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變故
其實白翩翩的心裏還是有些意外，她本想著能揪住白簌簌頭發，問清楚是不是她自己走路沒走穩，卻讓她落了個罵名。但是麵對如此瘋傻的白簌簌，她也沒有下手的餘地了。
“爹，怎麽回事？”白翩翩問道。
白勝無力地答道：“大夫說，簌簌她可能一輩子就成癡兒了……”
“天啊……”大夫人捂住嘴巴，不敢相信。
二夫人從痛哭中回過神，“都怪你們！都是你們想害死簌簌的！我要你們償命！”
二夫人拿起了旁邊的一個花瓶朝大夫人砸去，白翩翩擋在前麵，將花瓶揮去，砸的滿地碎片。二夫人又拿起了另外一個，砸向白翩翩的背部。
一道銀光閃過，將花瓶擋下。
白翩翩回過身時，越千蒼正站在她的前麵，一雙爪牙正對著二夫人，下一秒就可以將她像這些花瓶一樣，撕成碎片。
二夫人一見到越千蒼，立刻呆住了。對女兒再抱不平，也比不上自己送入狼口的恐懼。
“狼王殿下，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
“白將軍這樣做，我實在是擔不起。”越千蒼冷漠地看著他。
“不！狼王殿下，我知道狼族有個神醫，名叫紫月的長老，就連翩命懸一線的時候她也能救回來，那她就一定有辦法能救簌簌的，求求你了狼王殿下，簌簌不可以就這樣度過一生啊！”
白翩翩撇過臉，實在是不願意看見白勝這幅模樣。
他一生傲骨，從來就沒有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誰。如果今天換做是白翩翩變成了這樣，恐怕白勝隻會讓人打上一副上好的棺材吧。哪裏會這樣毫無尊嚴地去祈求他曾經那樣厭惡的狼族。
越千蒼向後站了一步，“白將軍，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插手你們白府的事情。因為翩翩是我的夫人，所以我才對你們照顧了一些，但是這個叫白簌簌的姑娘，她並沒有生命危險，我為什麽要麻煩紫月長老，你以為紫月長老手中診脈的金線，是這樣廉價的東西嗎？”
白勝雙拳握緊，良久，他直起膝蓋，“是嗎。那我還真是求錯了人，不該指望狼王的。”白勝看向白翩翩，“簌簌是你的姐姐，就算她不是你推下去的，你也就對她見死不救嗎？”
白翩翩冷笑，“什麽叫見死不救，她明明就是好端端在那邊，沒有少一塊皮肉，襄陽王隻說要娶她，聖旨也已經下了，就算是個癡傻的白簌簌，她也是襄陽王妃啊。你們還擔心什麽？而且，我早就說過，白簌簌欠我一條命！”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瞪向二夫人，應該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白翩翩死在了狼口，都是母女兩的傑作，她自然是沒有義務要幫她們。
“越千蒼，我們走。”白翩翩挽住越千蒼，和他一起離開這個屋子。
“翩翩……”大夫人想要再勸些什麽，但是難以開口，也隻好跟著他們一起出去。
最後回頭時，她看見了二夫人眼中的憎恨。這憎恨的感覺讓大夫人非常不舒服，上一次她這麽看著她的時候，是在十多年以前了，白勝寵著大夫人拋下她的時候。
之後，二夫人就想盡了辦法打壓她們。
如今再看見這個眼神，甚至比上次還要狠厲數十倍，這讓大夫人心裏發毛。
……
“越千蒼，你還是讓紫月長老過來一趟吧，就當是我的人情了。”
夜晚吃飯的時候，白翩翩麵無表情地說著。
越千蒼露出一副很好奇的表情，“你明明很討厭她們，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是，我恨不得扒了她們的皮、抽了她們的筋！”白翩翩咬牙切齒，一想到這對母女的行徑，她就可恨當初沒能快刀斬亂麻地將二人解決。但是如今的情況卻是不同了。
白翩翩歎口氣，“可是我再討厭，這都是兩碼事。既然是我厭惡的人，就應該由我來解決，不能變成我背黑鍋的、莫名其妙成了陰險小人暗算白簌簌的場麵！必須要把白簌簌治好，然後問清楚是怎麽回事！等到問清楚了，我再親自解決她也不遲！”
越千蒼聽完，輕聲一笑，摸了摸白翩翩的腦袋，一臉欣賞地看著她，“恩，好。”
“這麽說你答應了？”
“既然你都開口了，我定然會幫你。一會我就讓班若通知紫月長老，三日內必到。”
“那、那就謝謝你了。”白翩翩縮了縮脖子，躲開他的手，“白簌簌恢複後，真相就大白了。”
看著白翩翩臉上好不容易有了笑容，大夫人和赤雲都鬆了一口氣。
