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求饒
赤雲撲倒在了越千蒼的腳前麵，連連叩首表示誠意，“姐夫，我懇求你網開一麵可以嗎？千千姐她可能真的是一時糊塗，她字兒都認不全，根本就不可能懂什麽朝政的，也不可能和蛇族勾結做什麽壞事。隻是她來到狼島之後感覺很孤單，所以想法和做法都有些糊塗了，求求你了姐夫！！”
越千蒼抿著薄唇，壓低的眉眼看不清他的眼底，然後他將目光緩緩轉向白翩翩。
白翩翩明白越千蒼的為難，但是還是和赤雲一同下跪，“就如同赤雲所說，千千雖然有錯，但是她本意並不是和蛇族站在同一條線上，這是兩個概念，如果非要給千千扣上一頂通敵的帽子，那麽可能她真的要喊冤枉了。千千是我的妹妹，我沒有管教好她，讓她撒了個大謊言，做了很多離譜的事情，但是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越千蒼，看在我的麵子上，求你饒了她一命，好嗎？”
越無雙從石凳上走了下來，溪月長老攙扶著，她的聲音字字淩厲，“白翩翩，白赤雲，你們二人現在替白千千求情，我就有可能視作你們為白千千的同黨。狼族對背叛者向來都不會手軟，絕對不會因為你們二人就有什麽特殊的例子。我越無雙在此，就絕對不會允許發生有任何威脅狼族的事情！”
白翩翩想了會，對越無雙道：“老夫人，我白翩翩懇求您，白千千犯了錯誤是不假，但是我希望你給我一段時間，好讓我將我這個妹妹的心情能夠完全了解了。她現在害怕成這個樣子，若是真的就這樣處死，那麽和蛇族之間的關係，你們就也不清楚了。如果千千和蛇族之間的聯係，會成為對狼族很有利的條件呢？”
越無雙和越千蒼都互看了一眼，其實他們是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白翩翩這樣的低聲下氣的樣子。
越千蒼下了位子，將白翩翩給扶了起來，拍拍她的手，告訴她不要太擔心，然後回身道：“母親，翩翩說的也有一定道理。白千千若是現在死了，對我們而言也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溪月長老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小聲地在越無雙的耳邊說了什麽，繼而越無雙才鬆了口，道：“那麽就先把白千千關押起來，不過翩翩，我隻給你三天的時間，若是從她的嘴裏吐不出來的什麽東西，我可就不是單單讓她喝下毒藥這樣簡單了。”
“謝謝老夫人！”
“你不用謝我，我沒說會饒恕她的性命，隻不過暫緩三天罷了。”
……
藥山後，地牢內。
白翩翩真的沒想到，連著兩天，她又再次會踏進這個地牢裏麵，更沒想到，這裏會關著她的妹妹白千千。
當然，白千千並不像夏長笙那樣端正地坐著，衣裳也並不幹淨，興許是因為這個地牢周圍都是黑狼的叫聲和一雙雙發亮的眼睛，讓她嚇得動也不敢動。
白翩翩將黑狼屏退之後，拿出找班若討來的鑰匙，隻身走近牢房裏麵。
“白千千。”白翩翩喚了她一聲。
白千千這才把腦袋從顫抖的肩膀中抬了起來，她原本是縮在地牢的角落裏麵，從晃動的燭火中看到了白翩翩的臉，白千千低沉沉問道：“你來做什麽？”
白翩翩將牢房的門關了起來，把蠟燭擺放在地上，好讓這光亮也能照在白千千的臉上。她淡淡地一笑，“我是你的姐姐，妹妹犯了錯，姐姐也同樣有責任。所以我的責任就是，來看看你，幫你脫離狼族對你的懲罰。”
白千千發現白翩翩的雙眼極為冷漠，從她的眼底根本看不到一點點對她的同情，她冷冷地笑著，“我才不相信呢……”
兩個姐妹此刻臉，應該是這十幾年以來最為真實的一幕。至少白翩翩是這樣想的。
看著白千千對她毫不掩飾的臭臉，甚至連求都不願意懇求，就說明白千千再不掩飾她打從心底對白翩翩的不滿。
白翩翩也沒有什麽好脾氣了，自然不會裝出衣服落落大方的姐姐模樣。
她主動開口問道：“我沒有明白的是，你為什麽會如此討厭我？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討厭我的？你羨慕我擁有的東西，也不至於做這麽多的傻事。欺騙家人，傷害家人，和蛇族裏應外合，這難道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又能得到什麽呢？”
白千千冷哼一聲，“我想要得到我自己的尊嚴，而不是委屈在你之下！”
