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 逃亡
白漱玉身形一晃,使出『一氣化三清』法術,分成三道身影朝不同方向激射而去。
就在她三道身影從山巔剛剛射出時,奚一凡已一步跨在了山巔。
他見三道白影同時朝東、南、西三個方向激射,不禁一愣,冷哼一聲,道:
「哼!這小賤人竟會幻形術!」
他打開神識,掃描過去,卻赫然發現三道身形虛實程度一模一樣,以他的神識竟分不清那個是本體。
他哪知道,這是白漱玉從摩羅什大師那學習的西天法術――『一氣化三清』。
這一氣化三清與普通幻術似乎形式上是一樣,但實質卻完全不同。
普通幻影術只是凝氣為形,與本體有著虛實差別,一般幻影幾息功夫即隨風飄散。因此,具有幻影法術的修士,也只是在激戰中突然使出,起到暫時迷惑敵人心神的作用。
這類法術,以奚一凡元嬰期修為,那是一眼能分辨出來的。
可一氣化三清,是以靈力加神識分化出的幻體,幻體不但形體與本體無任何差別,而且具備神識,受本體神識控制,可行動自如,只是沒有修為而已。這一點,它卻根本比不了分身術。
分身術所分化出的分身,那幾乎具備了本體一切神通,這比一氣化三清要高級得多,不過分身術對本體修為要求很高,只有修為達到斬靈境以上的高階修士才可使用。
一氣化三清的法術是西天大陸修真秘術,在中天大陸還沒有人使用過,因此,奚一凡並不知曉,以神識掃描竟一時辨別不清。
這時,狄青與許落也落在了山巔,倆人看見了剛才情景,一時傻了眼。
狄青問道:「師父,我們該朝哪個方向追呀?」
而白影這時已馳出了奚一凡的神識範圍。
奚一凡冷哼一聲,一招手將許落手中的靈力羅盤招了過來,雙指一點,羅盤光芒大熾。
奚一凡對羅盤一看,就見東南兩個方向的光點已折向,朝西匯會而去。
奚一凡呵呵冷笑,一步朝西跨去。
為何那兩道白影又轉向向西匯合而去呢?
原來,這一氣化三清,所化的幻形蘊含了本體的靈力與神識,使用此法術后,本體只有收回幻形,靈力與神識才不受損。
白漱玉確信自己已逃出奚一凡的神識範圍后,就立即回收兩道幻形。她怎知這奚一凡手上竟有靈力羅盤這一追蹤秘寶,一收幻形就暴露了自己!
就在白漱玉收回幻形,心情稍微放鬆一點的時候,她的內心又一顫。
白漱玉猛然抬頭,發現北方天空上血氣瀰漫,一瞬間凝結成血色迷霧,遮掩了北邊藍天,將北方天空染成暗紅。
血霧翻湧,朝白漱玉方向迅速瀰漫過來。
白漱玉一驚,一咬牙,全力摧動三生花朝前急馳而去。
可不一會,那血色迷霧已在白漱玉頭頂上方翻湧,並傳來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
白漱玉再抬頭時,那血色迷霧已凝結成一隻巨大手印,正朝自己遙遙拍來。
手印尚未落下,腥風卻呼嘯而來。山林樹木『咔嚓咔嚓』斷裂之聲如爆竹炸響,林中的飛禽走獸血肉飛濺,連哀嚎聲都來不及發出。
緊接著,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山巔炸飛,山體坍塌,礫石塵土朝四周飛濺而去。幾百里範圍竟瞬時被礫石塵土淹沒。
巨大的血色手印距白漱玉頭頂不足百丈了。白漱玉被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著,別說動彈,就連呼吸,她都感到困難!
白漱玉並沒慌張,她的三生花突然亢奮起來。
白漱玉咬破舌尖,往三生花上噴出一口鮮血。那三生花一沾鮮血,竟突然綻放,旋轉著,朝巨大血色手印迎去。
三生花似乎興奮異常,一邊高速旋轉,一邊瘋狂漲大。
周邊的血霧不斷被三生花旋進漩渦,被它吞噬。三隻花瓣已紅艷欲滴。
籠罩在白漱玉身上的威壓隨著三生花的漲大而不斷消失。而白漱玉頭頂上的血色巨掌卻越來越小了。
片刻后,三生花已漲大成百丈大小,三片花瓣上血光浮現。遠遠看去如一朵巨大的血蓮,妖艷異常。
而那血色手印已漸漸縮小至幾十丈大小,似乎隨時會被三生花一口吞噬。
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冷哼,血光一閃,那血色手印業已消失。
可緊接著,一隻巨大的灰色手印迅速拍來。
那聲勢一點不亞於血色手印,只是被綻放的三生花擋住了威壓。
白漱玉一指三生花,身形一閃,便沒入三生花內。而三生花一斂,化作一支血色利箭,射向了灰色掌印。
白漱玉知道,自已修為與奚一凡相差太大,三生花在吸收了血手印中的部分血精后,雖然能抵抗一下灰手印的威壓,但是也不可能支撐長久。
因此,白漱玉決定抓住這一線機會,迅速逃走。
血色利箭一閃,便射穿灰色手印,朝前激射而去。如一道紅光在天際一閃而過,瞬間隱沒。
這三生花吸了血精,速度竟提高了一倍有餘!
