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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夕陽何事近黃昏

  瀑布茅屋那邊,白翩翩和鳳鳥說了一些她今後的打算,還取來了之前收藏的藥膏,給鳳鳥的胳膊上藥,這次倒換成是白翩翩嘮叨了,說是下次要這樣,唯恐那好看的金色會全部掉光。


  鳳鳥隻是靜靜聽著,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白翩翩要離開了。


  越千蒼就站在一邊,用眼神在催促著白翩翩快一點。上完藥,白翩翩轉身去茅屋裏麵收拾東西了。


  既然是要在炎霾大陸長期居住,靈境這邊還是有一些她珍藏的小玩意,還是能派上用場,況且,這次回去的時候聽說紫月長老已經不在炎霾大陸了,那麽以後要是有什麽大病小病,狼族也沒有個有用的大夫,所以白翩翩就決定打包一大堆珍貴的藥材。


  瀑布的旁邊,越千蒼靜靜立著,方能仔仔細細看了看這五年以來,白翩翩生活過的地方,很是有她的風格。但是總覺得,比起現在的狼島,越千蒼倒還是更為自信狼島是要再美一些了。


  鳳鳥立在越千蒼的身後,深深長歎,“看來,五年前我和你打的那個賭,是我輸了。”


  越千蒼挑眉笑道:“我是不知道輸贏的,但是我明白了,我不會讓白翩翩離開我的身邊,即便她躲在靈境不願意出來,我也會衝到靈境將她帶走,哪怕是再要和你打得天昏地暗。”


  鳳鳥動了動自己的胳膊,那裏是被越千蒼打上的地方,估計以後,也需要留疤,倒是這樣也好,能讓他印象深刻,也能讓鳳鳥醒悟一點了。


  鳳鳥自嘲的笑了笑,“也罷,或許靈境這個地方,早就終結在六年前尊者的身體裏麵了。她那個時候被所有仇家追殺,但是都沒有一絲的憂慮,有人告訴她,她有機會可以逃去炎霾大陸,找到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身體,方可重新保住性命的。我很擔心尊者去到炎霾大陸,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隻是沒想到,那個地方,徹底改變了她的心境。”


  越千蒼抿著淡笑,“這不就是緣分嗎?”


  鳳鳥搖了搖頭,“不,這不是緣分,隻是你當時被尊者身上的靈力味道給吸引,才會強行霸占了她。之後的很多事情,不都是你強迫她的嗎?”


  “你總說,翩翩希望的是自由。可是你覺得她自由了這麽多年,內心真正自由過嗎?其實她更像是一個沒有腳的鳥兒,不知道該飛向何處,也沒有辦法停歇。或許她心裏真正希望,有人能抓住她,縱然是要抵抗一陣子,但是她始終是停下來了。一直在飛,並不是她真正的自由。”


  鳳鳥的眼眸為越千蒼的這番話所動,良久,才輕笑一聲。“炎霾大陸的種族,都很會為自己的自私找尋借口。”


  “或許吧。隻要翩翩能在我身邊,自私也好,無私也罷,都不重要。”越千蒼淡淡道。


  鳳鳥低頭下,沒有再看越千蒼,也沒有再看他。轉身去了屋子裏麵,喊道:“尊者,那東西沒有放這兒,你可別亂翻了,否則一個不高興又把屋子拆了,我還要重新尋材料搭建。”


  越千蒼仰頭迎著陽光,笑出了聲兒。


  臨別時,白翩翩一再問道,鳳鳥真的不跟他們去炎霾大陸嗎?

