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花碎
參悟完《般若心咒》,雲靖己精疲力竭,幾乎是在白漱玉攙扶之下,才回到綠島。
雲靖與白漱玉又在綠島盤桓了兩天,一方面,雲靖確實疲憊不堪,需要養精蓄銳,另一面,白漱玉應雲靖央求,曾答應過羽人部落,傳授她們舞技,她正好利用了這兩天時間,給羽人美少女們編排了一出《羽》的舞蹈。
這舞蹈在聖母前表演后,看得羽人聖母瞠目結舌,連連稱讚說這是仙舞。
羽人聖母本欲留二人多住幾日,可二人皆有使命在身,不敢耽擱,第三日便辭了羽人聖母聖女,朝蒼珙方向飛去。
十萬大山,名不虛傳。山脈連綿不絕,峰巒齊聚,時不時有突兀山峰高聳入雲。
雲靖白漱玉二人一路飛回,他們知道這十萬大山洪荒古獸無數,獸妖橫行,為避免再與獸妖發生衝突,倆人選擇了山勢較低的路線繞行。
走山勢較低路線,好處多多,其中一點好處,就是這一路風景旖旎,跌宕起伏的山巒間時常鑲嵌著明鏡般的湖泊,這些湖泊湖水清澈,靜可鑒人。
或許是天性,遇見湖泊,白漱玉總是要停下來,洗漱打扮一番,再立於湖面映照一下。每當此時,雲靖總在一旁看得痴痴獃呆,直到看得白漱玉幡然驚醒,然後嬌嗔一句:「書獃子!」雲靖這才訕訕然收回目光。
這一天,二人飛行了半日,又發現一巨型湖面,不過這一湖面並不平靜,風高浪急,煙波浩渺,無邊無垠。雲靖想著這次白漱玉該不會停歇了吧,可白漱玉還是落了下來。
雲靖不解地問道:「這湖面又不能當鏡子照,你又停下幹嗎?」
「累了,歇息一下不行嗎?要不你馭空飛行看看?」白漱玉一嗔。
雲靖一怔,一想也是,這一路飛行,因為要載著自己,白漱玉還要不斷對三生花加持靈力,時間一長,靈力自然消耗不少,必須經常休息一下,恢復靈力。原來白漱玉總在湖邊停歇,這也是個重要緣故。
雲靖歉疚地一笑,道:「玉兒姑娘,是我不懂體恤了,你打坐一下,我這就去弄些柴火,再捉兩隻兔子來!」
這稱呼由漱玉姑娘變成玉兒姑娘了,看來這一路走來,兩人情感又進展不少呢!
白漱玉點了點頭,便自顧自地選了一塊乾淨地方打坐吐納了。
不一會,雲靖便升起篝火,又捉來兩隻野兔,剝清乾淨,置於篝火之上烤了起來。
白漱玉吐納時感覺天地靈氣充沛異常,吃了一驚。繼爾一想,十萬大山乃上古蠻荒之地,人跡罕至,靈氣充沛也屬正常,上次在葯靈谷附近也有同樣感覺,因此也不多想,只是運轉功法,快速凝聚靈力。
不到半個時辰,白漱玉靈力己完全恢復,而雲靖那邊烤熟的兔肉香味飄了過來,於是白漱玉便收了功法,移步來到雲靖身旁。
雲靖見白漱玉過來,沖她笑了笑,掏出一塊絹帕鋪於身旁乾地上,示意白漱玉坐下。
雲靖知道白漱玉素愛整潔,所以每次白漱玉坐下之前,他都會為她墊上一塊絹帕。
白漱玉也習以為常了,坐下后,看著雲靖烤著的野兔,默默不語。自從兩人蔘悟了《般若心咒》后,一路回來,白漱玉的話就很少,心事重重,時而黯然神傷。
雲靖有時一想到與白漱玉回到蒼珙就得分離時,內心亦是隱隱傷痛,只不過他是文修,更能克服自己的情緒罷了。
見白漱玉沉默,一幅鬱鬱寡歡的樣子,雲靖便找個話題,問道:「玉兒姑娘,那《般若心咒》你領悟了幾層?」
「一切都是緣,何必強行悟?」
「唉!我很遺憾,最後一句竟沒悟透,不知何意!」
「彼岸之花,招搖三生!」
雲靖一聽,嚇了一跳,道:「什麼?你全悟了?」
「那很重要嗎?」白漱玉反問道。
雲靖啞然,這《般若心咒》是一篇心法,對心法的參悟,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理解,這不同於具體功法,具體功法的參悟那是不容有半點偏差的。所以白漱玉這一反問,雲靖一時也無話可說。
那《般若心咒》最後一句,雲靖雖未參悟,可按他己參悟的內容推斷,似乎與白漱玉所說的『彼岸之花,招搖三生』有較大出入。
