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天師之戰〔下〕
「孽緣!真是孽緣啊……」
老道張大牛滿是感嘆的搖著頭,緩緩走上來拍著金大壯的肩膀說道:「沒想到為師羽化之後,你居然會有這樣的遭遇,不過你能固守本心,保持原則,這點還是讓為師十分欣慰吶!」
「師傅,徒兒給您丟人了!」金大壯轉過身來眼眶便是一紅,居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但張大牛卻嘆著氣說道:「大壯,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為師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你的功力又精進了,連銀甲屍都能祭煉出來,想必假以時日你的成就定能在我之上,為師這一去也就徹底放心了啊!」
「師傅!求求您別走啊……」
金大壯抱住老道士的雙腿就大聲的哭喊起來,能在這個世界和他的師傅再度相逢,原本早已隨風淡去的思念之情又再度濃烈起來,而張大牛慈祥的『摸』著他的腦袋,淡淡的說道:「我的傻徒兒,為師的大限將至,今夜丑時便是我羽化飛升之時,而且我活了一大把歲數了,還有什麼看不破的呢?你應該為我高興才是!」
「師傅……」
金大壯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哭著,而一條大紅狗卻賊兮兮的從樓梯道里鑽了出來,一見林濤他便驚喜的衝過去,搖著尾巴喊道:「主人主人,我可想死你啦!」
「米迦勒!你怎麼會在這裡?」林濤被唐雪扶坐在地上,滿是驚訝的看著諂媚的米迦勒,而米迦勒身後還跟著一個全身黑衣的姑娘,正是蘇玥的小徒弟丁玲,丁玲目光複雜的看了林濤和唐雪一眼,緩緩走上來對蘇玥喊了一聲師傅,便垂著腦袋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米迦勒自然是個話癆,它滿臉喜氣的蹲下身體說道:「主人,我們在地下城跟你失散以後,知道你只要不出事肯定會來南洲的,我們便繞了一個圈圈上了地面,到了南洲邊緣的時候我就嗅到了你的氣味,然後就一路追下來了,搞了半天才明白這裡居然是末日之前的時空,所以大壯就打電話聯繫他師傅,讓他師傅出馬來對付小純,然後我就按照你跟我說的地址去你家裡找你,哈哈~誰知道在你家居然遇上了茉莉姐,是她告訴我們你來了這家酒店的,我們一到這就發現不對了,幸好來的及時呢!」[
「唉~真是陰差陽錯啊!」林濤十分沮喪的嘆了口氣,轉頭對唐雪問道:「對了雪兒,霍根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知道小純是我們敵人的?」
「我們半路上就遇到了小純,就想搶她身上的魔腕,但那女人實在太厲害了,我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我們只好假裝潰散,實則遠遠的綴在她身後到了這裡,她大概也知道我們在跟蹤她,一進酒店她就不見了蹤影,誰知道她是反過來跟蹤了我們!」
唐雪十分奈的看著林濤,又說道:「遇上霍根我才知道,原來他跟我一樣,從小就是被聖光教撫養的孤兒,因為天賦出『色』就被送進了最機密的間諜機構,所以一直都是帶著任務埋伏在你們身邊的,不過我能體會他那種身不由己的感受,他最後情願讓你殺了他都不願意傷害你,就足以證明他的內心是有多麼痛苦了!」
「人死債消,霍根已經用他的生命去抵消他所犯下的錯了!」林濤重重的嘆了口氣,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看著一旁已經敘完舊的張大牛師徒二人,問道:「張天師,小純不滅,這個世界就得不到安寧,有什麼辦法可以將她徹底降服嗎?」
「這麼厲害的銀甲屍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其實就連金甲屍的祭煉方法也根本就是個理論而已,我們門派自建立之初就從沒有先人做到過,所以我們門派古籍上記載的那些方法到底管不管用,我也不敢保證,只能把死馬當活馬醫醫看了!」
張大牛慢慢的轉過身來看了看林濤,眯起眼睛下意識的想『摸』自己飄逸的山羊鬍,但觸手卻是一片焦糊,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背起雙手說道:「大牛說的果真沒有錯啊,你居然真是個逆天改命之人,早幾年前就應該死了,可現在卻能在這裡活蹦『亂』跳,所以說什麼事情都不是必然的,只要我們能找對方法,對症下『葯』,就算真的來了只金甲屍,我們也能戰而勝之的嘛!」
「我說老道士,你就別在這繞圈圈,說理論了,我知道您老的理論知識強,但我們也沒時間聽啊,您就行行好,趕緊說重點吧!」米迦勒很不耐煩的看著張大牛,這老頭在他看來比的煩人,見面之初便驚喜的把它從頭到尾研究了一遍,就差拖去切片化驗了,而且啰嗦起來就沒個完,簡直比他還要嘮叨!