  鳳鳥隻是裝作毫不在意的回答說,他才不喜歡那種地方呢,還是靈境好。


  白翩翩知道,鳳鳥其實是耐不住寂寞的。所以就十分擔心。


  “哎呀,尊者還是照顧好自己吧,反正,尊者隻要在炎霾大陸,我就能隨時找過去,要是我真的無聊了,我就去找尊者。不過啊,要是我在靈境找到了個比尊者還厲害的主子,那我可能很快就會忘了尊者的。”


  白翩翩切了一聲,表示不相信。


  鳳鳥將手搭在了白翩翩的肩膀上,“尊者,無論在什麽地方,做你自己就好。”


  說完,他也並未做什麽告別之語,就轉身飛走了,也並未逗留在這片茅屋上,像是飛入了天際。


  ……


  白翩翩和越千蒼出了靈境,就直奔狼島。


  首先,自然還是要問候一下越無雙,雖然白翩翩也從未向這個婆婆有些什麽規矩,不過這次回來,還是規規矩矩地去拜了禮。


  越無雙撫摸著白翩翩腦袋,“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白翩翩看見,越無雙好像比之前老了許多。第一次見到越無雙的時候,她還是意氣風發。就連在林子裏麵和白翩翩打了一架,至今都讓白翩翩印象深刻。


  越無雙在五年前的那場戰鬥中,耗損了太多的力量,狼族和人一樣,也會麵臨衰老和死亡。


  所以,這次白翩翩看見越無雙的目光,就溫柔了許多。


  丸子、班若和金鈴都過來迎接了白翩翩。


  “娘親,你終於回來了!”丸子並不是像小時候一樣撲到了白翩翩的懷中,而是緊緊地擁抱住了白翩翩。


  “我回來了,娘親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這一次的承諾,白翩翩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金鈴,對不起,上次回來的匆忙,我就帶走了赤雲,沒有和你說,我想你應該也很擔心吧,在赤雲入土的時候,都沒能親自去送。”白翩翩對著金鈴道。


  金鈴連忙搖搖頭,“不,夫人,你不用道歉的!其實,金鈴一直覺得很是對不起夫人……那天白千千將夫人帶走的時候,是我沒有及時發現才會釀成很嚴重的後果,也是我沒能發現赤雲的死,沒能好好保護他……是我對不起夫人。”


  “金鈴,你是個好孩子。一直用玄冰將赤雲的屍身保存,就是希望我這個做姐姐的能夠再看他一眼,這個我都知道,我忘不了當時看見赤雲在冰涼雨水中的那模樣,不過那天回來,看見赤雲就這樣安靜的躺在冰棺裏麵,好像還麵帶危險,心裏總算是安慰了一些。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為赤雲做的一切。”


  然後白翩翩從衣袖裏麵拿出了一個有些碎了的鐲子,塞到了金鈴的手中。


  金鈴擦著眼淚,問道:“這是什麽?”


  白翩翩幫金鈴將鐲子戴在了手中,“這個啊,是我上次回白府的時候,在祠堂發現的。那場大火,沒有燒毀了它。我的記憶裏麵有一幕,這個鐲子,是娘親的嫁妝,白翩翩小時候貪玩,差點摔碎了。於是娘親就說,這個鐲子是要留給她未來的兒媳婦的。現在送給你,必然是合適的。”


  聽到這裏,金鈴淚如決堤,“夫人……”


  “別哭了。隻不過,這個鐲子始終不是赤雲親手給你的,有一些遺憾。但是我相信,你戴上這個鐲子,白府一家人都會很開心的,不是嗎?”


  這樣的畫麵,任誰看了都會感動。


  就連站在旁邊的班若,眼淚也為之動容。白翩翩將目光移向他,“班若,謝謝當時你做的決定,就算是丸子任性也好,你始終陪在越千蒼和丸子的身邊,對他們不離不棄。今後,你放心吧,有我在,再也不會讓你做那些拚上性命的事情了,我啊,一定會牢牢地看住他們兩個!”


