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冰花聖母
清晨的陽光普照麻壩山寨時,雲靖正閉目感受著陽光的溫暖。
雲靖最近的神識修為仍在不斷提升,已經到了開竅階段頂峰,正無限接近著凝神階段,他知道他現在突破瓶頸僅欠缺一點外力,可這外力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再次突破的機緣在哪呢?
他又想起了那個俏麗的少女,那潔白的三生花,那楚楚動人的回眸一笑,還有那句蠻橫卻俏皮的話語。還能遇見她嗎?他不自覺地會心一笑。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陽光的溫暖中滲入了一絲絲涼意。
自他神識開竅以來,尤其是他第二神識形成以後,他五官感知的靈敏程度有時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而今,在他的神識範圍內,不要說風吹草動,那怕空氣氣息的細微變化,他都能感知得準確無誤。
他現在感覺到的絲絲涼意越來越濃,似乎有個什麼寒冷的物體正在臨近。
驀然間,一股強大的神識掃描而來,這神識的強勁幾乎不輸於孫長老,但他知道這不是孫長老的神識,孫長老的神識不會這麼霸道,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掃描他。
轉念間,他只得張開神識進行對抗,可那股強勁神識瞬間就刺穿他的神識防禦圈,直衝他識海射來,間不容瞬,雲靖張開他第二神識,擋住了那股強勁神識的入侵,而同時,他聽到一聲「噫」的驚訝聲,這聲音應該來自幾千丈之外。
也在此刻,一股更為磅礴的神識一涌而出,瞬間將那股掃描而來的神識驅散,雲靖頓時壓力一松,急忙收回了自己神識。
修真之人神識受損的傷害並不亞於身體受損,面對不知要高出自己修為多少的對手,他可不願以卵擊石,好在孫長老及時出手了,剛才那磅礴的神識正來自於孫長老,否則,以剛才的對抗,用不了一息時間,他的識海必然受損。
想到這,他背心冒出一層冷汗,急忙睜開了眼晴。
雲靖佇立在廣場,孫長老已出現在身旁。
空氣越來越冷,冷得讓人打顫!
一股威壓突然蔓延而來,廣場附近的棚屋轟然倒塌,站立廣場的僰人們口噴鮮血。
孫長老長袍無風自動,一股威壓轉瞬而出,抗住了那股威壓的蔓延。在場所有的僰人還有雲靖頓感身體一松。
孫長老一聲低喝:「什麼人?竟肆意殘害凡人百姓!」
一聲冷哼聲響起,那股威壓轉瞬消失。孫長老輕揮衣袖也收了威壓。
這時,廣場上空緩緩旋落下兩朵巨大的花,一朵潔白,一朵通體晶瑩。兩朵花在離地幾丈高的地方停了下來。
花的上方飄飄然站立著兩人,白花上立的是位少女,一身白衫,長發飄飄,膚若凝脂,面容皎若秋月,雙眸似寒潭秋水,盈盈波動,攝人心魄,儼然就是仙子下凡。通體晶瑩的花朵上,立著一位風姿綽約的中年mei婦,依然一身白衫,螓首蛾眉,眉目間透出一股冰寒之意。
廣場上的僰人那見過如此美貌的兩女子,一個個被震撼得呆若木雞。
雲靖亦目瞪口呆,那白色的花他再熟悉不過,那俏麗的顏容他再熟悉不過,雖只是一面之緣,可在他心目中,那花、那容顏、那聲音不知出現過多少次。可這一次,她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
雲靖搖搖頭,眨了眨眼,確定這不是夢境,而是真實,他內心一陣沮喪,不自覺地嘆息了一聲。
他這一嘆息,引來那中年mei婦的目光,那中年mei婦目光掃過,雲靖渾身一激靈,似乎那目光都帶著冰寒。而那白衫少女也將目光掃來,見了雲靖,忽然一怔,蛾眉一皺,片刻后,欲言卻又止住。
「哼,沒想到一個野蠻的僰人部落竟請動你這個法書門的長老來撐腰!」中年mei婦冷冷說道。
「冰花聖母,你堂堂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竟威脅一個小小凡人部落,甚至出手傷人,也不覺得給血刃宗丟了臉面嗎?」孫長老沉聲譏諷道。
「在你們所謂的正道眼裡,我血刃宗向來是歪門邪道,既是邪道,又講究什麼臉面和常理!」冰花聖母冷言相對,接著面罩寒霜冷叱道:「我找僰人索要東西與你何干,你雖然神識修為已達分神階段,可你靈力修為畢竟還在元嬰中期,難不成你還敢出面阻撓我?」