他想了想,又道:「我有一事不明,那古梵文晦澀無比,若你能悟透這《般若心咒》,說明你古梵文相當稔熟,不知教你古梵文的先生又是誰?我想向他討教呢!」
白漱玉笑道:「真是個書獃子!問幾次了,我也知道你這是求知心切,告訴你也無妨,只怕你無緣見上呢!你敢去我們血刃宗嗎?這先生是一年多前……」
就在白漱玉說這話的時候,突然傳來唿嗤一聲巨響,那煙波浩渺的湖面,瞬間惡浪滔天,天空剎時陰暗,平空里騰升出烏雲,緊接著狂風大作。
雲靖白漱玉二人急忙站起身,待欲騰空,一股巨大的靈壓己然傳來,壓得那堆篝火立馬噗地一聲熄滅,壓得白漱玉倆人騰不了空。
白漱玉內心大驚,這靈壓已與她師父冰花聖母的靈壓威力相當,也就是說她們面對的是個元嬰後期的人物。
白漱玉雲靖二人抬頭朝湖面看去,就見湖水劇烈翻騰,轟隆隆,烏雲中雷鳴電閃,唿啦一聲,一條巨大的紫色蛟龍騰空而起,這紫色蛟龍二十來丈長,很奇怪的是這蛟龍只在頭中間長了獨目,頭頂之上長了艷紅雙角,身生四足,背上已長出短短肉翅。
雲靖叫了聲:「不好,是紫燭蛟!」
他在葛山深處食過燭蛇肉,後來聽薜道姑說過燭蛇燭蛟之事,進入法書門后又刻意查看了相關典籍,所以,這紫色蛟龍一出湖面,他便認了出來。
「嗯,快成燭龍的燭蛟!」白漱玉竟然也認了出來。
這時,那紫色燭蛟升在了半空,又是一陣雷鳴電閃,那紫色燭蛟竟化成一紫發書生立於半空,這書生樣貌俊秀,一身紫色長衫迎風飄揚,一副玉樹臨風的樣子。
只不過他的雙眼時不時閃動著淫光邪光,顯得十分放蕩不羈。
這紫色燭蛟眼放精光掃向兩人,忽地嘿嘿淫笑道:「不錯,還有個這麼漂亮的小美人!」接著臉色一沉,對雲靖喝道:「小子,快說,你什麼時候在哪裡害了我燭龍一族子孫性命?」
雲靖頭腦一懵,道:「我一介文修,何時害過你子孫性命?」
「哼!還敢狡辯,你身上有我燭龍一族特有氣息,抵賴得了嗎?今天見有美人在場,給你一個說話機會,否則,我早就將你生吞活剝了!哼哼,如果這樣,我擔心待會小美人說我無緣無故殺人,太兇殘,不夠溫柔,哈哈哈……嘿嘿……」
這紫色燭蛟說完竟發出一連串的淫笑,目光在白漱玉身上掃來掃去。
白漱玉何時受過這等侮辱,氣得臉色漲紅,吒喝一聲:「閉嘴,畜牲!」
一揚手,無數三生花朝紫色燭蛟射去,而雲靖亦想祭出恢恢天網,但在紫色燭蛟的靈壓之下卻祭動不了,他這才明白沒有靈力修為,面對法力高強之人是多麼無奈多麼可怕的事情!
情急之下,他只得使出神刺法術,一聲輕微的『嗤』聲,他發出的神刺夾雜在三生花中,刺向了紫色燭蛟識海。
紫色燭蛟見漫天花雨襲來,竟哈哈大笑,「小美人,連法寶都這麼漂亮,我喜歡……」
他話沒說完,忽然一怔,臉色一白,眉頭一皺,收起了笑容。他受雲靖神刺一擊,頭痛欲裂。
可他修為畢竟比起雲靖二人高深太多,雲靖的神刺對他神識傷害,他稍一運轉法力便恢復了。
只見他大袖一揮,三生花雨紛紛飄落,然後扭頭朝雲靖看去,目露凶光,惡狠狠道:「你這人類小子,竟會神識攻擊,我妖族最痛恨的就是你們人類神識攻擊!哼!你去死吧!」
這紫色燭蛟話剛說完,也不見他身動,一抬手,只見他手臂竟唰地一聲無限伸長,一隻黑黝黝的手爪朝雲靖抓來,雲靖在紫色燭蛟的靈壓之下,身體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那隻蘊含劇毒的黑爪朝自已頭頂抓落。
間不容髮之際,一朵巨大的三生花擋在了雲靖身前,緊接著白影一閃,白漱玉的身體擋住了雲靖。
嘣嘣兩聲脆響,三生花炸裂開來,一口鮮血噴上天空,花瓣雨,飄飄洒洒,鮮血雨,點點滴滴。
「花如魂,人如影……」
花碎了,一道白影橫飛而去,綿綿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