  班若使勁眨了眨眼睛,還是沒有忍住,哭出了聲音,“夫人……回來就好,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狼島的花香浮動,待到雲彩全部被風散開的時候,那金燦燦的陽光透過晶瑩的結界灑在每個人的臉上,每張笑臉,都甚是溫柔。


  ……


  狼島生活的時光,就算是二三十年,也是過的很快的。


  白翩翩每天就是和金鈴在一起賞花賞月吹風,整天也沒什麽事情,有時候閑得無聊了,就會把班若抓過來切磋一下武藝,直到白翩翩把班若打的跪地求饒的時候,白翩翩方才直到自己的靈力並沒有退步。


  越千蒼則是著重在培養丸子如何去擔當狼族的責任,這一教就是好幾年,沒什麽時間陪白翩翩,當時是惹得白翩翩有很多怨言,時常鬧小別扭。


  不過後來白翩翩就發現了,其實越千蒼這麽做是有私心的。沒過幾年,越千蒼就徹底撒手了狼族的事務,全部都交給了丸子,然後就帶著白翩翩到處去遊山玩水了,五六年都不見得回來一次。


  白翩翩這才發現,原來炎霾大陸很多地方都風景如畫,並不比靈境查。就連那一次她吵著要去看的火山,在炎霾大陸居然也有一座差不多的,讓她十分歡喜。


  她和越千蒼騎馬看日落,過的好不輕鬆自在。


  這期間,唯有兩次回去,一次是越無雙的病重,越無雙決定不再待於狼島,她想去蓬萊仙境的周圍去尋找紫月,聽說,原來越千蒼的父親也曾到過蓬萊的周圍,越無雙並不想讓自己的一生有所遺憾,便執意帶著溪月長老離開了。


  越千蒼並沒有阻攔,因為越無雙走得是那樣的堅定。隻是囑咐溪月長老,一定要好生照顧母親。


  還有一次,就是夏長笙的病故。


  越千蒼說,以前答應過夏長笙,下次見麵,會去他的喪儀看望。沒想到這一晃時光飛逝,還真的變成了這樣。


  那時,夏長笙已經繼任君主的位置有二十年了,越千蒼和白翩翩仍舊是年輕的樣子,但是夏長笙已經老了很多。也是因為勞累過度。


  他去世的那天,整個炎安城哀慟,因為夏長笙正是耗費了一生的心血,才有了如今安康太平的炎安城。炎安城的每個百姓都會記住夏長笙的名字,亦會青史留名。


  夏長笙一生都沒有娶妻,也沒有後嗣。不過夏長笙後來有收養一個義子,很是忠誠善良,民心所向,這個義子就繼任了君主之位,做起事來不比夏長笙差。


  這也算是,了了越千蒼當時說的心願了。


  白翩翩和越千蒼都發現,其實悄然間,時間並不漫長,也並不短暫,他們的周圍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隻是這種改變並沒有影響他們的心境,外界越是浮躁,他們的心就越是平靜。


  越千蒼父親的墓地,後來他們倆有去過一次,作為拜祭,不過那個墓地每一年都會發生改變,或許是因為現在狼島的結界是由丸子的力量撐起來的,所以墓地就會漸漸消失了。


  這遊山玩水回來之後,他們每日就是喜歡坐在秋千上麵,有時候什麽話都不必說,這樣靜靜的坐著,都覺得,或許就是他們之間最美好的時光了。


  “你說,咱們的丸子以後找媳婦,該找什麽樣子的啊?”


  越千蒼認真思考,而後嚴肅說道:“不能找個像你一樣的。”


  “你說什麽!”


  “你這麽貌美如花溫柔體貼,也就隻有我能管住你了。丸子脾性太溫和,一定吃不消……”


  “那我們就給他好好物色一個,你說,金鈴上次帶來的那隻小白狼怎麽樣?長得很是可愛!”


  “白狼?……那會不會變成白眼狼了?”


  夕陽下,兩個剪影修長。他們的聲音淡入天際,隻剩下那陣陣笑聲。


  狼島的那梨花樹正開的旺盛,微風卷著花瓣,秋千晃動。此時此刻,正美如畫卷。


  少年正提筆抄詩句,紙上墨字飛揚,清秀靈氣。


  春情隻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


  落筆,負手立於窗口,遠眺過去正是他們依偎在一起的場麵。又重新拾起筆,一筆將剛才的詩句劃去。然後雙手托腮,依靠床旁,靜靜凝望,眉目間攀上微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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