隻是白千千手上的飯碗沒拿穩，差點摔了下來。
白赤雲扶了一把，“你怎麽了？”
“沒事，我就是有點擔心二姐，最近府上可是流言很多，都已經傳到了炎安城街邊了……”
赤雲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這種流言等長姐醒來後，就一定會終止的。”
白千千抿著嘴，失神地點點頭，小聲問道：“那，如果紫月長老也治不好長姐，是不是長姐的婚期就沒辦法繼續了？”
白翩翩和大夫人互看一眼，道：“應該不會吧。襄陽王又不是真的喜歡她，本就是個娶回家沒用的，瘋的傻的都一樣。況且君主的聖旨都下了，白簌簌又不是個屍體，他必然還是要娶進門兒的。就算是個癡兒，那也還是王妃。”
“這樣啊……”
白千千沉默，不再說話。
……
紫月長老如約來到白府，隻是聽聞消息後，那臉瞬間拉長，絲毫不想給任何人麵子。越千蒼沒辦法給她死命令，隻好說隨著紫月長老的意思。
“看來少主娶了少夫人之後，是越來越不看重老身，給那個我從沒聽過的丫頭治病，那下次是不是要我給白府裏圈養的豬狗牛羊看病了？”紫月長老沉著臉道。
白翩翩歎口氣，“紫月長老，你可以不把她當做病人，隻要她能開口說話便好。”
“少夫人這是在命令老身嗎？”
白翩翩摸摸下巴，“且告訴紫月長老一件事情，裏頭這姑娘，可是襄陽王未來的王妃，你不如現在送個人情給襄陽王。”
“夏長笙？”紫月長老神色略有變化。
白翩翩笑著點點頭。
果不其然，在紫月長老聽到這番話之後，真的就去給白簌簌診治了。越千蒼對此都表示很吃驚。
不過這也驗證了白翩翩之前的猜想，夏長笙一定是和狼族有著某種聯係，這種聯係可能連越千蒼都不清楚。可是夏長笙左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風流王爺，紫月長老是狼族的長輩，能受到紫月的敬重，也不知夏長笙到底有怎樣不為人知的身份。
紫月長老能來診治，讓白勝很是驚喜，自然是好茶水伺候著，也一再地感謝了白翩翩和越千蒼。但是這給白簌簌診治的結果卻不盡人意。
“這個丫頭傷到了腦子，之前的大夫說的也沒錯，目前沒有什麽好法子可以治好，隻能等她自己慢慢恢複了，不過時間長短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紫月長老收拾著藥箱子，準備離開屋子。
白勝著急地攔在她麵前，“請問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紫月長老想了想，“有倒是有。”
“什麽方法？”
紫月取出了一把匕首，在手掌心掂量著，“我可以給這個丫頭開個顱，把腦袋裏頭的血塊給取出來，但是這個方法有極大的風險，老身年邁，拿個茶杯都不穩，如果手不小心抖了一下，那這丫頭的下半生，恐怕就隻能在床上度過了，保不齊還有生命危險。這個方法，白將軍願意試一試嗎？”
白勝怔住。
二夫人坐在床榻邊握著白簌簌的手，大吼道：“老爺你不想相信她的話！她和白翩翩根本就是一夥的，都想要了簌簌的性命，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好了你住口！”白勝製止道，然後歎口氣，對紫月做了個送別的手勢，“勞煩您了，我會讓下人把酬勞給您送過去。”
“酬勞就不必了，老身是看在少主和少夫人的麵子上才會跑一趟的。告辭了。”
紫月長老轉身離去，屋子裏隻剩下白簌簌吵吵鬧鬧的聲音。
白簌簌這幾日並不清靜，期間二夫人給她喂飯的時候，還用指甲抓傷了她，連親爹娘都不認識，都不如一個三歲的小孩。所以未免白簌簌再傷了人，也傷了自己，白勝就讓人用繩子把她捆了起來。
看著女兒被五花大綁，像個犯人一般，二夫人實在是心痛極了。白簌簌從小也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長大的，明明再過幾天就能飛上枝頭變成王妃，可卻摔落到了穀底。
“老爺，你說白翩翩不是故意的，我不信。”二夫人哭著說道。
白勝歎口氣，摟住二夫人的肩膀，“這是簌簌命中注定的劫數，如果真是翩翩故意所為，那麽她也就不可能去請紫月長老過來給簌簌看病的，沒有必要多此一舉，而且我相信以翩翩的為人，她不需要這樣做，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簌簌，等她完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