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即見君子雲狐不喜1
林雅諼躺在床上。大夫一個接一個進來出去。都對林墨搖搖頭，勸他準備後事。
林墨將茶杯摔出去。怒拍桌子“一群庸醫。諼兒自小身體康健，怎麽可能醫治不好。不可能。在去給我找。找不到一個名醫。你們都去充軍。”
所有的仆人出門尋找大夫。素月和素蘭在靜心閣照顧著林雅諼。一遍一遍的替她擦拭著額頭的汗。看她在做噩夢一般。恐懼。
所有的大夫都說著。急火攻心，加上之前得到蘇景帶女子回來的消息時就開始焦急，不吃飯。現在又受了這樣的打擊。怎麽能有活下來的機會。
又是一名大夫進來。素月忙起身讓他診脈。在他看完的瞳孔的擴張，診脈完後。對林墨一拜。“小人不才，有能力流過林小姐，但是不能保證林小姐醒後能恢複原來身體的情況。隻怕林小姐日後隻能吃藥度日了。”
林墨看著自家女兒。揮揮手，“隻要救活她。我就實現諾言。給你黃金百兩。”
素月素蘭忙拿著藥單抓藥。準備煮藥。
迷迷糊糊中，林雅諼睜開了眼睛。看見熟悉的那頂素紗籠月紗帳。皺著眉頭。用嘶啞的嗓音輕聲喊著“素月，素蘭。”
素月正撐著頭在桌邊打盹。聽見聲音。忙倒了杯水。走到床邊。“小姐，你醒了，太好了。來。喝口水。”
林雅諼將水飲盡。看著她。“我怎麽了？”
素月歎氣。“小姐被氣昏了。都昏迷了快一個月了。老爺找了好多大夫都不管用。還是最後的一位鍾大夫救了小姐。隻不過，小姐的身體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了。”
林雅諼苦笑。然後搖搖頭“沒關係。我能撿回這一條命就是老天爺的恩賜了。我還能奢望什麽呢？”
“小姐。”素月替她掖好被子。嗔道。
素蘭端著湯藥進屋，看見林雅諼坐在床上，急忙跑了過來。“小姐，你醒了。”
素月接過湯藥，責罵“這湯藥小心著點。怎麽做事的。”
素蘭撇撇嘴。輕哼一聲“人家還不是看見小姐醒了。激動一點嗎？有什麽的。”
林雅諼輕笑。“你們啊。好了。都是親姐妹，怎麽性格差那麽多。”
素月瞪了素蘭一眼。給林雅諼喂著湯藥。“說不定，她是被撿來的呢。”
素蘭怒斥“你才被撿來的。”
林雅諼搖頭輕笑“好了好了。我還病著呢。讓我清淨一會好不好。”
素蘭不說話，癟著最端著木盤走了出去。
休養了幾天。林雅諼能下床走路了。這天，正在房間繡著錦繡紗的花樣。就聽見路過的仆人小聲談論著話。
“四皇子就要在這個月底舉辦婚禮了。”
“真的假的，我聽說他要娶的可不是我們家小姐”
“還不是被她帶回來的那個狐媚子。”
“就是，讓我們家小姐生了一場大病。她哪一點比我們家小姐好了。真是的。”
“誰知道呢。哎哎。走啦走啦。小心老爺聽見。就要罰我們了。”
林雅諼停下手中的動作，呆愣著。歎了口氣。用手輕撫著錦繡紗上的鴛鴦。“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林雅諼輕吐這一句話。忽而輕笑起來。“真是可笑啊。”
這個月下旬。離蘇景的婚禮還不到十天。林雅諼對素月講。“去把爹爹叫來。我有事跟他商量。”
素月放下絲線。福禮，“是。小姐。”
林墨一聽素月說是林雅諼叫他。忙走到女兒的房裏。
看見自家女兒正在繡花，欣慰一笑。“諼兒繡的花就是好看。手藝漸長啊。”
林雅諼輕笑。“爹爹。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林墨拍拍女兒的肩膀，走到桌邊。“什麽事啊？”
林雅諼轉身。給林墨斟了一杯茶。“女兒想…想去看看景哥哥的婚禮”
林墨一聽，怒拍桌子。“不行，你身子才好。還沒有完全康複。不能意氣用事，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說了什麽。誰。爹爹這就把他趕出去。”
林雅諼跪在地上“爹爹。我從喜歡景哥哥那一年。就一直想嫁給他。他的婚禮是我朝思暮想的。女兒就算不能嫁給他。我也要去看看他。看看我希望的婚禮。”
林墨扶起女兒。歎氣。“女兒啊。”
“爹爹。求你了。我一定要去的。不然。女兒不甘心啊。”
林墨歎氣。將女兒扶到椅子上休息。“你先把身子養好。爹爹答應你。”
林墨擦拭著眼淚走出房間。林雅諼在桌邊哭著，夜不能眠。
終於，一大早京都的鞭炮聲，花仗一隊。喜慶不斷。滿街的喜氣洋洋。讓所有人看到都覺得幸福。但在林雅諼眼裏卻是另一番景象。
傍晚，賓客歡聚在四皇子的王府。林雅諼隨父親來到王府。一踏進去。所有的賓客愣住。然後假裝繼續聊天。但在林雅諼的耳朵裏聽到的卻滿是同情，嘲諷。
林雅諼不予理會。走到桌邊。父親抓住她的手，握緊了一下。以示安慰。
林雅諼搖頭，微笑。
沒過一會聽到了小廝報“三皇子駕到。”
林雅諼起身行禮。三皇子蘇淩來到林雅諼身邊。寬慰“諼兒沒事吧。”林雅諼福禮。“謝三皇子關心。諼兒無事。”
三皇子點點頭。“恩。寬心就好。”
又轉頭跟林墨講“本王有事與你商量，你來一下。”
林墨走過去。林雅諼靠著素月。吩咐道“扶我去青廬那裏。我要去看看那個寧心柔。”
素月點頭。新娘遮著喜帕。踏進青廬。握住蘇景的手。林雅諼看著這一幕。“她讓我成為了京都所有人的笑話。她還穿著我的嫁衣。嫁給了我的新郎。我還親自來看。看她嫁給我的心上人。”
“小姐。”
“可是我不甘心。我十五年所有做的事都是為了蘇景，我討好他。喜歡著他喜歡的詩詞。謀略著他的未來。準備著嫁給他的嫁衣。婚禮。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嫁給他。可他的一句話。就讓我所有的美好破滅。憑什麽。”
“我不甘心，我怎麽能甘心。她就跟景哥哥在一起幾個月，就抵得過我們的十幾年。憑什麽。我怎能親眼看著，看著她……”
“小姐。小姐。”素月扶著林雅諼，林雅諼早已哭倒在她懷裏。“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要看著她做過我想的一切。然後記住，記住她欠我的一切。我遲早要她還回來。遲早。”
“咳，咳。”林雅諼突然咳了起來。素月連忙扶住她。“小姐。”
林雅諼看著自己咳出的血。將手放入衣袖中。說道“素月，扶我回去。我要回府。”
“是。小姐。”
被素月攙扶回府。還未回到房間。就癱在地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