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押進祠堂
在眾人的目光中,我一身狼狽地被押進祠堂,被按得跪倒在地。
村長佟柏山坐在首席的位置,旁邊坐著幾位佟家村有威望的長輩,佟慶年、佟劉氏、佟安、孟瑩瑩和柳慧兒站在一邊。
一看見我,柳慧兒興奮得臉都脹紅了,她幸災樂禍的指著我說:“哎呀,佟小玉,你可真是替我們佟家村長臉啊,懷了野種肚子都這麽大了。
這要按族規處置的話,可是要浸豬籠沉塘的,況且你是要立貞節牌坊的寡婦,這罪可就更重了。”
“柳慧兒,真正應該浸豬籠的人,應該是你吧。”我抬起下巴冷冷的看著她說。
“你……你……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柳慧兒被我的話嚇得一愣,舌頭似乎都在嘴裏打結。
畢竟她是做過虧心事的人,如果要浸豬籠,那她應該是第一個。
祠堂門口黑壓壓的擠滿了看熱鬧的村民,他們都在等著看村長如何發落我。
我抬頭看著孟瑩瑩,此刻的她,正一臉得意的看著我,眼神中報複後的快意是那麽的明顯。
四目相對時,我心裏一陣徹骨的冰冷,我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不知道眼睜睜的看著我當眾受到這樣的侮辱,她心裏對我的那股怨氣是否會消散?
可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還在後麵。
“佟小玉,你可知罪?”村長佟柏山冷冷的看著我,滿是威嚴的臉上結滿冰霜,連額頭的皺紋裏似乎都藏著怒火。
“村長大伯,小玉不知所犯何罪?”我直直的跪在地上,看都沒看佟家那幾個人。
“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麽蒜?”佟柏山抓起桌上的硯台狠狠的在桌上拍了一下,驚得旁的幾個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是守節的寡婦,不僅代表著你們家的形象,還代表著我們整個佟氏家族的形象,守節若幹年後是要為你立貞節牌坊的,那將是我們整個佟家村有史以來最大的光榮。
誰知道就這麽被你輕易的毀於一旦,你一個寡婦,挺著個大肚子懷著野種,這是我們整個佟家村的恥辱……”
桐柏山說著說著激動起來,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站在一邊的孟瑩瑩見狀,急忙大步走上前去,一臉討好地替佟柏山拍著背。
“村長大伯,您可不要被我二嫂氣壞了身體,那我們家可是罪孽深重。二嫂做下不可饒恕的事,我們家絕不袒護她,您願意用族規處置她,我們絕不徇私枉法。”
我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孟瑩瑩,她這是在暗示村長用族規來處置我,看來這次她是鐵了心想狠狠地報複我。
“對,對,我們都聽村長的。”站在一邊的佟慶年和佟劉氏也點頭附和著。
“她自己耐不住寂寞,不想守節,懷了野種以後就跟野漢子偷跑了,如果她反咬一口說我們佟家賣了她,大家夥可都不要信啊。
我們家還指望著她立貞節牌坊光宗耀祖呢,怎麽可能賣掉她呢?”佟慶年站出來,高喉嚨大嗓子地對著村長和鄉親們信誓旦旦地說。
他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被押回存以後隻字未敢提我被賣進醉紅樓的事,他這麽急急的撇清自己明明是暴露了自己做了壞事的心虛。
他當然也怕我被他們家賣進醉紅樓的事被村長和村民們知道了會罵他們喪盡天良斷子絕孫。
“爹。”孟瑩瑩急忙喚了佟慶年一聲,飛快地給他使著眼色。
“說,跟你私通的野男人是誰?”佟柏山冷喝一聲。
我緊緊咬著嘴唇一聲不吭,打死我都不會透露清遠半個字。
我多想將佟家人將我賣進窯子的事實講出來,讓所有的村民認清這家人歹毒的真麵目,或許他們會對我有一點點憐惜,不要再為難我和我即將出世的孩兒。
可是我有苦不能言,有冤不能伸,還欠著醉紅樓七兩銀子,我咬緊牙關都不敢提醉紅樓半個字,隻怕會再次被押送進那個地獄裏,便再也無法全身而退。
“趕快老實交代,那個讓你懷上野種的野男人是誰?否則村長定要將你按族規處置。”
“說!”
……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義憤填膺地衝著我怒吼,仿佛我佟小玉讓他們每個人都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不揪出那個男人,他們就死不瞑目一般。
我抬眼看向孟瑩瑩,隻見她也變了臉色,手裏捏著的粉色絲帕因為緊張而被攥在手心微微發抖。
我當然清楚,她是怕我供出她表哥清遠。
看來她也是愛他至深,所以才對我恨到如此。
“看來不狠狠打她打五十大板,她是不會交代的。”有女人尖著嗓子喊了一聲。
“對,先打她個半死再說,要不以後村裏的女人都被她教壞了。”有漢子大聲附和著。
“好,既然這是大家的意見,拿板子。”佟柏山沉著嗓子說。
似乎板子早已為我而準備好,立刻便有人遞了上來。
看著那根七尺多長的大竹板,我的心劇烈的顫抖起來,別說五十大板,就是五板子,也足夠將我的孩子打沒。
“不,你們不能這麽做。”我緊緊護住肚子,背上頭上的冷汗嗖嗖的往下滾,“即便你們要打,也得等我生了孩兒以後再打,他是無辜的。”
“那好,隻要你老實交代了野漢子是誰,這頓板子可以暫時免掉。”佟柏山的聲音至始至終都透出威嚴。
“快說,要不將你和這野種一並打死?”一群男人高升起著哄。
在他們的心裏一定十分好奇地想知我肚子裏懷的到底是誰的種,我一直是他們垂涎三尺而無法得到的,他們怎麽肯白白便宜放過這個走了桃花運的男人?
“我說……”看著那高高舉起的大竹板,我嚇得整個人手腳冰涼,想必此時臉色也已經變成了死灰色。
“佟小玉,你想清楚了再說,要是胡亂血口噴人,你隻能是死路一條!”慌了神的孟瑩瑩因為極力故作鎮定,聲音都變了。
“我懷的這個孩子是佟利的。”我瑟瑟發抖地坐在地上,聲音低得似乎隻有自己能聽得見。
“什麽?”整個祠堂頓時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