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該來的躲不過
複健的過程很痛苦,每次蘇懷染在裏麵看著他那麵色慘白的樣子都不忍心看下去,但為了他能早點好起來,哪怕再苦也得受著。
偏生江潯安對複健這件事情還有著非常的執著,怕也是因為顧涼蓁的那句玩笑話讓他較了勁。
他這年紀還輕,可不能看上去瘸了。
蘇懷染從護工那學習了按摩的手法,每天晚上會替他按一按,但她肯定就是個半吊子並不專業,好幾次她都說要不還是喊護工來替他按,而他卻淡淡定定的丟出來一句不習慣男人。
好吧,之前做完手術不能動彈的時候人家護工也是男的,現在倒說不習慣了。
倘若顧源在旁邊,定然會嗤之以鼻,就是給慣的。
可能是白天複健的時候他有些激進了,到了晚上腿就不知道怎麽回事又是痛又是癢。
蘇懷染揉了揉眼睛從睡夢中醒來,就見他坐直著身子按捏著腿,看上去樣子不太好受。
“怎麽了?”她把燈光調亮了些,眉眼間劃過了些許緊張。
“吵醒你了?”男人望著她緊張的眸色,唇角上揚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也不是,我睡眠淺。”蘇懷染卷起他的褲子,隻見受傷的那個位置有些腫脹,“我去喊值班醫生過來看看吧。”
說著,她便要下床穿鞋子。
江潯安立刻拉住了她,罷了罷手道:“沒事的,這幾天經常會有這種酸痛,但之前能忍受,今天這個稍微嚴重了點而已。”
她想起他複健的過程心就揪在了一起,於是有些責怨地小聲說:“你也不用那麽急啊,這裏麵也不知道長沒長好呢,以後時間長的很,做什麽這麽著急。”
江潯安隻是笑了笑,也沒有解釋什麽。
這就叫典型的關心則亂,這裏是醫院,還有什麽比醫院更加了解他這腿的恢複情況?
“你還笑。”她一抬頭就見他這不甚在意的樣子,惱羞成怒的瞪著他。
她這樣子看著江潯安心頭癢癢的,比腿上的感覺更為強烈,他忍不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那因為惱怒而微抿的唇,忽然就像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蘇懷染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手也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放。
以前他們之間再多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和現在不一樣。
他現在經常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看著她的時候眼裏就像是覆了一層淡淡的霧氣,那樣溫柔,卻又容易讓人深陷其中。
他的吻就這麽落下來,
輕輕的吻在她的眼睛上,劃過她的鼻尖,輾轉於她的唇間。
沒有半點的情yu,就是單純的想親親她,溫柔又細致,流連忘返。
夜晚的病房裏十分安靜,蘇懷染隻聽得到他在她耳邊的呼吸聲,漸漸地,他的呼吸淩亂。
他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頸間,伸出舌輕觸了下她的耳垂。
她瞬間回過神來,紅著臉一把將他推開,在一旁獨自深呼吸調整情緒。
若不是此時房間裏的燈光昏暗,就會發現她的整張臉都已經漲紅了。
“我……”她張了張嘴,想要隨便找個理由離開,或者說去洗澡?或者說去喝水?
可當她對上江潯安那似笑而非的眼眸,想說的話又全被堵在了喉間。
於是她惱的更厲害了。
“對不起,我錯了。”他也不再逗她,自己往旁邊躺了躺給她空出了位置。
可他這麽一本正經的道歉,再配上他那深意的眼神,難解她心裏的暗火。
登徒子,她在心裏暗罵了一聲。
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就亂來,而且……
但轉眼看見牆邊靠著的單拐,她的心又軟了下來,微微咬著唇,又順從的在他身邊躺下。
男人順勢摟住她的腰,剛才翻湧的情緒還沒有壓下去,他的手掌依舊還是熱的,胸膛也是滾燙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她聽著他的呼吸聲漸漸平緩,這才緩緩的放鬆了身子。
良久,她從他的臂彎裏抬起頭,說:“腿還難不難受?要不然我給你按一下?”
江潯安按下她的肩膀讓她不要動,聲音裏帶著幾分暗啞,慢條斯理道:“別的地方比腿難受一點。”
“你……”蘇懷染臉皮子薄的很,當時就臉頰發燙。
她小力地錘了一下他的肩膀,“痛死你活該。”
男人眼底浮起無聲的一絲笑,擁著她軟軟的身子,這種滿足感是從心底上來的。
隻要她在身邊,哪怕是不說話,也勝過了所有的鎮定劑。
……
日子這麽一天天過著,重複著一天天的平靜。
江潯安付出的努力是見效的,複查下來他的腿傷恢複的很好。
算著日子他們也確實該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想到要離開,蘇懷染竟覺得還有一絲不舍。
平靜的日子過得太快,沒有什麽煩心事,每天專注的就是怎麽把他的身體養好,時間就好像是一眨眼之間。
可如果回去……
她默默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哪怕自己想躲也是躲不過的。
而隔天,她就遇上了躲不過的一個人。
她剛走出病房門,就被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斯文男人攔下了步伐。
“蘇小姐,我們先生有請。”
蘇懷染的戒備心重,她在記憶裏搜索著眼前這個西裝男人的長相,倒是覺得有些熟悉。
她順著男人指的方向看過去,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江柏延。
該來的躲不過。
蘇懷染在心底深處是懼怕這個人的,這個風度翩翩卻又高深莫測的中年男人。
就像江潯安說的那樣,他或許是無情的。
出於最基本的禮貌,她走到他麵前,“江伯父,你來看潯安的話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我找你。”江柏延那雙諱莫如深的眸子靜靜地將她打量了一變,不疾不徐地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蘇懷染站著沒有動,“有什麽話就在這說吧,伯父,我每一次單獨和你說話之後都是損失慘重,我不願意再經曆一次了。”
她隨便動動手指都能想到他會說些什麽。
江柏延身上有一種成功商人的犀利獨到,他的眼神鋒銳,感覺總能一下子看清人的內心想法。
但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又回想到那一年她更為年輕之時。
“你和我想象中的有了點變化。”江柏延意味不明的說道。
她沉默著沒說話。
人的年齡在長,怎麽會沒有變化呢?
梁慕提前給她打過預防針,他問她,二十一歲的她會因為現實問題離開江潯安,那現在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