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真假公子歡
孔瑤人稱九鳳,其高傲當真有如鳳凰,平素雖然以色誘人,但從來是她將男人們玩弄於鼓掌,此時聽了司馬來那下作無恥的計劃,兩眼冒火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待司馬來報出來趙歡的姓名,孔瑤心神巨震,原是經過了方才種種,她自己渾然不覺,卻已是將趙歡視作逃出牢籠的唯一希望,現在突然發覺自己竟步步落入到他的惡毒算計中,偏那小賊還裝模作樣,先是在自己的貼身衣物上便溺,后又設計自己去觸摸那穢物,直到現在他……他還藏在自己裙底玩耍戲謔,一念到此登時雙腿一併將趙歡的脖頸緊緊箍在中間。
孔瑤暗恨,要不是自己的穴道尚未完全沖開,趙歡這小賊的脖子早就喀吧一聲斷了。她漸漸加力,直欲把他扼死在自己兩腿之間,猛然間渾身的氣力一滯,五臟六腑齊傷,胸口一陣煩惡,強自咽下一大口鮮血。
原來她自得到和氏之璧后,就一刻不離地貼身置於氣海,真氣吐納經它轉圜便愈發精純,於練功大有助益。剛剛提氣沖穴,她亦是將真氣渡予和氏璧,以加快速度,方才心神一亂,這東西竟然突起反噬,攪得真氣在體內逸散衝撞,引發處處內傷。她本能地忙起一掌將玉璧拍落,隨即才意識到這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伸手一撈卻也晚了。
俗語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過趙歡顯然沒這覺悟,他本已快被夾得窒息,意識漸漸模糊,兩手在孔瑤腿上不停胡亂地抓撓,此時驟得解脫,心胸大暢,大口吸入的都是女兒體香,生死關頭卻也不覺香艷旖旎。又忽覺一塊巴掌大的東西落到懷裡,用手一摸,溫潤滑膩,這個觸覺他似乎在哪遇過。他無心多想,只道是孔瑤掉落的東西,便揣入懷中,想著脫險后再還不遲。
他現在所最關心的,便是是司馬來所說的那一句話究竟是怎麼回事?
孔瑤的舉動,他並不稀奇,更加不會怪她,因為就連他本人也極為震驚。他不知孔瑤受傷,只知道她先前確實起了殺心,後來卻選擇了放過他。對此不知為何,他的心裡有點溫暖。他感到孔瑤的雙腿在顫抖著,他無法說話,只能用手掌無聲地在她腿上拍撫,漸漸地漸漸地,顫抖止了,一種微弱卻很微妙的信任感在肌膚觸碰間傳遞。
和他一樣關心這個問題的,還有少女白薇。與孔瑤不同,白薇全然無法想象一個人能像先前的長安君那樣陰沉淫邪,也是她從未聽過或是想過司馬來所說那般駭人聽聞的事,小姑娘一時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只是直覺告訴她司馬來的「表演」還沒結束,還有下文。
司馬來看孔瑤唇間沁出一條血線,只道她是強自運功,怒血攻心所致,哈哈得意道:「孔大姐似乎對這位趙國公子很感興趣,我這便給你們引薦引薦。」說著他右手一扥鎖鏈,犬伏於地的那人被鏈子拽著脖子,上身立起。蓬亂的頭髮后是一張蒼白而英俊的面孔,眉宇之間又有七分同趙歡相似,只是雙眼空洞,臉上掛著一種說不出是哭是笑是疲憊還是興奮的表情,令人感到有點噁心。
司馬來問他道:「來來來,子歡公子,你倒說說看,咱們今晚的好戲是從大美人開始,還是從小美人開始?」
這個「子歡公子」神情似乎有點恍惚,聽到問話並不回答,司馬來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男人像一灘爛泥似的糊在地上,又被司馬來用鎖鏈一把提起,他還是那副鬼樣子。
司馬來自從袖中摸出一顆紅色小丸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子歡公子」的雙眼就像被它吸住,露出渴望而貪婪的表情,整個人的精神也似振奮起來,而紅丸遞到他的嘴邊時表情又變得極為抗拒,極為抗拒卻始終無法抗拒——他在掙扎著。倏忽紅丸走了,從他眼前走了,它曾經就在他的嘴邊,他,卻沒有珍惜,他後悔得揚起了臉,卻看到司馬來嘴邊沁笑:「子歡公子,我在問你話呢。」
「主人,」男人沙啞的嗓子說道,「主人當從那個小的開始,先給她灌下一壺萬春散,慢慢熬她,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磨,磨得她自己哭求;這段時間主人正好可用來炮製那尾鳳凰,便先從……」男人剛開始說的極不情願,卻越說越起勁,越說越亢奮,兩眼射出綠光,臉色開始現出不正常的潮紅。
司馬來滿意地拍拍他的頭,又將紅丸晃到了他的眼前,男人這回不再猶豫,忙用嘴接去,司馬來卻小指一彈將藥丸彈出,男人撲搶過去,司馬來又走出幾步一腳將藥丸踩住,碾得粉粉碎。男人只待那隻腳剛剛離開便伸出伸頭向地面舔去,司馬來哈哈大笑。
二女看得直欲作嘔,尤其是白薇,胃裡陣陣翻江倒海,她縱是跟隨父兄征戰看到滿地殘肢斷臂時也從未有過這般噁心,並且非常疑惑,這籠子裡面不是還有一個子歡公子?
現在的孔瑤也十分疑惑,但她到底曾潛在公子歡身邊長達月余,誰真誰假還是分得清的。知道趙歡這小賊未曾背叛自己,心口的那股煩惡倒沒先前濃了,可是裙下的小賊有一下沒一下的笨拙拍撫倒卻讓自己非常難耐,他定是以為這樣可以安撫自己,「開什麼玩笑,人家可是高傲的九天鳳凰,以為是你家養的小母雞嗎?!」
趙歡感到這隻鳳凰的情緒漸為平撫,自覺做了一件好事,殊不知又被人家暗暗恨上。嗚呼,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聖人誠不我欺。
這時那個假的「子歡」舔完了地面又去舔丨舐司馬來的鞋底,半天不開口孔瑤幽幽問道:「司馬來,我倒是好奇你這個公子是哪裡來的?」
司馬來看她俏臉煞白,知她定是對出此毒計的人仇恨入骨,而自己偏偏喜歡看她發怒,她現在越是憤怒,到時候整治她時便會越發有趣,於是大方說道:「說也是趕巧,半月之前趙國的使團行至無名山谷遇伏,這個蠢貨狼狽逃出恰巧遇上俺司馬來,他自稱趙國公子,托我將他送回邯鄲,我便問他可能將他在燕國當王后的姐姐騙來給我,他說不能;又問他可能將自己的嫂子趙后騙來給我,他也不肯;我又問他,他那貴為太后老娘俱是最是寵她,可能雌伏於我,他也說不能。那我為何要救他?」司馬來雙手一攤,似乎這是世上最明白不過的道理,接著又道:「可我正要離去,這公子歡拉住我說,雖然不能獻出女人給我,卻能助我得到五倍十倍的快樂,一番探討下來,我才發現這傢伙哪裡是什麼蠢貨?卻是個大大的天才啊!」
趙歡聽這司馬來所言,只覺世間竟有如此荒誕不經、下流無恥之徒,當真是匪夷所思。
忽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