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高中解元
“你以為會有人給你們撐腰嗎？”楊氏得意洋洋的看著我，“我倒要看你們孤兒寡母能將我怎樣？我告訴你，以後我見你們一次打一次。”
我咬著牙抱著曦兒從地上爬起來，急急地向我們的鬼屋跑去。
“有種你別跑呀，我還沒打夠呢。”楊氏手叉著腰，母夜叉般的在叫囂著。
周圍看熱鬧的幾個人似乎還沒看夠，看著我抱著孩子落荒而逃，一臉鄙夷的神色。
我將曦兒抱回鬼屋，為他擦去臉上的血珠，心疼地哄著他，曦兒吃著奶抽抽搭搭地哭了一會兒便睡著了。
我輕輕將他放好，轉身來到院子裏，撿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棒拎在手裏出了門。
楊氏，你傷我可以，但傷到我孩兒，我這個做娘的豈會答應，我拚死都要替他討回公道。
楊氏還站在街道上洋洋得意地向人炫耀著她有多厲害，回頭瞥見我遠遠地提著一根大木棍向著她走來，她一時臉色微變。
但為了死撐麵子，她抬手指著我挑釁著，“賤婦，你想幹什麽？”
我二話不說衝過去，揮起棒子就朝她掄過去。
眼看著帶著風聲的棒子就要落到楊氏的頭上，她嚇得猛一縮頭，棒子便挨著臉落了下來。
“哎呀！”楊氏捂著臉驚叫一聲。
棒尖將她的胖臉劃出了好幾道血印。
“你敢傷我孩兒一下，我必將十倍還你。”我咬著牙再次掄起棒子揮向她。
“哎呀！這賤婦要打死人了！”楊氏變了臉色，飛快地跳著逃走。
平時又胖又笨重的她，逃跑時行動卻這麽敏捷。
正在這時，佟三姓打柴回來了，見到這個情景，扔下柴奔過來給他女人幫忙。
“好你個淫婦，居然跑到我家門口鬧事，我看你是活膩了。”佟三姓擼起袖子就向我衝過來。
楊氏一看撐腰的回來了，連忙又跑了回來，“當家的，你看這淫婦將我打的，你一定要替我討回公道啊。”
“佟小玉，你當日血口噴人，說你懷的那個野種是我的，害我屁股被打成肉醬，這個仇我可是跟你記著了。
信不信我現在就將那個小野種扔進佟家河淹死？”
“你敢碰我孩兒一下，我和你拚命！”看著緊逼過來的佟三姓，我咬緊牙關舉著大棒揮了過去。
佟三姓急忙跳向一邊躲了過去，正在我再次舉起棒子時，楊氏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繞到我身後，猛地向我推了一把。
我一個趔趄站不穩，佟三姓趁機奪下我手中的棒子。
少了武器的我便再不是這兩人的對手，楊氏狠狠的揪住我的頭發，佟三姓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我的頭上身上。
周圍圍了那麽多看熱鬧的人，竟沒有一個人來拉架，任憑這一公一母兩隻老虎狠狠的打我。
我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佟慶年和佟劉氏也站在一邊看熱鬧。
“哎呀！你們這是幹什麽？難不成要將人打死嗎？”扯豬草回來的李氏大娘見狀一下子扔了竹籠，衝上來拉住楊氏，“萬一打死人，你們可是要吃官司的。”
佟慶年見狀也鬆開我，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以後我看見你就往死裏打。”
盡管我被打得披頭散滿臉青紫，站都站不住，但仍倔強地抬頭狠狠地看著佟三姓和楊氏，“你們給我等著，這筆債我早晚會討回來。
你們日後若敢碰我孩兒一根汗毛，哪怕暴屍你家門前，我都要拉著你們一起死。”
我眼裏的狠使得佟三姓和楊氏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正在這時，一陣喜慶的敲鑼打鼓聲由遠及近。
“捷報，喜報，姚家村姚清遠鄉試高中頭名解元，可喜可賀……”手捧金花帖子的送喜報使者笑逐顏開。
“哎呀！我們方圓幾個村子這麽多年都沒有考中一個，姚清遠這次可是給我們長臉了……”
“對呀，這簡直是天大的喜事。”
“姚清遠考中了就要做官，姚家這次可是要光宗耀祖了。”
……
這個喜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津津樂道地談論著，因為跟姚家村是鄰村，連佟家村的人都覺得給自己臉上貼了金，一個個自豪不已。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目送著送帖使者和鑼鼓隊漸行漸遠，臉上的淚雨磅礴而出。
他終於成功了，終於達成自己的心願了。
心裏的喜悅和疼痛一下子將身上剛剛被打的傷痛衝得無影無蹤。
“小玉，你怎麽啦？”李大娘心疼地扶起我。
我流著淚搖著頭，轉身大步向回跑。
曦兒已經醒了，大哭著要娘親，我將他緊緊摟進懷裏，跪在鬼屋裏不知誰的靈堂前一遍一遍磕著頭。
“曦兒，你知道嗎？你爹高中了，他終於實現自己這麽多年的夙願了。”
我的眼淚落在曦兒白嫩的小臉上，他竟咧開小嘴笑了。
此刻，他的親爹一定沉浸在金榜題名的喜悅之中，不知道在他心中，對這個小小的孩兒可曾有一絲絲的惦念？
哄睡了曦兒，我輕輕的掀開自己的衣服，滿身的紫痕淤青看著觸目驚心，輕輕觸碰都疼得厲害。
我在屋後采了些蒲公英，回來放在鍋裏熬成水，輕輕的洗著渾身被打的青腫。
如果連我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那世上便再也沒有人愛惜我了。
即便我在別人眼裏如同可有可無的螻蟻一般，可是對於我的曦兒來說，我是他唯一的娘親，即使我是那般弱小，卻仍是他的保護神。
有我在，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他半分。
所以，為了我的孩兒，我也要咬緊牙關堅強的活下去。
背著曦兒出去采野菜時，佟家村的街道空蕩蕩的，看來都跑到姚家賀喜沾喜氣兒去了。
這些人向來會爬高踩低，別人高中，他們一個個激動得如同自家祖墳上冒了青煙。似乎不上趕著去說上幾句道賀的吉利話，就被別人落下似的。
我在田裏采了滿滿一籃子薺薺菜，打算回去做成菜團子吃。
雖然這些天日日吃野菜使我的臉色都變成了菜色，可好歹也算食物，吃下去我的曦兒才有奶水。
“佟小玉，這便是你的孩兒？”一聲熟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瞬間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