血色利箭刺穿灰色掌印的那一剎那,奚一凡臉色白了一下,顯然是靈力受損了。
奚一凡內心騰地一下,點燃起無名怒火。他大袖一揮,一個瞬移,便擋在了血色利箭之前。
瞬移,是元嬰修為以上修士才具備的功能,雖然靈力消耗不小,可奚一凡在面對一個凝液期大圓滿修為的白漱玉時,瞬移消耗一些靈力,他還無須顧忌。
因為,他肯定白漱玉的那點修為,不可能傷害得了他。
他大袖一揮,布起一道靈力壁。
血色利箭射在靈力壁上,砰地一聲炸響,被彈得倒飛幾十丈遠,方才落下。
白漱玉被震得血氣翻湧,收了三生花,深吸一口氣,才壓制住氣血。
她臉色蒼白地佇立在山頂,離奚一凡也就二十來丈距離。
奚一凡冷喝道:
「賤人,你竟膽敢背叛血刃宗,盜走海門令,拒不執行任務。你知道背叛宗門的下場嗎?你若趁早繳出海門令,我就讓你死得體面些!」
白漱玉冷冷道:「奚一凡,你作惡多端,終有一日,必將墜入萬劫不復深淵,永世不得超生!」
奚一凡怒極而笑道:「好,賤人,我就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說完,他一揮手,一方黝黑方印被他揮上天空。這方印迎風而漲,漲得如同一座小山,朝白漱玉呼嘯著壓下。
白漱玉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只得一咬牙祭起三生花抵抗。
三生花迎風綻放,瞬間漲成百丈大小,托住方印。
可那方印重愈萬斤,散發出的黑芒早將白漱玉罩在其內。
方印旋轉著緩緩落下,壓得三生花血光閃爍,搖擺不已。
白漱玉被那重力罩住,壓得口噴鮮血。好在,她噴出一口鮮血,那三生花一吸收,立馬振奮,將方印撐高一些,給白漱玉減輕一點壓力。
只是那方印重力不減,三生花支撐片刻便又搖搖欲墜。白漱玉又被壓得口噴鮮血。
如此往複,白漱玉苦苦支撐著,口中鮮血狂噴不止。
不到一刻鐘,她己面如白紙,身形搖晃,似乎隨時都要倒下。
奚一凡一臉陰冷地看著,彷彿在玩貓捉老鼠遊戲似的,口角帶著戲謔神情。
這時,狄青與許落也趕了過來。
狄青一見,先是嘿嘿怪笑,再一見白漱玉噴出一口鮮血后,即將倒下,趕緊說道:
「師父,你可不能將這美人壓成肉餅,否則,我豈不美夢落空了!」
奚一凡哼了一聲,斥道:「你這蠢貨,這小賤人,不毀了她的根基,你能是她對手嗎?」
狄青臉一紅道:「是,是,是,這賤人厲害得很,只有毀了她的根基,我才好馴服她!」
白漱玉又噴出一口鮮血后,身形一晃,一頭栽倒。可一股渴望的力量支撐著她,她要活下去,她要完成父親的囑託,她要看到雲靖手刃仇人的那一天。
她強撐著坐了起來。三生花越來越小,抵抗力越來越弱,她的靈力早已經耗盡,只是靠她不斷噴出的鮮血維繫著三生花的抵抗力量。
黝黑方印越來越低,壓力越來越大,她聽到了自己骨骼咔咔碎裂的聲音。她所有骨骼所有經脈里暗藏的靈力被擠壓出來了,她體內僅有的一口鮮血也被擠壓而出,夾雜著那點靈力,從她口中狂噴不止!
接著,她聽到自己經脈全斷的聲音,聽到自己丹田靈海爆碎的聲音,她的眼前忽然空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