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深
婦人原叫王心茹,王心茹聽了崔畢宸的話,高深莫測的上下打量了南菻嫣幾眼,厚唇一張:“是來給我相公看病的吧。”
南菻嫣看王心茹瞬間就指出自己來的原因,冷汗都透了後背的衣服,她硬著頭皮上前:“林嬸嬸,上次你在王嬸嬸那幫我說話我就很感謝你,現在你又送了我們家板栗,所以我想來幫林叔看下腿。”
“進來吧。”王心茹聽了這個解釋也沒再說什麽,把母女倆領進了茅草屋。
茅草屋內陰暗潮濕,連床也是很簡陋的木板搭救而成,上麵鋪著厚厚的茅草與破褥子,王心茹卻不介意把自己的貧寒顯露出去,她看南菻嫣有些不適應,淡淡解釋:“燈我就不點了,燈油太貴,買不起。”
聞言南菻嫣也隻是尷尬的笑了笑,沒在意這些,其實習慣了也還好,能夠看見褥子上躺著個瘦弱的男人,南菻嫣也不好過去,於是問王心茹:“林嬸嬸,那邊就是林叔吧。”
“你自己過去吧,我還有事要做,一大家子人呢。”王心茹淡淡說了這話便拐了出去,而床上那個男人見有客人來了,想爬起來,但是掙紮許久隻撐起半個背,南菻嫣連忙過去,吃力的將男人扶起。
男人咳嗽幾聲,艱難的抓住了南菻嫣的衣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難堪:“小……小姑娘,麻煩你勸勸心茹放棄我們林家吧,我們林家欠心茹太多了。”
南菻嫣剛來,就聽到這麽震撼的話,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倒是崔畢宸上前說了幾句話,男人才認命似的躺下,臉朝窗內深深地歎息著,而崔畢宸也把南菻嫣拉到一邊,偷偷的說:“菻兒,林秀才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林嬸嬸,所以他們家無論來了誰林秀才都會拉著那人說一頓的,你習慣就好了。”
“哦。”南菻嫣雖然心裏還是震驚,但表麵已經恢複了風平浪靜,她上前將男人的褲腳撈起,按壓著,還一邊問痛不痛。
整一個左腿,按到了大腿腿圍處,那個男人還是絲毫無波動,平靜如死水一般,讓南菻嫣能斷定,這人的左腿神經已經基本上麻痹了,她憐憫的看了男人一眼。
而此時王心茹也走了進來,看著南菻嫣的模樣,淡淡問道:“如何,還有救嗎?”
還沒等南菻嫣回答,就見那男人卻嗚嗚嗚的苦了起來,抱怨著自己的沒用,然後一遍遍的給王心茹道歉。
此時茅草屋內一片混亂,別說是南菻嫣了,就連崔畢宸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看起來素來平靜的林嬸嬸卻上前就給了林叔一耳光,林叔直接被打懵了。
“哭,道歉有用嗎?”王心茹語氣平靜,但臉上卻刷刷留下兩行淚珠:“我早就認定了自己一輩子就在你們林家了,你們林家無論希望我走不走,我王心茹死都不會走的!”
她語氣決絕,讓南菻嫣也深深的震撼到了,她看著眼前這殘破的一個家,心裏悵然,暗暗握緊了手裏的衣角,打從心底想把林叔救好。
後來王心茹和林叔都坐在一起談心,母女倆為了避嫌也隻好回了家,崔畢宸神情沮喪:“難道就真的沒辦法治好老林了麽,我看心茹對他也一片真心,怎麽上天就偏偏不公呢?”
南菻嫣也同意崔畢宸的看法,她一直在想解決的方法,卻不知道該如何實行,她咬牙想了想,決定嚐試一下針灸。
說幹就幹,她第二天就去韓歌濤的藥鋪買了一套針灸包,韓歌濤見到她買這類物什還奇了,連聲問她拿這個幹嘛,南菻嫣含糊其辭,就是不肯告訴韓歌濤,於是韓歌濤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去通知了慕容衝。
南菻嫣自然是不知情的,拿到針灸包的當晚就苦讀了一遍針灸書籍,將自己腦子中的穴位圖與書上一一對應以後又想著試驗紮,現在她的身軀也不是現代的那副身軀,手感自然不同,她也沒什麽把握。
崔畢宸得知南菻嫣想用針灸治療後立馬就去告訴了王心茹,王心茹聽到消息就隨著崔畢宸趕來了這裏,臉上終於出現了絲絲裂痕:“菻兒,你說針灸真能治好我相公嗎?”
“治好不能保證。”南菻嫣也沒有把握,隻能做了最保守的估計:“但一定會有好轉的,林嬸嬸,你這的要試一下嗎?”
王心茹苦笑了一下,沉默許久才開始說話:“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菻兒,不如你現在就隨我去吧。”
南菻嫣看王心茹這副模樣,也確定了王心茹與林家是走到了窮途末路,當即也不再廢話,就隨王心茹一起去了破破爛爛的林家,出乎意料的是,第一次去林家的時候那裏隻有林叔與王心茹兩人,現在不小的院子裏卻擠了許多人。
一個長相尖酸刻薄的女人看王心茹領著南菻嫣這個小丫頭來了林家之後當即就不屑的噓出了聲:“切,我還以為是什麽厲害的人物嘛,原來是個小丫頭,能救好我哥嘛。”
聽了這話,南菻嫣心裏十分不舒服,但自己年紀畢竟也擺在那兒,不好多說些什麽,於是她微笑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女人,片刻露出個十分驚訝的神情:“大娘,你臉上皺紋真深,需要菻兒給你開個去皺紋的秘方嗎?”
那女人聽了南菻嫣的話,不由自主的撫摸了一下臉頰,就聽對麵南菻嫣竊笑了一下,頓時明白了南菻嫣不過是在嘲諷她,臉上漲紅,一耳光就想上去:“小賤蹄子!”
南菻嫣頭一騙,正想擋住那隻巴掌然後好好嘲諷一下那女人,就看麵前擋來一個健壯的背影,看著那女人:“,林秀秀,你想幹嘛?”
林秀秀看王心茹過來了,臉色立馬由難堪轉為賠笑:“哪有大嫂,我就想教育教育這小姑娘。”
“我請的大夫還需要你教訓?”王心茹淡淡的瞟了林秀秀一眼,林秀秀立馬噤聲,王心茹這才拉著南菻嫣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