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蛇王的計劃
白千千挑挑眉，“我看你的表情，好像並不擔心。”
“我不是不擔心，我隻是覺得為什麽狼王會突然轉了性子。”
“還不是因為我這個姐姐嗎？現在炎安城人人都知道，白府的二小姐是這次和談的大功臣，因為是她才促成的。”
白千千雖然表麵上在白府足不出戶的，但是趁著赤雲白天出去勞作的時候，她偶爾也會出來逛一逛，隻是最近她也能感覺到炎安城街道的變化了，大家都在討論著的是白翩翩的名字。
都不用打聽，沿街聽著人們的議論聲，或者在哪個小茶樓坐一坐，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就全部都清楚了。
隻是白千千又覺得很是不痛快，這個女人頂著白府的名聲，現在又在炎安城興風作浪，如此高調，還要插手狼族和人之間的關係，訂下什麽和平契約，簡直是多此一舉。
白千千不明白這個女人的用意，到底是幫著狼族還是人，又或許，她隻是想自己出風頭，所以什麽閑事都愛管吧。
“真的嗎？隻是因為那個白翩翩？”蛇王摸了摸下巴，思考著，“你上次不是說，襄陽王夏長笙去了一趟狼島，然後狼王還大發雷霆將他處置到了地牢裏麵嗎？但是具體說的什麽事情你並不知曉呢？……現在聯想起來，夏長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我估計，其實和談的事情，就是夏長笙先行提出來的！他當時在狼島故意揭穿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就是為了給白翩翩一個人情而已。否則白翩翩和越千蒼之間因為你而生出什麽誤會和嫌隙，那麽他的計劃就會被打亂了。”
對於蛇王的說法，白千千並不表示讚同，“他？就憑他一個人，就能說動越千蒼嗎？”
不過白千千轉念又仔細地想了想，當時夏長笙來到狼島確實有一點蹊蹺，屏退了眾人，隻留下了越無雙、越千蒼和白翩翩，似乎是在商談什麽要事。
但是白千千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夏長笙就算於狼族有淵源，是狼族的朋友，但是狼族從炎安城退兵是大事，越千蒼生性就討厭人類，看得出來越千蒼對夏長笙也並沒有什麽好感，怎麽可能會為了夏長笙的說辭就草草地從炎安城退兵呢？這麽大的一個領土都不要了？
蛇王的手搭在了白千千的肩膀上，能看出來眼前這個姑娘眼底有所動搖，“怎麽，連你也覺得哪裏不妥了什麽？我看啊，狼族可能本來就沒有太大的把握去操控炎安城了，夏長笙是個聰明的王爺，為了天下社稷著想，估計是找了個什麽能讓越千蒼動搖的理由，譬如，狼族現在盛世，但是再過不久人類也一定就會崛起，因為人們對狼族的打壓心懷仇恨，和我們蛇族的聯手的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被逼急了，指不定能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但是狼族也不可能做到對人類趕盡殺絕，否則就是違背了自然倫常，遲早遭受滅頂之災的。那麽狼族的為今之計，自然是和人妥協。”
白千千聽到了蛇王的長篇大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你是說，其實現在狼族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厲害？他們也懼怕人反抗，而反噬自己是嗎？”
“沒錯，否則越千蒼那樣有野心的一直銀狼，怎麽可能將他父親好不容易得來的領地拱手相讓呢？上一次我們蛇族和人的共同襲擊，一定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打擊。而且我在靈境發現了他們狼島的結界，那時候的攻擊，對他們來說也一定一次重創，狼族已經感覺到了危機。倒不如和人妥協，將炎安城讓出來，免得許多禍事都堆到了一起。炎安城給了人，人就能安分守己好一陣子，加之邊境的小國對炎安城的影響，互為掎角之勢，人們也作不出什麽亂子了。而狼族呢，一邊能監視炎安城，一邊能在自己的領地逍遙快活，何樂而不為呢。”
蛇王非常自信自己的分析，應該也是錯不了了。雖然這段時間他們蛇族根本不能進入炎安城，生怕被發現，但是就白千千的情報來看，狼族的心思昭然若揭。
“那如此說來，我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他們了嗎？如果狼族徹底遷出炎安城，你們蛇族應該也是沒有辦法在炎安城做偷襲的吧？”
