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誰都可以,就偏偏她和江潯安不可以
此時的江潯安什麽也聽不下去,他早就是一隻腳踏在地獄裏的人,還怕什麽罪孽深重呢?
“染染,我隻要這個孩子。”他近乎偏執的說。
蘇懷染暗暗的咬著唇,她眸子裏的冷然之色說明了她的態度,休想。
他擁著她睡覺,也不管她是睡的舒服還是不舒服,他總是把她抱得緊緊的,生怕她在下一刻就會消失了似的。
一夜至天明。
這次和先前不一樣,江潯安沒有像個變態那樣把她的所有東西都沒收,除了不讓她出門,其他的一切都沒有限製。
他連陸衡都沒有帶過來,出入這幢宅子的隻有顧源,也隻是每天來處理公事。
江潯安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帶到家裏來處理,足不出戶,就像是看管犯人一樣看著她。
可若是說看管犯人,偏偏他時常會問她,要不要陪她出去走走?
蘇懷染避開他還來不及。
早上,蘇懷染把自己關進衛生間,給顧涼蓁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顧涼蓁也急壞了,就隻是轉身離開醫院出去辦個事,結果她就不見了。
“涼蓁姐,你別著急,我在江潯安這裏。”她開門見山地給人報了個平安。
顧涼蓁歎息了聲,道:“我大概也是猜到了,小染,是我告訴他的。”
顧涼蓁也不知道自己把她懷孕的這件事情告訴江潯安究竟是好是壞,隻是在直覺上,她覺得這樣的事情不能由蘇懷染一個人來承擔。
“小染,這件事情關乎到你的一輩子,我不想都是你一個人承擔著。”
蘇懷染聽著,算是明了了這其中緣由,可是……
她兀自苦笑了聲,是誰都可以,就偏偏她和江潯安不可以。
她理解顧涼蓁的出發點是為她想,可是偏偏造化弄人,獨獨江潯安不可以。
掛了電話後,蘇懷染走到淋浴下麵,此時冬天的嚴寒正甚,她卻直接打開了冷水,毫不猶豫地站到了花灑下麵,任由著冰冷的水打在她身上。
她冷的渾身都在顫抖,可心裏卻是有種類似於解脫的快感。
……
當天晚上,清姨來喊她吃晚飯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先是敲門敲了很久都沒人應她,推門進去之後才發現她卷著被子睡在最裏麵,臉上泛著些不正常的緋紅。
清姨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這手下的溫度燙得很。
蘇懷染睜開眼睛,此時渾身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感覺很難受。
“怎麽突然燒成這樣,我去叫醫生。”清姨對她格外的在意,此時更是著急的不得了。
蘇懷染忍著頭昏腦漲撐起身坐起來,低低地說:“不用麻煩,家裏肯定會有感冒藥,你替我找找就行了。”
她說了一個慣常吃的感冒藥牌子,清姨印象裏似乎是有,也是她太著急了,想也沒想就出去找了醫藥箱,緊接著還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
樓下,江潯安並未見到蘇懷染的身影,倒是見到清姨腳步匆匆,不免有些疑惑。
“清姨,她呢?”
“我剛上去看是有些發燒,她說沒什麽大問題,讓我拿盒感冒藥上去。”
江潯安目光裏帶了冷沉,“給我看一下。”
他從清姨手裏拿起那盒藥,把藥盒拆開來仔仔細細的看了說明書之後,唇邊噙著一抹冷笑。
“這是她讓你拿的嗎?”
“說是慣常吃的一種,我這不是還吃不準能不能吃,打電話叫了醫生。”清姨見他麵色凝重,那盒藥在他手裏也被捏扁了。
江潯安平緩了情緒,維持理智冷靜的說:“清姨,您先去煮些薑湯出來,我上去看看她。”
“好。”
房間門再次被打開,蘇懷染抬眼望去見到的卻是江潯安神情漠然的向她走來,她大概知道這事情興許是砸了。
男人隨手將那盒藥砸在她麵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果然是燒的很厲害。
那個牌子的感冒藥是很常見的一種,很多人家裏都會常備著,隻是要在說明書裏麵才會有一行小字,孕婦禁用。
他沒有質問,也沒有責怪,隻是淡淡的問:“中午見你還是好好的,怎麽晚上就這樣了?”
蘇懷染見她的把戲已經被他拆穿,加上身上又是難受的很,也不理他,索性拉高被子躺下。
江潯安見她這樣子也知道自己想的八九不離十,眉眼上漸漸染了些清寒的譏誚。
他的聲線沉了沉:“如果你今天吃了這個藥,並且出了問題,清姨會把所有的罪過都怪在自己身上,你傷害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良心不會覺得不安嗎?”
