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好心人

  南菻嫣忽然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蹣跚的背影，正是上次賣千層油糕的老太太，她走的很慢，步履蹣跚，仿佛隨時都能倒下去一般。南菻嫣急忙走上前去攙扶著老太太，關切的問：“大娘，你沒事吧？”


  南菻嫣急忙扶她走到一邊坐下，說：“大娘，我看你臉色不好，可能是生病了，我是醫生，讓我給你診一下脈吧。”


  老太太緊張的連連拒絕：“謝謝姑娘的好意，我沒事我沒事。”說著就要起身，南菻嫣眼疾手快的按住她，柔聲說道：“大娘放心，我有一個規矩，每天診治的第一個病人不收診金，你是今天第一個，我不會收你的診金的。”


  大娘這才放心，看了看她，隻覺得這姑娘好像有點眼熟，但是不記得是否見過。南菻嫣指尖搭在老婦人枯瘦的手腕上，有點心酸，想來老太太每天要做很多活吧，身上一身的毛病，隻能慢慢讓她養著，可是她上次說家裏有一老一小需要照顧，生活重擔都落在她的肩上，她恐怕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吧。


  南菻嫣想了想，對老婦人說：“大娘，你的病我已經了解了一個大概，現在我送你回去吧，順便去藥鋪給你買點藥。”


  李老板不知何時已經走過來站在她身邊，說道：“何必要花錢去買，我就是賣藥的，要什麽你盡管說，讓管家去取來就好了。”


  老婦人似乎還是本能的對李老板有些敬畏，掙紮著要站起來，嘴裏說道：“謝謝你們的好意，我要回去了，家裏老頭子還等著我回去給他做飯呢。”


  南菻嫣見狀，無奈的看了一眼李老板，說道：“李老板，你有事先忙著，我送大娘回去，有事我會找你。”李老板也無奈，隻能點點頭，心裏納悶的要死，實在是不明白，他平日裏就樂嗬嗬的，對誰都笑，有這麽讓人害怕嗎？


  南菻嫣送了老婦人回家，順道在路過的藥鋪買了藥。當看劍她家的房子，就更加心酸了。低矮的泥土房，陰暗又潮濕，怪不得老婦人有這麽嚴重的風濕病。一個形容枯槁的老頭子正躺在床上氣息奄奄，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男孩正在踩著小板凳，努力的去堵漏風的窗子，聽到開門聲回過頭來乖巧的叫了一聲奶奶。似乎有些怕生，見到不認識的南菻嫣，隻怯生生的看著不說話。


  老婦人想讓南菻嫣請坐，張了張口沒好意思說出來，她的家裏實在是太窄了，又髒又亂，壓根沒有落腳的地方，更別談坐了。南菻嫣隻當沒看見她的窘態，說道：“大娘，您先歇息一會兒，我先給老大爺診脈。”


  她覺得有些納悶，李老板不是說給他請過大夫嗎？老大爺卻不像是接受過治療的人啊，她看似無意的問老婦人：“大娘，大爺的病最近診療過嗎？”


  老太太說：“昨天來了一個大夫，說是李家讓他過來的，匆匆診了脈，說是診脈可以免費，開藥方要給錢，刻我沒有錢，那個大夫就氣衝衝的走了。今天見到李老板，我還擔心他興師問罪呢，好在他什麽也沒有說。”


  怪不得今天大娘見到李老板害怕成那樣，南菻嫣不再說話，微微彎下腰，給老大爺診了下脈，又回過頭對老婦人說：“大娘，你聽我說，現在你和大爺的病都很不樂觀，需要好好休息養病，所以，夜市那邊的事你先別去管了，要錢的話，我先借你，等你和大爺好了慢慢還就是了。”


  老婦人不安的搓著手：“我們治病得要好多錢吧，姑娘借給了我們，我恐怕是一輩子也還不了了。”


  南菻嫣為了打消她的顧慮，隻好又撒了一個謊：“大娘，實不相瞞，我這麽幫你，也是有點私心的。我這次來桑海，其實是過來還願的。我小時候身體不好，請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母親隻好請了算命先生給我看生辰八字，先生說，我命裏缺水，但是天命不可改，隻能自己努力爭取生機，如果想要長命百歲，需得渡人。如果我能幫助別人，延長他們的生機，那就是幫我自己。母親想來想去，覺得做大夫才能達到這個目的，這才讓我學了醫。你說，如果你拒絕了我的好意，那不是在害我嗎？”


  老婦人半信半疑的聽完，好像是沒有什麽漏洞。南菻嫣見她動搖了，又加了把柴：“而且，我看到你家的小孫子，覺得他很乖巧懂事，橡等他大一些，收了去我藥鋪裏幫忙，你也知道，從小培養的人才能知道他的品行，以後幫我做事我才放心。不知道大娘以後舍不舍得把這可愛的小孫子跟著我？”


  老婦人驚訝的瞪大眼睛，她自然是願意的。橡他們這樣的家庭，小孫子是完全沒有機會上學的，以後長大了就是目不識丁的莽夫，可是跟了南菻嫣就不一樣了，從小就在鋪子裏學習，那長大了肯定有出息啊，像李老板鋪子裏那些普通夥計，走出來逗比一般人要體麵些，更別提那些管事賬房什麽的。


  “我自然是願意的，不過害怕孫子愚笨，丟了姑娘的臉。”一想到孫子怕生的樣子，老婦人又擔心起來。


  南菻嫣笑著對小男孩招了招手，小男孩怯生生走過來。南菻嫣拉著他的小手，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奶奶叫我豆豆。”小男孩被她拉著手，有點害羞，他的手剛剛摸了煤灰，真害怕染髒漂亮姐姐的手，南菻嫣卻絲毫不在意，又摸摸他的小臉，問道：“那麽豆豆，你跟我說，你可願意以後跟著我，幫我做事？”


  小男孩看了看奶奶，見她沒有反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