙將院子掃幹淨，並生火燒好熱水為他做好早飯。
等師傅起床時，熱騰騰的秫米粥和烤紅薯已經擺上了桌。
我為他打來洗臉水，拿著毛巾微笑著的站在一邊。
甄九道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你還是挺有眼色的嘛，難怪朦兒……不，朦月師太會替你求情。”
看著師傅吃著粥飯，我實在好奇他跟朦月師太年輕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麽樣的故事，隻是長輩之間的事，我一個小輩又不能打聽。
隻是在心裏感覺，他們之間一定有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雖然最終沒有在一起，但卻彼此始終遙遙相望，在這南山腳下互相默默守候。
這樣的結局，也是極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