孫長老臉色鐵青地說道:「哼,恃強凌弱,協迫凡人,為我等修真之人所不恥,既然讓我碰上,我就奉陪到底!」
「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奉陪到底的!」冰花聖母鳳眼圓睜,叱喝一聲,就要出手。
這孫長老則一步跨上半空,離了廣場,朝山寨外的天空馳去,空中傳來他的聲音:「你我動手,不必傷及無辜!」
冰花聖母則一旋冰花,跟了上去。她身形甫動,漫天冰花飛舞,將孫長老罩住,而孫長老一揮手,手中多了一桿玉管狼毫,揮灑間,天空中出現了『正氣浩然』四個大字,這字竟勢如蛟龍,衝破冰花,圍向冰花聖母。剎那間,倆人在高空天昏地暗地鬥起法來。
而此刻的廣場卻靜謐得出奇,白衣少女與雲靖隔空對望著,廣場上那俱石雕狼眼正幽幽地閃動著綠光。
「嗨,窮書生,你還真的加入了法書門啦!」那少女突然打破靜默,開口說道。
平時沉穩冷靜的雲靖,這一刻卻心如鹿撞,滿臉緋紅,嚅囁了半天竟說不出話。
那少女見狀,忍不住撲哧一笑道:「一年多的修鍊竟沒長進,還是獃頭獃腦,我與師父在此辦事,難道你也阻攔不成?」說完,蛾眉一鎖,臉上露出怒意。
雲靖這才回過神來,平復了一下心情,淡淡地說道:「怎麼?又想巧取豪奪?果然是歪門邪道的血刃宗人!」
「你……好,我這就教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呆小子!」那少女一生氣,粉臉潮紅,杏目怒睜,一揮手,漫天的三生花雨朝雲靖襲來。
雲靖見花雨呼嘯而至,竟刻意一閉目,散開神識,施展出他的獨創身法――凌風御雨,只見他一襲青衫迎風飄揚,身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飄忽不定。
那三生花竟隨他身形如支支蝴蝶上下翻飛,那場面如一少年在蝴蝶叢中翩翩起舞,姿態優雅,氣度從容。
白衫少女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她以法力掌控的三生花竟沾不上雲靖半分。
再看雲靖閉眼穿行於花雨之中,一副瀟洒自得的樣子,白衫少女貝齒輕咬,心中冷哼一聲,一招手,那三生花轉眼聚在一起,形成巨大花朵,那花朵高速旋轉著朝雲靖砸去,花朵旋轉攪動得氣流混旋,雲靖的神識已無法判斷氣流趨向,而他頓悟的凌風御雨身法,是受蚊子躲避雨滴的啟發,通過感應氣流趨向來施展的,花朵的旋轉引動氣流不停變幻,正好破了他的身法。
雲靖不得已一睜眼,發現那巨大的花朵已到了身前,再心隨意動,祭出黃晶盾牌時,那巨型花朵已砸在了盾牌上,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將雲靖及盾牌擊飛在半空,雲靖的身體橫飛著撞倒在石像上,他似乎聽到了自己骨骼咔嚓斷裂的聲響,體內氣血翻湧,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噴濺到石像上,然後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見雲靖被一擊震飛,並且口噴鮮血暈倒,那白衫少女愣住了,心想,怎麼這麼不經打,似乎同凡人差不多,連最起碼的靈力防護也沒有,不是修鍊一年多了嗎?看剛才身法似乎法力高強得很呀!這怎麼回事?
少女一時心亂如麻,剛才出手也只不過想讓他知難而退,她可沒有要殺傷他的意思,誰知道他竟不堪一擊,身受重傷,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那白衫少女那裡知道雲靖只修鍊神識並沒有修練靈力,而且雲靖這還是第一次與人交手,根本沒有爭鬥經驗,否則,他一開始也不會那麼託大,用個眼花繚亂的身法,中看不中用,這還是在白衣少女沒有想去傷他的前提下,如果換成個心狠手辣之人,豈不瞬間要了他的性命。
其實,如果稍有爭鬥經驗,雲靖只要首先使出他的神刺訣,然後再祭出法寶恢恢天網,即使不能取勝,那也不會敗得如此難堪,以雲靖的聰慧,或許他是知道這點的,或許他只是不願傷害那白衫少女?
雲靖暈死,白衣少女在發愣,天上的孫長老與冰花聖母斗得正激烈,誰也沒注意到那石像這時正悄悄發生著變化。