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亡心則忘[上]
洞中才數日，人間已三月。此時的步非煙已經在山洞裏呆了足足三個月，他揮舞著長劍在洞中揮舞著，一道由劍氣形成的氣場隨著他的劍旋轉著卷起地上的塵土形成一個小小的龍卷風，而他的腦海裏麵，一個排列著數萬絲靈氣的氣海蓄勢待發，隨著他一聲“破”，立即氣海內的靈氣紛紛湧上劍刃，長劍大光做起，隨後飛出道道劍刃，劍刃竟如同劍海一般飛滿整個石洞內，把整個洞內照的片片花白。這是便是大明決練氣第九階的功法：萬劍朝天，每一道劍刃便是一絲靈氣，步非煙為了控製這些劍刃沒少下功夫，將自己的意念一分二，二分三，三分萬。現在已經能將這些劍刃運用得是揮灑自如，而靈石上浮現的築基第一階的功法是：萬劍歸一，步非煙是還沒研究，他覺得自己在洞中也有些時日了，是該出去透透氣了。於是他手指對著洞壁一揮，萬道劍刃飛向洞壁“叮，叮，叮——”萬道劍刃在洞壁上撞得陣陣清脆聲，自從得知洞壁無堅不摧後，步非煙就肆無忌憚的每天對著洞壁狠狠的虐起來。
當步非煙出關後，他的臉上已經布滿了些許胡渣，此時的他按照靈石上的修為等階來說就是他的修為已經不知不覺的進入了旋照後期，不過比起另一件事，現在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那便是夢惜雨。
“出關啦。”一個聲音從後麵響起來，正是西陵雄：“看來收獲不小啊。”
“長老。”步飛煙對著西陵雄深深一鞠躬說道：“是啊，弟子按照長老的吩咐已經學會了運氣，不過，有些疑惑需要向長老請教一二。”
“是關於腦海中呈現的那個光團吧？”凡是修煉到旋照巔峰的修仙者都會有這個疑惑，原本漆黑的腦域裏，憑空多出一個光團，照亮整個腦域。西陵雄用腳趾頭都能才出來步飛煙心中的顧慮。
“的確。”麵對西陵雄的反問步飛煙並不驚訝。
“嗬嗬，那是你即將進入開光期的征兆。”西陵雄笑著說道：“旋照期以修煉運氣為主，而當你儲存的氣流達到一個巔峰時，體內儲存不下那麽多的氣流，隨著氣流的增多，就會有部分氣流在體內凝聚成光團，其實不能叫它們光團，而應該叫靈氣。”
“哦？”步飛煙沒想到在腦海中的那個光團原來就是靈氣，沒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就有了一絲靈氣：“那我接下來該如何修煉呢？”
“你才突破旋照，就不要急著修煉，先休息幾日吧。”西陵雄對步飛煙渴望學習的欲望很滿意，但是每一個人在任何疲憊的狀態下，都是無法發揮出自身潛能的，說完西陵雄身上白光一閃，便消失在步飛煙眼前。
“謝謝長老。”步飛煙對著長老消失的方向作了個揖。停留了片刻後，便朝依劍宗演武場走去，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
碧落宗演武場所有的花似乎並沒有隨著秋天的到來而枯黃，反而開得更豔麗，夢惜雨和蔣晴正坐在演武殿的屋簷下的石階上，她們已經在這裏坐了大半天了，蔣晴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他是不是還沒出關啊？”
“不會的。”夢惜雨說道：“他今天肯定會出關的，剛好九十天，他不是一個食言得人。”
隨著一陣大風吹起，地上的枯葉隨之被卷起，此時，一個身影疊疊撞撞的走上演武場來，夢惜雨望著這個身影，說道：“那是……”
蔣晴也注意到了，她站起身，看著這個越來越近的身影，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冒上心頭。
“怎麽會是他……”蔣晴一臉的不可置疑，望著演武場上的那個身影：“這究竟是發生什麽事了？”
“師姐，他是誰啊。”夢惜雨望著蔣晴的眼神，看來她是認識這個人了。
“趙淩羽。”蔣晴念出這三個字的時候，連夢惜雨都被嚇了一大跳，這真的是趙淩羽麽，真的是昔日那個手執紙扇瀟灑飄逸的趙淩羽麽？他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
“不行，大師姐出關在即，不能讓她看到趙淩羽否則，大師姐會舊情複燃的。”蔣晴危急的說道：“我得把他趕出碧落宗去。”