「嘿嘿~你這人魂狗身的怪東西,居然還教訓起老朽來了,當心我抽出你的魂魄把你塞進一個娘們的身體里去……」
張大牛看著米迦勒嘿嘿一笑,笑的很是陰險,而米迦勒頸脖上的皮『毛』猛地倒豎起來,張嘴就想罵人,卻被林濤毫不客氣的踹飛了一個跟頭,很沒好氣的瞪著他,張大牛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這才對嘛,黃口小兒不懂得尊師重道就得教訓!好了,我也不廢話了,我暫且有一個穩妥點的辦法,行不行咱們先試試再說吧!」
「張天師您儘管說,能辦到的我們就算拼了命也會辦到!」
林濤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躍躍欲試的看著張大牛,而張大牛想了想便說道:「銀甲屍的體內還有另外一個魂魄的存在,雖然虛弱卻還在頑強的做著反抗,並沒有被銀甲屍吞噬,想必這個魂魄也是來自未來的,如果能找到她在這裡的本尊,我略施手段便能讓那魂魄強大起來,到時候她們自己在軀殼內一旦先『亂』起來,我們在外面便有機可乘了!」
「太好了,夏嵐正好就在下面,我馬上就去把她帶上來!」林濤興奮的一拍雙手,轉身就往樓下跑去,沒一會就帶著氣喘吁吁的夏嵐跑了回來,而夏嵐很是膽怯的縮在林濤的身後,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問道:「老公!要……要我幫什麼忙啊?」
「女娃娃你別怕,站出來讓老朽看看!」
張大牛十分和藹的對夏嵐笑了笑,夏嵐略微猶豫了一下,見林濤鼓勵似的點點頭,她便咬著下唇磨磨蹭蹭的走了出來,而張大牛把她從頭到腳都觀察了一遍,卻微微蹙起眉頭說道:「命好苦的一個女娃呀!出身豪門卻家道中落,父母雙亡,面帶桃花卻是個爛桃花,一生都害在一個情字身上,註定一輩子周旋在眾多男人之間,最後落得個慘死街頭的下場!」
夏嵐渾身一顫,臉『色』刷一下就白了。卻還硬著頭皮喊道:「你……你胡說什麼呀?」[
「哎呀呀~」
張大牛神情凝重的搖搖頭,說道:「你現在渾身煞氣四溢,一股怨氣在你心中凝而不散,怪不得連銀甲屍都法將你的魂魄吞噬,她要是一口吞了你,你心中的那股怨氣足以讓她失去理智,成為一個瘋子,想必你兩年之後的怨氣更加濃重,不過這樣一來更好,你心中那股揮之不去的執念,反倒成了你對抗銀甲屍的利器!」
「嗞~」
張大牛的話音未落,走廊上的『射』燈突然齊齊閃了兩閃,竟然通通熄滅了,整條走廊立馬變的比昏暗,只有幾盞應急的照明燈幽幽的照亮了幾個地方,而一股沒來由的陰寒之氣忽然而至,順著眾人的脖領子直往身體里鑽,就連林濤如此強壯的身體也不由打了個冷顫,米迦勒更是弓起了腰背,不可思議的喊道:「好……好濃的陰氣啊!這是地獄的味道!」
「不好!陰間的大門被人打開了!」
張大牛的臉『色』狠狠一變,手中的銅錢寶劍飛快的舉起,而一股慘綠的光芒就在此時從走廊的盡頭緩緩亮起,一隊鬼氣森森的重甲步兵,居然手舉著腐銹的鐵矛從綠芒中浮現了,它們通通看不見面孔,但身上所批的重甲全都是殘破不堪,刀痕、箭矢全都布滿了它們的全身,一雙雙綠油油的眸子從銹跡斑斑的鐵盔後面透出,緩慢卻很整齊的向眾人飄來!
「米迦勒……」
林濤急忙看向身邊的米迦勒,但米迦勒卻早已收起玩鬧的神『色』,如臨大敵一般高高的弓起了腰背,隨著亡靈大軍的緩緩『逼』近,他居然低吼著退後了兩步,然後聲音凝重的說道:「看守地獄大門的游弋者,牽一髮會動全身,一旦攻擊就會有窮盡的亡靈大軍出現!」
「快!每個人都屏住呼吸,盡量貼在牆上,千萬不要和這些枉死者對視……」
張大牛突然從袖子里掏出了幾張黃紙符,身形極快的在每人腦門上都貼了一張,眾人立刻屏氣凝神死死靠在了牆壁上動也不敢動!
這裡的人多少都是見過大場面的,緊張卻不膽怯,可夏嵐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哪裡見識過這樣可怕的場景,她比驚恐的捂住小嘴靠在牆上,雙腿跟麵條一樣的發著軟,身體一個勁的『亂』晃,林濤急忙將她一把摟進懷中保護起來,夏嵐這才鎮定了一點,死死把頭埋在林濤的胸口瑟瑟發抖!
按理說亡靈是不可能具有什麼氣勢的,但這些地獄的巡邏兵身前便是死在古戰場上的,就算死也帶著濃重的殺氣,而這麼多亡靈士兵聚集在一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龐大殺氣便撲面而來,就像它們當初奔赴戰場時那樣,整齊而又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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