“是啊，如果我們攻擊炎安城，搶占領土，勢必會和人打得兩敗俱傷，再被邊境小國偷襲，那麽狼族就可以趁勢將我們拿下了。而如果對炎安城不管不顧，狼族退守，我們就算本領再大，也不可能滿大陸去找狼族的蹤跡，脫離了炎安城，他們的視線可就不再固定了。”
白千千聽後，這回也是徹底聽懂了，她生氣地從凳子上起身，對著蛇王瞪著眼睛，“哼！我還以為你們有多大的本領呢，害得我浪費了這麽長時間，結果你們蛇族還不是被狼族玩弄於股掌之中嗎！”
白千千說完，就想要轉身離開，但是麵前突然飛出了數十條的蟒蛇，擋住了她的去路。
白千千一驚，縮回了腳步，但是扭頭對蛇王憤憤道：“怎麽？你計劃失敗了，就想不想讓我走，還是想殺了我？可以啊，反正我現在活著的目的也是達不到了，我一無所有了，和死人沒什麽區別。”
蛇王伸手拽住白千千的胳膊，將她攬入懷中，親昵地在她的頸項上舔了一口，“我怎麽舍得殺了你了？隻不過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著急走了，可是要錯過一場大戲了。”
“什麽？”
蛇王的眼底化作如蟒蛇的光芒，瞳孔縮緊，“那個君主得到和平契約後，不是昭告了天下，下個月會設宴嗎？在此期間，狼族的黑狼們也會緩緩地退出炎安城，王宮的新政權也有所變動，這個時期，正是最為動蕩不穩的時候了。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做些什麽手腳，讓王宮和狼族相互覺得對方不尊重契約的執行，你說，結果又會如何？是不是那個所謂的掎角之勢，就能被輕易打破了？”
“你是說，偷襲狼族嫁禍給王宮？還是殺死王宮的人嫁禍給狼族？”
蛇王抿著嘴陰笑著，“這中間其實有一個關鍵的人物，所以打破他們掎角之勢的這件事情。”
白千千盯著蛇王那陰沉沉的眸子，“你是說……夏長笙？……”
“夏長笙並不是如表麵那樣看上去那樣的庸庸碌碌，即便是這樣的人，居然還能跟狼族扯上關係，那麽他就不簡單。我那次因為想攻擊狼族的事情，就去過王宮好多次，君主也算是個有想法的人，但是那次的事，他的身邊始終沒有出現夏長笙，我倒就沒有在意過這個襄陽王。現在看來，他並非池中之物啊。他不爭搶王位，自己韜光養晦了這麽多年，估計就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等待一個能讓狼族和人類和平共存的時機。否則他為何要在白府出了事情、我們攻擊了狼族之後才會現身在狼島呢？”
“那我應該怎麽做？夏長笙那個人看上去城府極深，就算我去問些什麽，他也不會說的。而且不知道為何，自從他上次來了白府一趟之後，我就覺得白府的周圍有很多眼線，要不是晚上，我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我覺得，他應該對我還是有所戒備的，或是察覺到了什麽才是。”
蛇王的目光悠遠，“你放心，這事兒我已經想好了。夏長笙那人，如果不能利用的話，那就——”
剩下的話，讓捧住了白千千的臉，在她的耳邊低語著。
白千千聽完之後，眼底露出了很是複雜的波光，有一些激動、也有一些擔心。
月上眉梢時，白府這邊下起了茸茸細雨。
白千千從原路返回，但是由於泥土濕潤，她生怕自己的鞋子沾上了什麽腳印，於是就踩著旁邊的稀稀疏疏的草叢走了回去。
她剛關上門，輕輕的落下門閥，轉身的一瞬間，發現赤雲正筆直地站在她的身後，目光幽幽地盯著她。
“啊！”白千千驚嚇的一聲尖叫，仿佛是在半夜看見了鬼魂一般，她的背靠在牆壁上，差點跌倒，“赤雲、你、你怎麽沒睡啊？”
赤雲踏進一步，一字一頓地問道：“姐姐，你去哪裏了？”
“我……睡不著，出去散散心了。”白千千目光閃躲，將自己的鬥篷趕緊脫了下來，生怕上麵沾惹了什麽氣味給赤雲聞見了。
赤雲歪著腦袋盯著白千千，“是嗎？”
白千千笑一笑，“自然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便是睡不好覺的，今夜不知道為什麽失眠了，就裹了鬥篷出去逛逛，看看月色，也去看看祠堂裏的爹娘，我看天下雨了，就趕緊回來了。”
赤雲麵無表情地說道：“那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恩。”白千千點點頭，但是目光始終沒有抬起來，徑直朝著自己的屋子走了過去，然後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