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你若是早像這樣,多好。
日落西山,到傍晚的時候江潯安回到家。
當他走進客廳時,入眼的畫麵卻是蹲在地上的江渝知正在和小貓玩,他都差點忘了還有這麽個東西在家裏。
女管家想了想還是走到江潯安跟前解釋了下:“今天江夫人來過這裏,走的時候就把小少爺留在這了,本來這件事情我是想請示一下您的,蘇小姐說沒什麽……”
“這和你無關,不用多想。”江潯安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他的視線在周圍徘徊了一圈,卻發現並沒有見到蘇懷染的身影。
“她人呢?”
“蘇小姐應該在房間裏,從江夫人走之後她就沒出來過,小少爺就一直是我在陪著。”
江潯安沒說什麽,而是緩步走向江渝知那。
也許是小孩天性,專注於逗貓以至於在江潯安進門的時候都沒發現他,一直等到他走近,抬頭一看,這才笑嘻嘻的湊上來:“哥哥,你家裏什麽時候養了這麽一隻小可愛?”
“你想要嗎?”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男孩稚氣的麵容,語氣輕緩,情緒莫辨。
“當然想啊!”江渝知用力地點頭,手指還時不時逗弄著小貓的下巴。
小孩子的思想就是這麽簡單,想要什麽東西那就完全表現在臉上,而不像成年人,都將情緒隱藏在各色各樣的麵具之後。
江潯安眉眼染上清淡的笑意,“好,那送給你。”
聽到這話,江渝知起先是高興,可還沒過多久,他便耷拉下了臉,委屈的說:“媽媽不喜歡小動物,肯定不會讓我帶回的。”
“是嗎?”他意興闌珊的反問,視線卻不知道落在了何方,那眼眸深處卻是霧靄沉沉,教人看不真切。
江潯安轉身正欲向二樓走去,江渝知卻拉住了他的衣袖,“哥哥,今晚我睡哪?”
“你不想回家?”江潯安微蹙起眉。
“媽媽說她要去醫院裏,所以把我帶到你家來,家裏也隻有劉爺爺陪我。”
渝知長得很像她,不愧是有一半相同血緣的姐弟。
江潯安看著這張稚嫩的臉,眼底的情緒越發的深沉。
男人的唇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他並未再言語,一步步走上旋轉樓梯。
不出意外,蘇懷染在他的書房裏。
江潯安走進來的時候,她正好將手裏的書合上,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便自顧自的起身將書放回書櫃裏。
他神情自若的在沙發上坐下,蘇懷染走近,他指了指身側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她也沒有任何抗拒的意思,便順著他的意在他身側坐下。
江潯安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沙發靠背上,視線落在她姣好的麵容上,日落的夕陽落在她的側臉上,像是蒙了層柔和的光,編造了一場靜謐而又歲月靜好的假象。
男人啟唇慢條斯理地問:“你說,喬臻為什麽把她兒子留在我這?”
“我不知道。”蘇懷染很毫不猶豫的回答。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過我不覺得這是個好決定,哪怕你現在弄死他,我也不會覺得奇怪。”蘇懷染異常平靜的說。
聞言,江潯安卻是好整以暇地睨著她,“你對你這個弟弟,似乎敵意很大。”
蘇懷染莫名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愣了愣,掩飾般的撫了撫頭發,冷聲道:“都說愛屋及烏,厭惡也是一樣的,我討厭這個孩子的母親,當然也討厭他。”
“為什麽?”江潯安眸光溫涼靜深,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
蘇懷染頓了頓,抬眸與他對視,“江潯安,你有試過被拋棄的滋味嗎?”
他沒有接話,隻是眸色有些沉冷。
被拋棄的滋味,怎麽沒有?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壓抑。
蘇懷染將視線轉向別處,移開話題:“這個孩子該怎麽辦?他是你弟弟,我不能做決定。”
“留著吧,看看到底能怎麽樣。”
聽他這不鹹不淡的語氣,蘇懷染皺了皺眉,她本想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
“隨你。”
她沒有發言權,也沒有選擇權。
隨後,蘇懷染猶豫了片刻,她抿了抿唇,放柔了聲音問:“那我弟弟呢?你說什麽我都已經可以答應了,讓我見見他吧……”
果然,他們之間繞來繞去也隻剩下這些,需要用手段維係起來的關係,可悲又可笑。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覺得樂此不彼。
江潯安低低的笑開,挺直的鼻梁湊近她的脖頸間,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細嫩的頸間,她不自在的索瑟了下。
他似是有些惋惜的說:“你若是早像這樣,多好。”
蘇懷染閉上眼睛,心底沉悶複雜。
若是早像這樣……
有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
……
夜深,江潯安久違的踏進了她的房間。
蘇懷染感受到大g的微微塌陷,本就是淺眠,這一下便清醒了過來。
她也沒出聲,很快身後貼上來一個熟悉的胸膛,溫熱且帶著清淡的冷香。
之前她養病的時候他們就很少睡在同一個房間裏,就算回到這裏之後也沒有同過房,而今天……
她緊閉著眼睛裝睡,可緊緊繃著的脊背卻是出賣了她。
身後傳來一聲低笑,男人的手從她的睡裙底下進去,節骨分明的手指一點點將她撐開,不多時,她敏·感的蜷縮起身子,緊抿著唇悶哼了聲。
她聽著男人的低笑聲,隻覺得連耳根子都發燙,不是因為羞愧,而是覺得不堪。
不管她覺得自己多厭惡在他身邊的這個身份,可卻無法避免的要和他做這樣的事情,包括連她的身體都熟悉他的觸碰,會給出讓她覺得羞恥的反應。
“染染,我們才是最熟悉的人,你說是嗎?”男人的吻落在她耳後,暗啞的聲線裏夾雜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這句話是說給她聽,卻又好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她偏過頭,伸出手微微將他推開,也慶幸黑夜裏看不見各自的表情。
“別說以前的事,算我求你了。”她輕聲說著,夾雜著情氵朝過後的沙啞,更多的卻隻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