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夜夫妻百夜恩
顧豫澤覺得自己約莫是瘋了,才會做出這樣逾越的事情,耳邊似乎聽不到她低啞的哭喊聲,也感受不到她強烈的掙紮。
隻要一想到她在那個男人身邊的時日,便有一股怒火將他的理智焚燒的幹淨,越是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越是偏執的怎麽也放不下。
顧豫澤的唇定在她細嫩的脖頸之間,用力的在上麵留下印記,而她卻痛苦的皺起眉,雙手被他鉗製在牆壁上動彈不得。
掙紮間,蘇懷染的內·衣扣子被解開,他的手掌著那一團柔軟揉捏,她僵硬著身子顫顫巍巍地出聲:“豫澤……我不想恨你……”
這一個‘恨’字如同隆冬十月的冰水將他的心一下澆的透涼,他停下了所有動作,隻是胸膛的劇烈起伏昭示著此時他的情緒。
為什麽不恨呢?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做的,為什麽連恨都吝嗇於給他……
顧豫澤抬手去觸她的臉頰,卻觸及到了滿掌心的眼淚,微微滯住。
蘇懷染用力將他推開,也不知是哪來的氣力抬手揮出一個巴掌,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以至於自己的手心都微微發痛。
昏暗黑沉的空間裏,靜到隻餘下兩人的呼吸聲。
她對這間公寓很熟悉,隨手便摸到了牆上的開關,一瞬之間,頭燈的燈光盡數亮起。
許是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燈光驟然亮起時顧豫澤微微眯起了眼睛,過了數秒時間,眼前模糊的景象才變得清晰真實。
她躲他躲得遠遠的,眼睛通紅,衣衫淩亂,唯有那雙眼睛滿是戒備的看著他。
一直到這時,顧豫澤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他捏了捏眼角頹然地低下頭。
他知曉今天是顧涼蓁出院的日子,晚上才結束一場應酬,也不知是否是鬼使神差他竟然直接去了那裏,他知道興許會遇見她,興許又不會,也不知遇上了能說什麽,卻沒成想是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燈光將房屋內的景象變得清晰,這間屋子定期有人打掃,和以前幾乎沒有差別,就連裝飾都和從前別無二樣。
置身於這間屋子裏,恍惚是一種錯覺,讓蘇懷染覺得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曾經,她賴以生存的些微溫暖。
壁鍾上的時間悄然流走,顧豫澤抬眸看著站在對麵的她,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種無奈之感,縱然不甘心又能如何?
“你走吧。”他淡淡的說出這三個字。
言罷,顧豫澤轉身走向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他微閉著眼按著發脹的太陽穴,很明顯他在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酒精真是個好東西,可以把所有的不理智行為歸咎於其。
時間過了很久,卻遲遲不曾聽見關門聲。
當麵前籠罩下一片陰影時,顧豫澤猛然的抬起頭,有一種情緒在心底蔓延開來,叫做死灰複燃。
蘇懷染在他麵前蹲下,姣好的麵容在清冷的燈光下襯得有些蒼白,她的眼睫上還沾著淚珠,她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顫抖著帶著一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她知他不會傷她。
隻是不知為何他們兩人或許就是少了點緣分,也是她這個妻子做的失敗了些。
她用極緩極慢的語氣說:“我沒辦法原諒你,但是也不會恨你。你或許不知道,當年在你說出要照顧我的時候,我既向往又不安,你願庇我安寧,我又害怕哪天又會全部消失。我也一直試著想要做一個好妻子,隻是終究沒做成罷了。”
顧豫澤沉默著,他不知該說什麽。
蘇懷染苦澀的笑了笑,看著他手背上顯露出來的青筋,語氣淡淡的說:“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們做了三年夫妻,好聚好散吧,等兩年時間到我們自動就解除了這層關係,或許也可以更早……”
男人喉間輕滾,嗓音略微有些沙啞:“沒有轉圜餘地嗎?”
她看著他不言,亦是默認。
沉默往往最折磨人,他寧願她能向他歇斯底裏的控訴,也不要是現在這般的平靜。
蘇懷染起身走向廚房,她熟知這間屋子裏的所有,燒了一壺開水,將杯子清洗幹淨倒上熱水,靜靜地一直等到水微溫時才將水杯拿到他麵前。
一氣嗬成的做完這一切,依舊是一個妻子對待丈夫的樣子。
在他們結婚的那三年裏,哪一天不是重複著這樣的事情?
往日的尋常變成了如今的奢想。
關門聲響起,她走了。
顧豫澤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視線範圍內,甚至連追上去的資格也沒有。梁慕尚且可以光明正大的送她回去,而他算什麽?
蘇懷染的平靜隻能維持到走出這間公寓,她瘋狂的按著電梯按鍵,就連指尖都在輕顫。
若是她的人生軌跡裏沒有江潯安,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她會在合適的年紀找人結婚,一心一意愛她的丈夫,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天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江潯安這三個字,是原罪。
蘇懷染本想打車回雲大的教室公寓裏,可之前那件事情鬧的她沒有顏麵再回去,她竟不知自己還能去什麽地方。
最終,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她身邊,在她從小區裏出來後便一直跟著她的速度慢慢開著。
“蘇小姐,回去吧。”年輕的男人下車走至她麵前,語氣不卑不亢卻謙和有禮。
自從上次那件事情發生後,江潯安就換了個人接送她的出行,隻要出行必須有他跟著。先前在顧涼臻家的時候事情發生的突然,她都忘了還有這麽一回事。
直至今時今日,她才仔細的打量起麵前這個男人的麵容,才發現他竟和江潯安有幾分相似。
她似是喃喃自語的出聲問:“你今天看見了什麽?”
路燈下,她的神情落寞清冷,男人有微微的猶豫,卻道:“我並未看見什麽。”
她輕輕笑開,“謝謝。”
男人替她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蘇懷染微有猶豫,可還是坐上了後座,不曾想,那個金屋竟然變成了唯一可以讓她棲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