蘇懷染沒力氣和他爭辯什麽,隻是聽到這的時候她心裏冷笑了聲。
最不該說這句話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蘇懷染緊閉著眼睛,身上明明是滾燙的,可是她怕冷怕的厲害,手指緊緊的攥著被子,有些瑟瑟發抖。
江潯安想她先前說過的那些話,這個孩子長在她身上,她有很多種辦法可以不要這個孩子,如今看來,她不僅是說說而已。
他雖然對她的做法怒不可遏,可見她此時的模樣到底還是說不出什麽更重的話。
醫生很快就到了,測了測體溫,三十八度七。
醫生留下了一些藥,囑咐道:“先等等再說吧,如果還是退不下去再給她吃藥。”
江潯安記下,恰好此時清姨把熬好的薑湯端了上來,他接過後擱在桌子上。
“清姨,您替我送送林醫生。”
“好的,林醫生,這邊請。”
清姨出去的時候順帶之後關上了房門,把這一室安靜留給他們兩人。
蘇懷染睡的不太好,一直是昏昏沉沉的,整個人仿佛是被置身於火爐之中炙烤,連呼吸帶出的鼻息都是滾燙的。
江潯安試了試那碗薑湯的溫度,溫度適中之時,他扶起她軟軟的身子,讓她靠在他身上。
她聞到那股子嗆人的薑味就偏過頭,哪怕意識都已經不清了,還是抗拒的很明顯。
“喝下去。”他把勺子湊在她唇邊。
她還是不願意,不耐煩的差點推翻了他手裏的碗。
江潯安也沒那麽好說話,他知道她一直都很討厭這個味道,可是沒辦法,不願意喝也得給她灌進去。
她皺著眉被他逼著強行喝了一碗,那味道在胃裏麵翻滾,難受的她差點沒吐出來。
隨後他將她的身子放平,調高了臥室裏的溫度。
饒是如此,他還是發現她冷的發顫,他掀開被子在她身側躺下,順勢將她抱進懷中。
夜漸漸深沉,而這個夜晚卻是前所未有的靜謐。
生病的人不管在哪一方麵都會變得很脆弱,蘇懷染身上的溫度很燙,可她卻還是覺得冷。此時此刻她順從地倚在男人懷裏微微發抖,再也沒有往日裏那渾身戒備的樣子。
她身上隻有一件薄薄的睡衣,他的掌心貼在她後背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熱度。
她近來的身子越發的消瘦,江潯安的掌心落在她後背上,近乎隻摸到了一把骨頭。
“冷……”她低低囈語,秀氣的眉宇依舊難受地皺著,手指無意識攥緊了男人的衣服,好似溺水之人抓住的浮木。
男人低頭看著懷裏的人,手下的力氣稍稍加重了幾分,把還在瑟瑟發抖的她往自己身側擁得更近。
他倒是希望他們兩人永遠都這麽近,不要去想過去,也不隔著這麽多的誤會,就從這一刻重新開始。
但他清楚,不可能……
蘇懷染睡的不安穩,他同樣是一身汗,半夜他醒來受不了這一身的粘膩打算起身去衝個澡,可當他準備下床時才發現袖子被她緊緊抓著。
江潯安鬆開她的手,卻觸到了她掌心裏的汗濕。
她的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裏,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緋紅,他麵色微沉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額頭,溫度並沒有降下去。
她燒的毫無意識,呼吸也變得漸漸有些急促。
淩晨三點。
江潯安把醫生留下的藥給她喂下,她是真的沒有力氣再抗拒,不管他做什麽她都毫無反應的順從。
他守了她一會兒,沒過多久她身上開始發汗,他扶她起來喝水的時候發現她的睡衣都已被濕透。
她在這裏住過幾個月,衣櫃裏都還留著她的衣服,他從衣櫃裏拿了套幹淨的睡衣替她換上,隻是手指剛才解開她睡衣領口的扣子,她就抗拒地蜷起身子避開他的觸碰。
江潯安按住她的肩膀,本想動作放輕些,可她就像受了驚似的把自己蜷起來,手緊緊握著被子瑟瑟發抖。
“染染,鬆開。”他有些不耐煩,說話的語調也有些冷。
蘇懷染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她是在害怕,即便意識不清也是有一種出於本能的害怕。
江潯安一時間竟覺得有些束手無策。
他想要強行脫下她的睡衣,還沒有把她怎麽著,手背偶然擦過她的臉頰又觸到了滿臉的淚水。
“不要……”她抗拒的太強烈,眼角的淚水更是不停往外落,是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
可不管她怎麽抗拒怎麽掙紮,江潯安手裏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在她的微弱掙紮裏替她換好衣服。
做完這一係列之後,他才去浴室裏衝了一把澡。
一直到天有些蒙蒙亮時,她才退了燒,江潯安離開之前她還沉沉睡著。
蘇懷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渾身還是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喉嚨處像是有針在紮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