“委屈？我白翩翩什麽時候虧待過你這個妹妹，為何赤雲從來不覺得委屈，你卻偏偏用這個兩個字形容自己呢？”
“因為赤雲是男子，他當然不會知道，當一個女孩子再沒了安全感的時候，該有多麽無助。從小的時候，你其實就很受父母親的喜歡，尤其是娘親，她對你愛護的不得了。我呢，我隻是一個娘親和爹爹都不疼愛的女兒罷了。或許就算是我死掉了。他們也不會關心我的。”
白翩翩無語，從她的話裏麵聽不到一點邏輯。
不過女人之間向來明爭暗鬥，但是白千千這個姑娘，明明就是和白翩翩一同長大，以及赤雲都是從小吃盡了苦頭才走到今天的，那樣的環境之下，她心裏竟然還是拿著自己和姐姐比較，委實有些恐怖。
殊不知，在原主的記憶中，對這個妹妹是好得不能再好，那個死掉的白翩翩也不可能料到，自己的妹妹居然對自己有異心。
“原來你從很久之前就開始討厭我了。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跟我過來狼島？”白翩翩發問。
白千千目光放空，傻嗬嗬地自己冷笑著，“姐姐，我從來就沒有說討厭過你，隻是覺得這上天太不公平了。我們都是同一個娘親、父親，為什麽你的臉蛋就如此美貌。這也就罷了，你生來命就很好，被長姐和二夫人欺負，失蹤一夜都能夠死裏逃生，搖身一變，成了狼王的夫人，是啊……狼王的夫人，這可比不是比在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要有權利的夫君嗎？你甚至連君主都不用害怕了。可是我呢，我好不容易遇上了襄陽王，覺得他很溫柔，一定會對我好的，到最後我才可笑的發現，原來他根本就對我沒有興趣，襄陽王想接近的一直是你罷了！而我呢！我就那樣傻乎乎地獻上了自己的身體，到頭來什麽都沒有得到！——”
白千千說到最後一句，沙啞的嗓音嘶吼出來，在宣泄著這麽久以來一直想對白翩翩說的話。
白翩翩迎上她的目光，鋒芒的眼神將她壓製住，“這世間上的真愛講究兩情相悅，真愛難尋，這兩情相悅也更能是難能可貴。你本來就是因為貪慕虛榮，想坐上王妃之位才接近夏長笙的，那麽你又有什麽資格去責怪夏長笙對你別有目的呢？你們都一樣罷了！”
沒錯，白翩翩的心底算是惱怒得很了。來之前，她告訴自己不要發火，自己是來勸解這個妹妹的，就是生怕自己聽到這個傻乎乎的姑娘說什麽沒腦子的話，惹得她不開心，然後她就會揮拳頭用武力管教她。
不過她還是盡量讓自己平和一點，不想在白千千麵前失態。
白千千也覺得可笑，“是啊……可是你對狼王不也是沒有感情嗎？那你為什麽又要留在他的身邊，為什麽要來狼島？你告訴我啊！”
白翩翩蔑視地看著她，“別拿我跟你比，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是好人。我的確是自私，我活的向來瀟灑。但是僅有一點。我不會像你一樣的傷害自己至親之人。你喊我一聲姐姐，可是你對這個姐姐做了什麽？你有計劃地接近姐姐的夫君，你想從姐姐的手中將越千蒼成為自己的男人，倘若有一天你真的成為了狼王的夫人，你真的容得下白翩翩這個姐姐嗎？你會不會處心積慮地把她給除掉？白千千，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本性就是貪婪的。如果你不及時斷了這個念頭，越陷越深的還是你！”
白千千的肩胛又開始抖了起來。聽到貪婪二字，她覺得自己身體外麵好像被包裹的什麽東西就給生生扯開了。
她現在沒有什麽多餘的力氣去思考很多事情，“反正……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夏長笙就是想毀了我。他的目的達到了。而你呢，本來就不看重我這個妹妹，我的死活與你也沒有關係。你和赤雲之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竟然好像不是你們姐妹了。我就像是白府的一個局外人。”
“我相信夏長笙從來就沒有想要傷害你，他那天晚上跟我在地牢時，並沒有跟我提及你的事情，恐怕是後來他在金鈴那裏聽說了你和越千蒼共度一夜，他這才知道這是你的計謀而已，所有就當是還我人情，才及時出來製止你。如果你真的那樣在意名分，為什麽當時夏長笙跟你提出回府的時候，你不答應他呢？”白翩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