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條件
走廊裏是沈清很輕的說話聲。
病房裏卻一陣沉默。
沈薇染不敢再說話,剛剛肖靳嚴一句“你以為我是為了陪你來的麽”,堵得她啞口無言。
但現在肖靳嚴的又讓她疑惑。
不知道該怎麽打破沉默,沈薇染隻好繼續看劇本。
當初在許願辦公室裏誇下海口,就要辦到。
從來沒有人敢無視肖靳嚴,但偏偏這個女人做到了。
想起剛剛這女人和沈清之間的默契,望著眼前自作自事兒的沈薇染,肖靳嚴眼底的眸色更深。
一把搶下她手裏的劇本,肖靳嚴沉著聲音,“和我在一起,你就這麽無聊?”
“什麽?”
沈薇染眯了眯眼睛,沒聽懂他話裏意思。
這時沈清推門走進來,手裏還握著手機。
“薇染,我公司突然有點事情……”
沈薇染見他眉頭緊鎖,猜測他公司裏這次問題該不小,於是也跟著擔心起來。
“我這裏可以的,你趕緊回去。”
“你一個人……”
沈清看了眼肖靳嚴,顯然是因為這個人在才不放心。
“我的女人,用不著你擔心。”
肖靳嚴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舉動嚇到了,但麵上還得不動聲色。
“你放心去,不用擔心我。”
沈薇染想了想,跟他晃了晃自己手機,“如果有問題,我電話找你。”
沈清又不放心的看了眼肖靳嚴,這才拿上電腦離開。
公司底下的一個項目工程出了問題,作為公司總裁,他必須盡快出麵,在媒體將這件事情放大之前解決。
沈清的離開讓沈薇染處境更尷尬,劇本被肖靳嚴拿在手裏翻閱。
麵上表情相當精彩。
“惡毒女七配的洗白大戲?”
沈薇染盯著自己的輸液管數滴數玩。
“你打算靠這種戲份養活甜甜?”
沈薇染終於看向他,麵色不善。
“我知道肖大公子人帥還多金,看不上我這種小角色。”
“但不管演的是什麽戲份,咱都是憑本事賺錢。”沈薇染覺得話說的有些過,於是又緩和了一些語氣,“您用您的發財技,我演我的小角色。雖然比不得您一單千百萬的大錢,但好歹也算一份收入不是?”
肖靳嚴以前不知道這女人這渾身的刺,今天驀的被紮了一下有點不適應。
“拍完一部戲導演給你多少錢?”
肖靳嚴笑了,“給甜甜上著本市最貴的幼兒園,學費怎麽出?靠著你那個堂哥沈清?”
一提起這個男人,肖靳嚴就覺得煩躁。
沈薇染覺得自己一身好脾氣,向來是能屈能伸,可怎麽聽肖靳嚴的話都覺得刺耳。
她深吸一口氣,最後幹脆拔下針頭,下床穿鞋,還不忘一把搶走肖靳嚴手裏的劇本。
“之前我怎麽帶孩子,靠的是誰,都和您肖大少無關。”
沈薇染冷笑,“您肖大少人精錢多,希望能給甜甜最好的教育,也能彌補這三年來你不在她身邊的遺憾。”
其實話說出口,肖靳嚴就有些後悔。他說那些話隻是因為看不慣她依靠別人。
今天來醫院本來是因為沈清的一番話讓他有些動容。這四年來從頭到尾他都虧欠沈薇染,但也不知道怎的,說出口的話就有些傷人。
沈薇染從病房一路走到醫院門口,站在路邊伸手攔車。
她承認自己現在薪資有限,帶著甜甜也有些困難,還要麻煩沈清不斷的資助。
但這些話從一個搶走甜甜的人口中說出來,她虧欠甜甜的頂多是生活上的欠缺,而他肖靳嚴欠甜甜的,是回不去的三年。
他就算住在金堆裏,又該怎麽補償?