說完，蔣晴已經超朝淩羽跑去了，此時的趙淩羽一副憔悴的摸樣，哪還有半點依雲宗大弟子的威嚴，他的身體明顯消瘦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臉上也長出了淺淺的胡渣。
“你來做什麽？”蔣晴雖然有些害怕趙淩羽，可是那隻是以前了，現在的趙淩羽一副落魄的樣子，她已經少了那種懼怕感：“碧落宗不歡迎你。”
“蘇玉潔呢？”趙淩羽無力的聲音像一個即將歸寂的人：“我來找她的。”
“你來找大師姐做什麽？”蔣晴聽到他來找蘇玉潔，心裏就更火了，那天，蘇玉潔在仙途廣場被雷傲欺負，他不但沒有出手相助，反而連一個安慰的眼神都舍不得給蘇玉潔，這件事蔣晴是銘記在心的：“你是來害她的麽？大師姐閉關三個月就是為了忘記你，好在修為上有所成就，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麽？”
“不，不是的。”趙淩羽搖著頭，也搖落了頭上的落葉：“蘇玉潔她不會忘記我的，她是個不稱職的壞人，我要去找她，告訴我她在哪？”
趙淩羽幾乎是懇求的語氣在跟蔣晴說話，雖然蔣晴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般墮落，可是當她聽到趙淩羽說蘇玉潔是壞人的時候，心裏就更是怒火中燒了，一個眼陣陣看著女人被打的男人，有什麽資格說別人是壞人：“不需你這麽侮辱玉潔姐姐，給我閉嘴，試問姐姐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麽說她！你憑什麽？”
“嗬嗬。”趙淩羽散落的頭發遮住了臉，他吹出一口冷氣，不自然的笑著：“她為什麽要突然離開，離開也不告訴我一聲，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我不過隻是救了她而已，她就三番五次的來打擾，她擾亂了我的生活，她擾亂了我的生活！你知道嗎！”趙淩羽像是瘋了一樣，此時的他受盡了折磨，當你習慣了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突然離開，無疑是對你最大的傷害。
趙淩羽激動的舉起雙手，想要在空中抓住什麽，或許，他隻是在質問老天，為什麽要這樣對他：“一個不負責任的壞人，她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壞人！……”他反複的說著這句話，撕裂的聲音響徹整個碧落宗。
夢惜雨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上前來拉住蔣晴的手說道：“師姐，我們走吧，他好可怕啊。”
蔣晴看了一眼趙淩羽，也算明白了趙淩羽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對趙淩羽不由生出了一種憐憫：“你回去吧，師姐也不想看到你，你也不要打擾她了，你們算是兩清。”
“嗬嗬，兩清？”趙淩羽笑了，帶著濃濃的憂傷：“這怎麽清？”
“那你還想怎樣！你看看你現在，哪還有歸一宗大弟子的樣子！”蔣晴有些激動了，可是，此時的趙淩羽已經隕落了，她隻是希望自己還能喚醒昔日的趙淩羽。
趙淩羽不說話了，他沉默的抓起自己的散發，又看著自己的衣服。慢慢的，他哭了，那是一種屬於最心底的難過，他已經迷茫了，是啊，他還能怎樣，別人百般糾纏的時候，自己不聞不問，現在別人離開了，自己反倒貼過來了。他在多希望自己能夠恨蘇玉潔，恨她堅持時候的百般柔情，恨她離開時的冷漠無情，可是，他怎麽去恨，或許他根本就不知從何恨起。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忘了我吧，我也不會再去打擾你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趙淩羽像觸了電一般的望著這個聲音傳來的地方，那個他等了三個月的身影，不，她也瘦了，她的臉也憔悴了，可是，她的眼神更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