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第177章 姐姐沒走,我會去找她
一葉扁丹在一半寒冷一半炙熱的海面上急馳。
舟上的七人均懵懵懂懂,獃獃發怔!到底怎麼回事,誰也說不清,或者,誰也不敢說!
舟尾,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身影在輕輕搖櫓,看似輕鬆自如,扁舟卻似在雲霧中飛馳。
此人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沒人能看清他的臉。
「你是何人?」林默忽然問道。
「擺渡人!」那人淡淡答道。
雲靖掃了一眼,此人,他認識!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並沒問,他只是突然問道:「姐上來了嗎?」
所有人沉默無語……
就在此時,扁舟突然一頓,一股強大的威壓自天而降,肥肥胖胖的錢百通突然出現在扁舟之前,擋住了去路。
他面露猙獰,冷笑道:「你們誰也走不了!」
說完,他的背後旋起一尊血紅大鼎,越旋越高,越旋越大。
他揮手之下,那已旋成山峰般的血紅大鼎,夾雜著血雨腥風,朝著扁舟轟然壓下。
鼎尚未落下,可海面已被壓成一個巨坑,扁舟不堪負荷似地搖擺不定,舟上七人均被壓制的不能動彈。
擺渡人停了手中的櫓,一揮手,錢百通的威壓頓時消彌於無形,那巨如山峰的血鼎停在了半空,他喃喃道:「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他伸手朝錢百通一指,一條黑線不急不緩地破空而去,毫無阻礙地穿透錢百通的胸膛,延向無邊天際。
這是一條細細的線,黝黑髮亮,即便射向天際,卻依然清晰可見!
這是一條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線,以錢百通那可在空間瞬移的元嬰期修為,竟然眼睜睜看著它穿過自己的胸膛!
這是一條吞噬一切的線,黑線穿過的物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組成物體的物質,似被那細細的線吸取,帶向無限延伸的虛空!
錢百通的身體就是這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他的血肉,他的靈力,甚至他的魂魄,被穿過他胸膛的黑線吞噬,帶向無盡的虛空!
錢百通忽然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驚叫:「法-則-之-線!」
這時,他的整個身子已縮小了一半,那血紅大鼎已還原成一隻小巧玲瓏的寶鼎,落在了扁舟上。
錢百通驚恐萬狀,面孔扭曲,可他的身體卻掙扎不動半分。
他忽然一拍自己的天靈蓋,一隻袖珍型的肥肥胖胖的錢百通跳了出來,剛一騰空,卻又被一隻黑色的網兜住,隨後被拽落到扁舟上。
福銘忽然發了瘋似的,抓起那玲瓏寶鼎,摁住錢百通的元嬰,一頓猛砸,元嬰發出一陣嚎叫,不一刻便被砸成一縷青煙,隨風飄逝!
福銘忽然嚎啕大哭……
而此刻,錢百通的軀體已被黑線吞噬得無影無蹤!
擺渡人收了黑線,又輕鬆自如地盪起扁舟……
不一會,扁舟竟盪落至長青島,那海塹,那離火煙幕,似乎沒有影響扁舟的行進。
眾人下了扁舟,擺渡人搖著櫓,瞬間消失了。
…………
月光如水,泄在長青島上,泄在薄薄的光幕上,光幕閃動著幽幽冷光。
洞府區一片寂靜。
回到長青島后,雲靖便獨自進了自己的洞府,緊閉洞門。
他靜靜地坐在洞府內,他想忘記幕山最後時刻發生的那一切,可姐姐聲音在他耳邊縈繞,他心中有個哭聲在喊:姐姐走了,姐姐回不來了!
可另一個聲音憤怒叫道:姐姐沒有走,姐姐還在白岳山,姐姐根本沒有來!
可那個哭聲就是不停地哭喊:姐姐走了,姐姐,回不來了……
他心煩意亂,不自覺地摸出了那顆千年珍珠,他忽然想著該將這珍珠還給姐姐了,讓姐姐永遠攜帶在身上,永保年輕美貌。
於是他手攥著那顆千年珍珠,悄悄地走向孫招娣的洞府。
孫招娣的洞府空蕩蕩,月光照進來,顯得格外冷清。雲靖握著那珍珠走進了卧室,可卧室內依然空無一人。
卧室內乾淨整潔,散發著姐姐淡淡的氣息。借著淡淡月光,他突然看見床邊整整齊齊疊著兩套衣裳。
他走過去,這才看清是他與二虎在離火島時燒破的長衫。
他取過自己那件青色長衫,抖開來一看,就見破裂的地方已補得完好如新,縫補處針線密密麻麻。
他笑道:「姐,你手真巧呢?」
可洞府中沒有回應,只有月光靜悄悄地照進洞府!
那個哭喊的聲音再次響起:姐走了,姐再也回不來了!
雲靖這一刻不知怎麼了,感覺臉上麻麻的,他抹了一下,是兩滴淚!
他將長衫披在身上,緩緩走出洞府。
洞府外站著一人,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那人靜靜地看著他。
雲靖叫了聲:「先生!」
林默點點頭,輕聲道:「雲靖,我們去海邊坐坐!」
雲靖跟著林默,悄悄走到那礁石上,默默坐下。
望著連天海浪,林默道:「雲靖,招娣是個值得所有人敬重的好姑娘,她走了,所有人都很難過!可你不要太過傷心,畢竟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
雲靖望了眼林默,低聲道:「姐姐沒走,我會去找她!」
林默望了眼雲靖,他擔心雲靖是不是傷心過度,有些胡言亂語,便問道:「雲靖,你沒事吧?」
雲靖抬起頭,目若星辰閃耀,堅定道:「我沒事,看到您,我想到了雪花師母,你能找到,我一定也能找到!」
林默明白了雲靖的意思,淡淡道:「畢竟有所不同,你雪花師母魂魄末歸冥界,尚留在凡間,所以我們才能遇見。招娣姑娘已魂歸冥界,你又如何去找?」
雲靖道:「我們修士飛天遁地,難道進不了冥界?」
林默苦笑道:「冥界與凡界是不同界面,你哪有破界面的法力,再說,即使你進了冥界,你也只能找到招娣魂魄,她在凡界形體已毀,你又如何復活招娣?」
雲靖道:「我會遍訪前輩,找到復活之法!」
林默不忍打碎雲靖的幻想,嘆口氣道:「也許真有復活之法,只是我不知罷了!」
聽林默這麼一說,雲靖的雙眸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