“滴滴。”
沈薇染身側一輛黑色賓利悄悄跟著。
她回頭,就看見肖靳嚴那張俊臉。
沉默著沿著路往前走,終於有一輛出租車願意停下。
可還沒等沈薇染上車,肖靳嚴就把車橫在路邊,出租車過不來,隻能幹按喇叭。
肖靳嚴卻不理會,隻是要下車窗,輕描淡寫的撂下一句話。
“想見甜甜就上車。”
這男人簡直是抓到了她軟肋。
隻猶豫了片刻,沈薇染拉開了賓利的車門,坐在了後座上。
出租車司機見客人被劫走,連按了幾聲喇叭。
罵罵咧咧探出頭正想罵些什麽,但看到肖靳嚴後,立刻噤聲了。
肖靳嚴駕駛著車一言不發。
中途手機響了幾次,都被他按斷了。
沈薇染看著車外,車走了半路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去看甜甜的路。
雙手拍了好幾下他椅背,“這不是去看甜甜的路,你要帶我去哪?”
不管沈薇染的問話,肖靳嚴又將車停在停車位。
沈薇染這才從車窗裏看到這是一所高級會所。
以前陪導演應酬的時候不是沒來過會所,所以對這種地方莫名有種抵觸。
沈薇染不願意下車。
肖靳嚴將車停好,見沈薇染沒動作,有些不耐煩。
“下車。”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如果你想讓甜甜看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
沈薇染楞了一下,從包包裏取出小鏡子,見臉色竟然白的嚇人。
肖靳嚴看了眼腕表。
“現在是下午七點二十三分,甜甜一般晚上九點睡覺,從這裏到別墅的路程大約半個小時,所以你隻有在一個小時之內做出決定才能見到甜甜。”
二話不說,沈薇染推開門下車。
抱著胳膊冷眼看著肖靳嚴,“哪一間?”
肖靳嚴挑眉。
十分鍾後,高級包廂裏,沈薇染和肖靳嚴麵對麵吃著飯。
除了早上喝了杯牛奶,沈薇染已經一天沒吃飯。這所會所裏的飯竟然出奇的對胃口,不免吃的多了一點。
飯吃到中途,包廂的門突然被敲響。
肖靳嚴轉過頭去,就看到門這時被人從外麵推開。
是一個中年男子,端著酒杯站在門口。
沈薇染隻看了一眼,就立刻別過頭,怕那人看見自己。
這人她認識,是天恒娛樂公司的老板李愛國,以前陪人應酬的時候曾經一起吃過飯,還有些不愉快的經曆,她用酒瓶砸傷了他。
“肖總?”
李愛國猶豫一下,本想走進來敬酒,可看到肖靳嚴對麵還坐著個人。
一個女人。
他不知道該不該進了。
肖靳嚴第一時間就見到沈薇染的反應,他起身,端著酒杯走出去。
沈薇染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低著頭,生怕李愛國認出她來。
門口是肖靳嚴和李愛國低聲客套的聲音,可對於沈薇染卻萬分難熬。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這時候突然吹來一陣風,將半掩著的門吹開一些。
沈薇染將被風吹亂的劉海掖到耳朵後,李愛國和肖靳嚴客套的聲音圖二胺停下,他看著屋內的沈薇染,好像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沈薇染?”
沈薇染動作一頓,轉頭看向門口的兩人。肖靳嚴沒想到沈薇染會認識李愛國,好奇詢問,“你們認識?”
李愛國好歹是商業場上的人,知道能被肖靳嚴領進來吃飯,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關係,於是立刻將頭搖的像撥浪鼓,“算不上認識,以前在劇組見過。”
又和肖靳嚴寒暄了兩句,李愛國借口離開。
肖靳嚴沉著臉走進來,有意諷刺,“回國才兩個月,倒是認識不少男人?”
沈薇染突然沉下臉,“肖靳嚴,你什麽意思?”
肖靳嚴冷笑著靠近她,她本來就坐在牆邊,他這一靠近,沈薇染無處可逃。
沉重的呼吸打在她臉上,沈薇染別過頭,卻被肖靳嚴又捏著臉轉過來,不等她反應,一個霸道的吻落在她唇瓣。
沈薇染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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