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第411章 碧水凝劍
不句山的天空萬里無雲，湛湛青天。可神道劍宗弟子們的心中卻烏雲密布。
聽見光膜內傳出的鬨笑聲，田中俊羞憤難當，目中充血，露出毅然決然的狠勁，看著柳生惠風恨聲道：「師兄，命所有弟子撤回山頂，我來破陣！」
柳生惠風看懂了田中俊眼光里蘊含的決心，千萬劍光加上他們八人合力，都撼動不了山下的防護大陣，田中俊讓所有人撤退，他一人來破陣，無非是想玉石俱焚，自爆身軀，轟炸開光膜。
一個元嬰修士自爆，那會產生毀天滅地的威力，轟開這個防護大陣不是不可能，但他怎麼可能同意自己的師弟採取這種極端措施。
於是，他搖頭道：「師弟，不可！我不會允許你這樣做！師父也不會同意你這樣做！」
「可是，我們還有別的方法嗎？難道我們就這麼接受他們的羞辱？」
田中俊目中噴火，厲聲反問道。
「我們誓死也要悍衛神道劍宗的尊嚴，但我們不是這樣無謂地去死！」
柳生惠風這一刻臉色平靜，他畢竟是神道劍宗的掌門，擁有超越常人的理智。
這一天一系列的突發事件震撼了他的道心，令他情緒暫時失控。而剛才攻擊書院的防護陣后，他的情緒得到了渲泄，理智終於回歸，所以冷靜了下來。
「我們為什麼要去破他的陣？」他平靜說道：「他們的話，我們為什麼要執行！」
說完，他高聲喝道：「所有弟子回歸山頂，集結萬劍大陣，決不讓來侵之敵踏上山巔！」
他的聲音在低空中回蕩，神道劍宗弟子迅速朝山巔聚集。
田中俊聽了柳生惠風的話，頓時醒悟，對柳生惠風抱拳躬身一禮道：「掌門師兄，我剛才言語冒犯了，還望恕罪！」
柳生惠風淡淡道：「即便去死，我們也決不讓來侵之敵安然退走！」
…………
柳生惠風的命令當然也傳到光膜之內，眾星子們聽了表情不一，有愕然，有微笑，也有人皺眉。
巨型戰舟二樓上的一間密室里，華陽真人看了眼正在守護陣樞的禁制門星子封百里，微微一笑道：「你的防護陣法布置得不錯，能經得住考驗，不過，真的能封百里嗎？」
封百里微微一笑道：「師叔祖，那只是我的目標！」
華陽真人嘿嘿一笑道：「目標太小，封萬里才好！封萬里，以後我們對抗魔界就能少死很多人了！」
封百里臉色微紅，道：「師叔祖別嘲笑我了，我怎麼能達到那種境界？」
華陽真人拈鬚微笑，正待說話時，忽然臉色沉了沉，看了眼窗外的天空，便伸手對窗外寫了一個字，瞧那字的姿勢，龍飛鳳舞，若寫在紙上，必然是一張書法神品。
…………
這時，所有的元嬰修士都抬頭看向了天空，因為他們能感受到天空中靈氣的一陣顫動。
當所有結丹修士也都抬頭看向天空時，湛藍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潔白的雲絲。
雲絲很醒目，襯在藍天下，如一道白線，在丈量著天地的距離。
雲靖等一幫元嬰中期的星子看見后震驚得瞠目結舌。
因為他們率先看清了雲絲的前端是柄碧綠的劍。而後面的雲絲居然是那柄劍劃過天空留下的軌跡！
劍自天外來，劃過天空時留下雲絲，那是什麼速度？那是怎樣的犀利？
關鍵是馭劍的是誰？這又是什麼境界？
雲靖等一幫人剛一看清，頭腦中便閃出諸多疑問，但他們來不及思考疑問結果時，那柄劍已出現在光膜的上空。
劍，明顯是破陣而來的。
可這柄劍來到光膜的上空時卻突然慢了下來，顫動著，並詭異地在空中順著一個奇怪的軌跡消失。
當劍體完全消失時，眾人終於看清空中現出一個大大的『滅』字來。
字跡一氣呵成，飄逸奔放，懂書法的人見了應該驚嘆，這是書聖顯靈，突然揮就這麼一個動人的字來。
只有雲靖清楚，這是他那個將法術都弄得雅味十足的師叔祖的信手之作。
字跡碧綠清晰，因為字的筆畫居然是一汪碧水。
可這就令人費解，是字跡將劍化成了碧水，還是那柄劍本身就由碧水凝成？
雲靖等人驚詫不解的時候，那個『滅』字忽然朝光膜外的空地落去。落在空地上，字跡消失，變成一灘碧水。
雲靖等人稍一思忖，所有疑問都有了答案。
劍自然是碧水凝成，馭劍之人自然是神道劍宗的『劍聖』鬼谷正雄了。
當雲靖等人明白緣由后，一個個心裡直發怵。
尤其是蕭一郎、金天明、孫二虎等劍修，他們最清楚這一劍多麼了不起，多麼可怕。
凝水為劍，自天而降，聲勢嚇人。劍聖果然就是劍聖，並非浪得虛名。
他們立刻自心底升起了敬意，收起了對神道劍宗的蔑視。
不過，他們同時轉首朝巨型戰舟看去，要說崇敬，還是那個人最值得他們崇敬。
誰也沒看到他出手，就那麼風輕雲淡，瀟瀟洒灑地化解了那麼凌厲的一劍，還搞得那麼美感，將高階修士的鬥法展示成美得一塌糊塗的雅事。
這位老教習永遠就是個狂傲的書生！
雲靖內心一笑，但那種瀟洒的手段著實讓他饞涎欲滴。
…………
「你為什麼這麼羞辱我？」
在不句山的那片深谷，那個崖坪上，『劍聖』鬼谷正雄仍端坐在那汪碧潭前，只是碧潭內的碧水少了一半。
他看著半空中虛幻的書生身影，不禁憤然問道。
「你自己很清楚，夜靈蘇醒意味著什麼！」書生冷冷答道。
「原來你們不是為了我徒兒之事，是為夜靈蘇醒而來！」
「哼！你徒兒的事用的著老夫親自來嗎？我的徒孫滅他也不費吹灰之力！」
「哈，哈哈……可惜你來遲了，夜靈已經蘇醒！」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東瀛大陸的凡人都是你的子民！」
書生忽然臉色異常冷峻，厲聲喝道。
「凡人只是螻蟻，我苦修這麼多年，為的就是一朝突破至仙境，但我所有辦法都已想盡，現在只能藉助夜靈的力量！」
鬼谷正雄漠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